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那金烏收起了自己的羽翼,夜幕漸漸降臨,丁博不斷瞄著這如同宮殿一般的房屋,現在魏學康的家燈火輝煌,西方宮殿式的建築在一座小山的前面顯得更加的壯麗。
「不好意思啊丁大師,我剛剛有些失態,去恢復了一下結果睡著了,怠慢了您,千萬不要怪罪我呀。」魏學康笑著迎了上來,在自己的家里,他恢復了往日的果敢,陰華則像個女主人一樣帶著魏興安跟在他後面。
「您不必客氣。」雙方見禮之後,丁博一臉淡然地說道,「既然來了,就要負責,您先帶我看一看莊園吧,我要測測風水。」
「您也不必心急,我們這麼長時間都過來了,也有了耐心,請先用些晚飯,寒舍簡陋,丁大師將就些吧。」無論丁博有沒有能力,魏學康畢竟是有求于人,姿態放得很低,禮數自然更加周全。
「那也好,您正好可以給我具體介紹下情況。」丁博其實早就餓了,只是在魏學康的面前他也得把禮節做足。
餐廳里,丁博向魏學康等人講述道教玄學。不得不說,丁博除了沒有修為,對玄學的理解倒是很深刻,在飯桌上直說得眾人連連稱是,有時就連凌釋也暗自點頭。
「財有三寶生聚留,運有三寶時勢氣。想要常保運勢是不可能的,這是因為萬物變易,天地間的氣運流動不是人力可以強行更改的。那自然的運行是有規律的,沒人能夠違逆,我們只能夠去發現它們,利用它們。」丁博滔滔而談,不知疲憊。
在丁博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住的同時,凌釋靠在椅子背上裝作閉目養神,用天眼暗中觀察整座魏家莊園。
在凌釋的眼中整座魏家莊園仿佛是玻璃制品一般縴毫畢露,在二樓的一間房子里,陰華正低聲安慰一個坐在一堆法器里的女孩,看樣子正是魏雨靜。
只見魏雨靜的眼眶周圍有很重的眼圈,一見既像是被妖物采補,又像是被疾病所纏。若不接觸,的確是不能斷定究竟是什麼原因,說來也奇怪,整個莊園十分正常,女孩的身邊也沒有任何陰氣纏繞的痕跡,這也怪不得那黃仙會認為她只是 癥結果遭人暗算了。
「也難為這個女孩,每日受不知何物的侵擾,身體虛弱成這個樣子,還能這麼樂觀,也不知是誰做下這樣的孽!」凌釋嘆了口氣。
再收回天眼的時候,他忽然覺得心頭悸動,仿佛有什麼在窺探自己,上善子曾說過,在修行的過程中修行人可以得到種種神通,心靈也會在一些關頭向修行人提供未來的信息,這種信息往往可以幫助修行人趨吉避害,西方稱此為上帝的啟示。
「看來這莊園內確實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他回過神來,卻看見丁博的「說法」已經結束,眾人正向他道謝。
「丁大師真是有本事的人啊!」魏學康感嘆,「幾句話說得我茅塞頓開,感覺以前都白活了。」
天色已經徹底陷入黑暗,丁博與凌釋在大廳中測陰陽,準備擺開法壇,當他拿出羅經時,凌釋的眼神瞬間就被吸引了了,因為這羅盤上法意靈光氤氳,流轉如意,仔細看時,上面竟是瀛洲島龍鳳陰陽經的法意。
「這羅盤……」凌釋忍不住問道。
「怎麼了?」丁博看了他一眼。
「噢,沒什麼,就是覺得很好看。」凌釋打個哈哈。
「怎麼樣?好吧,我跟你說,這可是我女朋友送我的。」丁博揚了揚手中的羅盤。「你還有女朋友?」凌釋感覺很詫異,「就你這樣的還有女朋友?」
「不行啊?我告訴你,我女朋友可好看了,面貌清純,身材火辣……」丁博眯起眼,抱著羅盤身體不斷的扭動起來。
凌釋見狀趕忙打斷他的幻想︰「幸虧現在這里就咱們兩個人,要不然讓人家看見你的樣子,非讓人家把你轟出去,就你這樣還裝大師?」由于布法壇時一般不能有外人在,所以魏學康等人回避,不在大廳
「你這絕對是嫉妒!」丁博瞪著他。
「誰嫉妒你啊?我的**師,你快干活吧!」凌釋推開瞪著大眼快要貼到他臉上的丁博的臉之後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看著丁博忙活,凌釋打起了算盤︰「不對啊,瀛洲島這本經文只有女子才能修煉,他怎麼會有這樣的羅盤?看來這小子的女友不是一般人啊,嗯,回來定要問個清楚!」
當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好了以後,在眾人的簇擁下,魏雨靜從樓上下來,面對著法壇盤腿坐下。
丁博看到魏雨靜之後眉頭緊皺,他現在有些慌亂,他不知道接下來將發生什麼,當下只得硬著頭皮,開口道︰「九鳳真官,破穢降祥。朱衣仗劍,立于上方。」
而後放出道樂,名步虛韻︰「三天總科教,金科掌玄都。救民消厄難,邪精立剪除。」伴著他悠揚的聲音,凌釋開始暗中觀察,卻未見任何異常。
「三寶證盟天尊」丁博高喝一聲,然後將羅盤壓在法壇之上,「乾天三界降真祥,坎水生蓮朵朵香。艮山虎嘯風雲會,震雷驚動鬼神忙。巽風吹散妖魔鬼,離火焚香達上蒼。坤地設壇求懺悔,兌澤經文保安康。香供養降魔護道天尊。」他每念一句,羅盤上對應的卦象就靈光大盛,這件法器並不用法力催動,只需有咒語,便可顯現靈妙。
