只要有追風馬,一炷香的時間對朱青來說卓卓有余,可是偏偏這時候追風馬在山海關。真是急死個人啊。
「冷爺爺,你發明的毒藥,難道自己都不會解嗎?」看到寧兒昏迷不醒,方才還跟她斗嘴的袁若也著急了,女人的心思真是捉模不透,前一秒可以是恨之入骨的仇人,後一秒卻又可能變成貼心的姐妹。袁若的懂事讓朱青心中稍許安慰,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在一炷香的時間內把寧兒從閻王爺手中搶回來。朱青再一次看著冷刺,冷刺無奈地搖搖頭,「將軍,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冷刺的毒冷刺當然能解,只是,手中沒有解藥,他也無可奈何。
「難道就沒有辦法拖延時間嗎?」這是朱青想到的唯一而已延長寧兒生命的可能性。
冷刺深深吸了一口氣,他閉上眼楮,沉默片刻,吐出了一句話,「有!狼血。」
「狼血?」袁若驚奇問道。
「對,狼血,狼血對奪命飛有稀釋和減速之功效。但是,這也只是權宜之計,使用狼血,頂多也只能增加一炷香的毒發時間。」冷刺說道。
「沒有別的選擇了,走。」朱青說著,背起寧兒,拿起東西就踹開木屋的小門,走了出去。
「快,跟上!」冷刺說著,拉了袁若一把。兩人緊跟朱青身後。
朱青腳下生風,雖然背上背著寧兒,但是卻將冷刺和袁若遠遠拋在身後。
趕了一段路,冷刺突然放慢速度。
「冷爺爺,你怎麼了?是不是累了?需要休息嗎?」袁若疑惑問道。
「不是,冷爺爺沒有累,你聞到什麼味道了嗎?」冷刺突然問道。
「沒有啊。」袁若疑惑地嗅了嗅鼻子,搖搖頭。
「是狼的味道。」沒想到冷刺除了藥味,對狼的味道如此熟悉。
「狼的味道?」袁若頓時驚嚇道。
「沒錯,就在前方。」
「將軍那邊?」
「對。」
冷刺說得沒錯,朱青正朝著狼窩走去。其實,朱青早就聞到了狼的氣息,或者可以這樣說,他就是沖著這個狼窩來的。
半年前,朱青在關外執行任務的時候,曾經從一頭熊的爪下救了一只狼崽,當時朱青送狼崽回狼窩的時候,狼窩邊上圍著十幾頭狼,狼群虎視眈眈,朱青在彌漫著恐懼和死亡的氣息中記住了這個物種的特有的氣息。一種強者的氣息,所以,他對這個地方記憶猶新。當初他小心翼翼地離開狼群時心存萬分僥幸,沒想到半年過去了,他再一次自己送上門來,全都是因為背上的寧兒。
「朱大哥!」袁若突然喊了一聲,她想阻止朱青向狼窩進發。
但是朱青停了停,沒有回頭,繼續趕路。
「將軍,奪命飛對狼有很強的刺激,狼群對奪命飛也非常的敏感,你不能帶寧兒姑娘去。」冷刺叫了一聲,說著,冷刺和袁若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是啊,朱大哥。你把寧兒姑娘放下我們照顧吧。」寧兒說著,上前扶了寧兒一把。
朱青看了冷刺一眼,終于點點頭,「那就拜托你了。」朱青對袁若說。
「嗯。」
朱青緩緩放下寧兒,轉身便走。
「朱大哥!」袁若喊了一聲。
朱青回頭一看。「小心。」袁若輕聲說道。
朱青沒有說話,轉身繼續朝前走,不遠處,就是狼窩。
「哎,萬物皆有定數啊。」看著朱青背著大明十四勢朝狼窩走去,冷刺搖搖頭,嘆了一聲。其實,一向只對藥物敏感的冷刺之所以熟知狼的味道,全是因為他小時候喝過狼女乃長大,所以他方才說出狼血可以暫緩奪命飛的時候,心里是矛盾的。
朱青已經進入狼群的領地,狼的氣息越來越凝重,但是當他看到狼群圍上來的時候,他絲毫沒有上一次的恐懼。反而像是走進寵物店一般愜意。因為這里突然變得沒有狼性,仿佛都是朱青養的寵物。或許這就是狼群迎接這位昔日客人的禮物吧。
