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降歷1924年11月13日,魏家莊園里,魏學康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停地踱著步子。兒子已經被他打發去休息了,所以他只能自己一個人分擔緊張的情緒,極大的壓力壓在他的肩上,仿佛一座大山。
「喂!」魏學康打著電話,「丁大師回來沒有?」
「還沒有董事長。」听到電話那一頭的聲音,魏學康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樣的電話他已經打了不下三十遍,每一次懷著希望每一次又失望而歸,這種過山車一樣的心情,他已經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他不停地在心里吶喊︰「天吶!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仿佛听到了魏學康的心聲,老天睜開了三分法眼,放在桌子上的對講機響了起來。「董事長,丁大師到了。」「快請進來!」魏學康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瘋狂的喊道。在這個瞬間,他的心就像是從比薩斜塔上掉下的鐵球一樣,「咯 」一聲落了地,身子一下就軟了下來,瓖在了沙發里。
當凌釋三人走進客廳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瓖嵌著人的沙發,下一刻看見的就是魏學康連帶著沙發騰身而起,那速度可以比得上凌釋的移形換影之術。
「丁大師!你可來了!」魏學康一把拉住了丁博,「您到底是去哪里了!」他的臉異常激動。
「您不必激動,我這不是來了嗎!」丁博拉著不斷向下滑的魏學康,「您家里到底出了什麼事啊?快跟我說說。」
「哎!」魏學康答應一聲,然後跟丁博將昨晚的事說了個糊里糊涂。
「我說,您這是怎麼了?怎麼說話還不利索了?」丁博有些奇怪,魏學康是有名的穩重,怎麼自己這幾天就一點也沒發現呢?不是痛哭流涕就是說話口齒不清,難道自己面前這個不是真的?
「您別著急,慢慢說。」凌釋在一邊看不下去了,扶著魏學康到沙發上坐下,望著他那明顯蒼老的面容,心中感嘆一聲,不由得恨起那位邪道之人,若不是他,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現在雖然已經有了解決之法,但卻並不能挽回這段悲劇。
魏學康喘了一口氣,將自己翻涌的心海平復,苦笑著對凌釋他們說出了昨晚發生的事,當凌釋听了魏學康的話,心中暗道不好,看來是自己那天的所作所為激怒了那陰兵,這才連累了兩人。
心中暗怪自己考慮不周,凌釋趕忙安慰魏學康說︰「您不用再擔心了,我們已經有了對付他的辦法,很快就能將他降服了!」听見凌釋堅定的話,魏學康抬起了像鴕鳥般低下的頭,抓住他的肩膀,顫抖著說︰「這…這是真的麼?」
「是真的!」凌釋暗中以他心通安撫魏學康的精神,「您放心吧,今晚我們就動手。」魏學康聞听此言長出了一口氣,一股黑暗洶涌地向他襲來,他感到了無比的安心,頓時昏了過去。
「哎!魏先生,魏先生!」大家看見魏學康倒下頓時慌作一團。凌釋這時高喊到︰「都不要慌!」這一聲用了喚魂術中的鎮魂法,所有听見這一聲的人都感覺天雷擊頂,頓時安靜下來。
見眾人平靜下來,凌釋卻起了殺心,那邪道害人真是遺禍無窮,如果他還沒有遭報應的話,自己一定會將他碎尸萬段!
「呃…小凌啊,你怎麼了?」丁博小心翼翼的問,「怎麼突然間就…」殺氣的出現讓眾人冷汗直流,劉仙姑是通靈之人,更是首當其沖,已經癱軟在沙發上了。
凌釋閉上眼,將殺意用心劍斬去之後,舒了口氣,對眾人說︰「大家都去忙自己的事吧,來兩個人先將魏先生扶回床上休息,然後去請魏公子。」他仿佛是家里的主人,向眾人發號施令,而所有的人卻並沒有發出異議,仿佛就應該是這樣。
這就是勢的運用,身處此位便有此位的威勢,但是如何運用這個威勢,或者如何搶奪別人的威勢為己所用,這自古就是修行人的一個重大話題。圍繞著這個問題已經出現了不下上百的方法,但是核心只有一個,那就是在正確的時機,將自己的氣勢陡然放出,壓服對方。《左傳》中的《曹劌論戰》就是很經典的一個案例。
不多時魏興安來了,「丁大師,劉仙姑,凌先生。」他向三人打招呼,現在的魏興安比起剛見面時顯得很憔悴,沒有了當初的意氣風發,「三位可有什麼辦法了麼?」相比起父親,魏興安的心情還算平靜。
「是的,我們已經有了辦法,昨天你們受驚了。」丁博作為三人的代言說道。
「那就太好了!」身心俱疲的魏興安眼楮里出現了神采,「我們倒沒什麼,只是連累了華姨,她現在精神都快崩潰了。」自己從小視為母親的陰華現在遭到了牽連,他的心里十分難過。
「您放心,這次的事我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凌釋如此說道……
魏家的一間房子里,凌釋三人討論如何將那陰兵誘出。
「土地老爺說,一定要在快天亮的時候將罐子打碎,這樣,當太陽出來的時候他就不能受到罐子的庇佑,從此就會煙消雲散了。」劉仙姑對兩人說。