「以今混元宗壇,本壇都爐焚香,奉請天德君、地德君,日精月華君,天罡大聖、魁罡星君,三元唐葛周、三位真君,五方生氣、旺氣、道氣神君,五方五帝,解穢星君,黃華玉女、浣濯夫人,五方五龍、主水使者,南方丹天世界、九鳳玉華司、破穢大將軍,流精火鈴大神,西方太素童子,金剛滅跡神王,干羅答那、洞罡太玄使者、斬妖縛邪神吏,沫若東井大神,石鏡水母天君,銅頭鐵額騎吏,吞魔食鬼大神軍,滄水繡衣使者,華池文渃夫人,北方風雷、蕩鬼周元帥,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神君,九天運穢、解穢、收穢神君,九天除穢、斷穢、滅穢、洗穢神君,九天滌穢、蕩穢神君,解穢司、蕩穢司合干一行官軍將吏,天仙、地仙、水仙兵馬,淨天、淨地、淨八方大力威神,值年太歲,至德尊神,本境城隍土地,里域尊神。悉仗真香,普同供養。奉請個個執斧掌劍,擲火流金。降真氣于水中,放祥光于瑤壇。光明赫奕,從九天破穢而來;對答真仙,自五雲浮空而至。禳災而何災不滅?祈福何福不臻?上帝敕令,萬聖拱听。肅清厭穢,掃蕩妖氛。具的淨宅牒文,謹當宣讀。」丁博倒是有模有樣,而一旁的凌釋心中卻陡然出現了不祥的感覺。
當丁博誦讀完表文,道樂改大提綱︰「吾手權持天寶印,瑯函化作紫金蓮。一滴能為雨露春,遍灑家宅得清靜。」接下來就該依澄清韻念蕩穢咒,誰知魏雨靜竟然昏迷過去。
「小靜!」眾人連忙趕上去,一時間場面大亂,而此時,一股陰氣出現卷在了魏雨靜的身上。
「嗯,啊!」魏雨靜竟然開始月兌自己的衣服,更駭人的是,她的身體開始起伏,那種樣子絕不是一個人可以做到的。
「哎呀!」在場的男人都不由得閉上眼楮,陰華則拿著被單把魏雨靜蓋上,但是申吟聲不止,她的動作更加大了。
「丁大師,你快想辦法啊!」
「我……」丁博見此情況竟麻了爪。凌釋在一旁提醒︰「快念蕩穢咒!」
丁博聞听,咬了咬牙,二目圓睜,舉起天蓬令牌︰「北極有將,六臂三頭。常乘黑氣,衛塞牛斗。眼如閃電,身佩黔鍪。出封神將,入為公侯。聲如霹靂,手執戈矛。是邪斷蛟,是鬼斬頭。不順大道,火急擒收。寸斬無赦,不得停留,急急如律令。」
一旁的凌釋則暗中催動碧落空歌,他自從那陰氣出現的時候就看出來這並非是什麼鬼怪,而是有人施法,以陰氣卷在魏雨靜身上,讓她做出這樣的事情,然後吸取她的元氣,只是很奇怪的是這陰氣吸收的元氣並不多,這讓他很奇怪,如此興師動眾,卻只為了這麼一點元氣,這未免得不償失。
隨著他催動碧落空歌,第一章欲界飛空之音大作,眾人只听見耳邊仙樂陣陣,歌曰︰「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樂兮,當人生門,仙道貴生,鬼道貴終。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靈爽,悲歌朗太空。唯願仙道成,不欲人道窮。北都泉曲府,中有萬鬼群。但欲遏人算,斷絕人命門。阿人歌洞章,以攝北羅酆。束送祆魔精,斬馘六鬼鋒。諸天蕩蕩,我道日興隆。」
凡听此歌者,都感覺心中豁然開朗,一種想要皈依的沖動涌在心頭。世人都說佛教音樂善能讓人皈依,卻不知玄門之樂更勝一籌。
這法術得自古都市玄上觀老觀主,可破盡妖邪,威力極大,以老觀主微薄的修為而能殺死六位邪道人魔,從中可見一斑。降妖驅魔不在話下又更何況這些許陰氣。當眾人從仙樂中回過神來,魏雨靜已經恢復了正常。
看到此,丁博長出一口氣,「這天蓬元帥也太靈了吧,不行,我回去一定要多拜一拜!」他心里篤定,嘴上卻說︰「這孽障已經被天蓬元帥所驅,一時之間不會再出事情,你們放心吧。」
經歷了剛才的仙音,眾人都很激動,「丁大師真是法力高強,原本學康心里還有些不信,以為大師是騙子,現在看來…哎!慚愧啊。」魏學康一臉慚愧地說。
雖然眾人不停的夸獎挽留,但是丁博卻一點也不想多呆,連忙收起東西,跟眾人告辭,回了佛心堂。
回到佛心堂已經是深夜了,丁博趴在床上對凌釋說︰「今天太他媽的險了!你說這天蓬元帥還挺靈,以後咱也算是有法術的人了。」
「你行了吧,這次有神靈庇佑,下次難了!」他可算是吃盡了丁博的苦頭,既出力又不討好。
看著丁博癱軟的樣子,他心里一陣好笑,可又疑慮起來︰「那股陰氣究竟是從何而來?」
在魏雨靜出事的同時他用天眼看過,當時方圓三百里之內沒有修行人,若是他看不見,那必定是比他高明的,可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會找一個小姑娘的麻煩,而且魏雨靜不是有著特殊命格的人,那就排除了是有人在煉制邪道的法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看來這幾天的晚上我要辛苦一點了。」他決定去守護魏家莊園,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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