但是,朱青今天的到來,注定是一個災難。至少有一個生命將從這個種群消失。
朱青來到狼窩面前,一頭母狼正在給一窩狼崽喂女乃。朱青猶豫了,但是,寧兒的情景在他腦海中浮現,他的猶豫,很可能就失去另一個生命,從自然法則上來說,這是不科學的。于是,朱青抽出一把刀。正當他揮刀的時候,一只剛吮女乃的小狼崽繞到母狼面前,開心的舌忝著母狼的臉。朱青的手停在半空中。這一幕,正像半年前的那一幕,一種親情之愛不露痕跡地展現著。這樣的場景,朱青又何嘗人心傷害。他的刀停在半空中。
「怎麼?青龍也有猶豫的時候?」突然,一個陌生而尖銳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狼群頓時騷動起來,但是,這是一種歡迎的騷動,狼群絲毫沒有敵意。
朱青緩緩轉身,他的身後,站在一名中年男子,雖說男子,卻帶著幾分妖嬈。只有他的喉結明顯地表明了他的性征。
「請問閣下是?」朱青雖然覺得這人陰陽怪氣,也感到了很強大的氣場,但是,說來奇怪,他並沒有一絲提防。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知道你想干什麼。」中年人微微一笑。
「哦?莫非閣下認識在下?」朱青之所以如此客套,全然因為他還分辨不出對方是敵是友。因為中年人掩飾得非常到位,言行舉止就像這茫茫白雪一樣,讓人不著邊際。但是,在朱青面前,沒有毫無破綻之人!
朱青認真打量了一番中年人,他的身邊跟著一頭白狼。朱青微微一笑。
「不認識。有些耳熟。」中年人倒也實誠。
「但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已經征服了這個領地。」朱青看著中年人身邊的那頭白狼,一眼就看出狼王的氣度。
「但是,你身上卻缺少狼性,我想知道,這樣的一個你是如何做到的?」朱青微微一笑。
「不愧了京城四聖之首青龍。」
「你既然知道我,便知道我來這里的目的,如果你不介意,我會從這塊領地取走一樣東西。」
「狼血?」
「沒錯。」
「哎,這麼多年了,冷刺還是沒有完全掌握奪命飛的秘訣,狼血能緩解奪命飛之毒不假,卻也分時辰季節。現在是冬季,狼血只會增加奪命飛的毒素。」這個中年人似乎對朱青一行的行動了若指掌。
「你怎麼知道?」朱青驚異道。
「奪命飛非奪命,陰損陽來陽克陰。」中年人突然念起偈語。
「什麼?你是?……」朱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江湖上說這句話的人已經死了!
「哈哈哈……」
「不可能。曹公公已經死了。你是誰?你怎麼知道奪命飛的口訣?」朱青從冷刺的口中知道這句口訣,卻只有前半句。
「生生死死,不過是形態的變化,有人活著跟狼生活在一起,便成為那些人口中的死人。你既然知道這句話,便猜到我是誰了。實不相瞞。奴家便是曹化淳!」此人竟是大太監曹化淳!一年前,曹化淳突然消失,有人在宮中深井邊上發現了他的配飾,便以為他已經投井自殺了,崇禎听信傳言,封了那口井,叱 深宮的一代名監曹化淳從此人間消失。
「曹公公?!你真是曹公公?!」朱青覺得不可思議,這位平亂了上千起魏忠賢冤假錯案的大太監竟然還活著!難怪他師傅殺風要他暗中追查曹化淳的離奇之案!
「哈哈哈,沒想到,奴家的苦勞還是有人看得見的。」曹化淳的眼眶突然紅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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