「可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怎麼將那個鬼弄出罐子,他在罐子里的時候,那個罐子根本就沒辦法打破!」丁博此時像是一只猴子,急得抓耳撓腮,「對了,那個老頭不是說那個鬼白天不會出來麼?你當時為什麼會受傷的?」
「厲鬼有罐子的保護,本來是可以在陽光下害人的,但是土地老爺趁他不備對罐子施了法,他就不能在白天出現了,可是這法術到這星期六之後就失效了,以後他有了防備就不會再中招了。」劉仙姑解釋道。
「那今天是星期幾?」丁博問凌釋。「這個……」他看了看手機,猛地抬頭「今天就是星期六!」
「啊!」丁博像被踩了脖子的公雞,「那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今天沒解決的話,他就會在白天鬧了?」
「在白天鬧倒是不一定。」劉仙姑說,「他倒是有可能惱羞成怒,直接殺人。」
「我擦!」听見劉仙姑的話,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跳了起來,「那我們現在跑吧!」丁博的眼楮頓時變得水汪汪,「我還年輕,還沒結婚,連女朋友的嘴都沒親過,我還不想死!你們放過我吧。」
凌釋和劉仙姑看見這一幕,面部抽搐了一下,頭上仿佛有豆大的汗珠。
「你能不能不丟人?」凌釋面對死皮賴臉的丁博說,「堂堂男子漢大丈夫,這麼點困難就想後退,你以後別說我認識你,趕緊的滾,啊!」
听凌釋這麼說,丁博也有點不好意思︰「嘿嘿,我這不是跟你們鬧著玩麼。再說了,我是誰?」他一拍胸脯,「我是威震四海,雄霸夏京,神見神愁,鬼見鬼跑的丁博大師!」
說完卻听見一片寂靜,他尷尬的笑了兩聲。就听凌釋嘆了一口氣︰「算了,回頭我去引那個厲鬼,你和劉仙姑去打破他的罐子好了。」
「這怎麼行?」丁博卻不願意了,沉聲道,「這件事情最早是我的主意,要去也是我去,別看我丁博好像不靠譜,但我也是有骨氣的,這件事因我而起,也應該讓我解決。」
凌釋突然笑了︰「老丁,你的身體素質不如我,還是讓我去,有王前輩的法器,我不會輸的。」
「不行,我不會讓你去的,你和我一樣都是普通人,在這件事上完全是一樣的,根本就不會有什麼便宜好佔,這件事你別想跟我爭!」他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凌釋忽然有些感動,他自小就是孤兒,不知自己是從何而來,雖然師長們對待自己特別好,但是他的心里還是多少有些不一樣,面對對待自己好的人總是容易感動。他站起身,緊緊抱住丁博,沉聲道︰「好兄弟。「
丁博也有些激動,同樣緊緊抱著凌釋︰「這件事就交給我吧!誰讓我比你大呢?」凌釋低聲一笑,心中道︰「誰大還不一定呢?」
劉仙姑有點看不下去這種戲份,出聲打斷︰「兩位,其實咱們還有一件法器可以用的。」
「什麼東西?」丁博連忙問道。「就是你的羅經!」劉仙姑指著他說。
「啊?!」丁博睜大了眼楮,掏出羅盤,「這東西有什麼用?」「有了它可以擾亂任何陰靈的方向感,也就是說,它可以讓鬼迷路。」
「那怎麼用呢?」「簡單,就仿照護身符,放在身上就行。」劉仙姑頓了一下,「其實啊,要我說還是凌先生比你適合去引開那厲鬼,因為凌先生有通靈的資質,用起法器來比你好。」劉仙姑不敢說出凌釋的身份,只能這麼說。
「真的?這小子有靈性?你沒開玩笑吧,他這麼痴傻的人,能比我有靈性?」丁博恢復了往日的面貌。
凌釋翻了翻白眼,他覺得自己的感動好像確實是白費了,搖了搖頭,認真的對丁博說︰「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不必擔心,我一定可以解決的!」看到兩個人這樣說,丁博無奈的垂下頭,抱怨自己︰「你說我干嘛這麼財迷啊!」他狠狠的打著自己的腿。
「哎哎哎,你這是做什麼啊?」凌釋和劉仙姑趕忙攔住他。「咱們還是趕快想想怎樣才能把他引走!」凌釋對兩人說。
三人頓時陷入沉默,若是凌釋一人,他自然有上百的法子讓那陰兵跟他走,可是現在人多眼雜,若是自己露出手段,沒準兒會打草驚蛇,所以他沒有辦法。
這時,一旁的劉仙姑忽然打起擺子來,嚇了丁博一跳。不一會兒,劉仙姑睜開雙眼,開口卻是一個老頭的聲音︰「小老兒黃仙堂黃老三,見過兩位。」
「我的媽呀!」丁博又一次的跑到凌釋身後,「這一次又是什麼啊!」
看著黃仙哭笑不得的神情,凌釋無奈的把丁博拽了出來,抱拳說道︰「黃仙莫怪,丁博一向如此,我想您也是知道的。」
黃老三尷尬的笑了笑︰「呵呵,丁先生的勇氣可以稱得上大了,我還見過更慘的呢。」
听見黃仙這略帶調侃的話,丁博有些不好意思,對他說︰「我還以為是怎麼了,原來是黃仙堂的黃仙啊,您這麼大歲數可別跟我一般見識,我還年輕呢!」
黃仙很明顯的不想和他再說下去,轉過頭對凌釋說︰「凌先生,小老兒有個辦法,可以將惡鬼引出來。」
「那您請快說吧!」凌釋正色道,「早點解決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其實,我也曾听說過這件事,那時還曾經想要幫一幫忙,但是那邪道的修士是極為厲害的,小老兒就沒敢去,想來真是慚愧。」「我說您說重點好不好!」丁博不滿地說。「好的。」黃仙見他抱怨,接著說,「這厲鬼是由愛生恨,魏小姐是他的罩門,只要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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