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的寒風中,無鞅橫劍在前不敢輕動,反觀女子玉手縴縴拂過鬢邊長發,一雙美目上下打量,笑意盈盈。
「小道士,咱們親熱了半天,姐姐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女子手指繞著青絲,聲音柔媚勾魂,听得人骨頭都酥了。
無鞅冷笑一聲,朗聲道︰「不必多言,手下見真章吧!」說罷寶劍一揚,直取女子而去。
「呵呵」女子輕掩朱唇,飛身疾退,「小道士真不懂得憐香惜玉,還是放下手里的鐵劍,把身上的肉劍給姐姐玩玩吧!」
「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無鞅劍光仿佛是秋風中挾卷的落葉一般,遮蔽天日,「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空中傳來悲涼落寞的聲音,讓人心底泛起悲傷之感。
劍光越來越密,一張大網在空中形成,徑直向女子罩去。那女子不慌不忙,拔下頭上的發簪,平托在手上,櫻唇輕啟,吐出一口粉紅色的煙,那發簪被煙霧籠罩大放異彩,猛地從女子手中飛出在空中化作一條蛟龍,撲向劍網,雙方招數相殘,空中光芒直刺人目,天地間一片白茫茫,看不清形勢如何。
「佛道害人,眾苦之根,害盡天下!」一個蒼老的聲音出現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在兩方招式的力量還未耗盡的時候,一片黑暗迅速地將整個洞天吞噬。
「什麼人?」無鞅的神經緊緊繃起,能在瞬間將二人的招式吞盡,這份修為絕對在自己之上。
「不過枯朽的老人罷了。」一點綠色的光芒在無鞅眼前漸漸清晰,這是一盞掛在拐杖上的燈,拐杖泛著白慘慘的磷光,就像亂葬崗的枯骨,順著拐杖向下看,一個干瘦的老者正咧著嘴笑著看向無鞅。
這老者身體用一件暗紅色的布裹起,左臂伸出拄著拐杖,一雙手已經干枯得像雞爪子一樣了,臉上皺紋堆疊,渾濁的眼楮暗淡無光,大大的鷹鉤鼻讓他顯得詭譎無比,這樣一個暮年的老者,卻有著異于常人豐滿的嘴唇,簡直比剛出生的嬰兒嘴唇還要飽滿,在他的嘴里,雪白的牙齒整整齊齊一顆不落,只有兩只虎牙緊緊把守著大門。
「孩子,你長的真好啊!」老者伸出自己的右臂向無鞅探去,雖然兩人相隔數米,但是老者的手卻在一瞬間到了無鞅的面前。
「叮!」無鞅感覺自己仿佛砍到了石頭上,老人的手臂被他死死架住,但是一股大力不斷向下施壓,無鞅險些拿不住劍,他心下吃驚,自己雖是小孩子的樣子,但是力氣堪比以力聞名的體修,這老者枯瘦無比,也不知是哪里的邪道高人,竟有如斯怪力,無鞅不敢輕敵,足下發力腳踏七星,急退而出。
「孩子,你別跑啊,讓爺爺好好看看你!」老者臉上慈祥無比,也不見動作,就在一瞬間出現在了無鞅的面前。
「什麼?」無鞅大驚,自己所用的乃是峨眉道門秘傳的遁術,雖然自己尚未練到高深之處,但是一步百里也是有的,這老者能在瞬間趕上,他在修行界中絕不可能籍籍無名!
無鞅再退,急運真元,從袖中取出一張黑色符紙貼在劍上,將寶劍往地上一插,頓時消失在黑暗之中。
「有意思!」老者微笑,拍了拍巴掌,「女客,你出來!」
「老先生叫我?」女人風情萬種的身姿再次出現,粉紅色的光芒罩在她的身上,「老先生的魍魎界真是越來越精致了,女客可不敢輕易進入,若是被老先生的暗域真氣入體,那可是件可怕的事情!」女客害怕地拍拍波濤洶涌的胸口,一副心有戚戚的樣子。
這魍魎界乃是老者師門一脈相承的法寶,他也不過只能動用一點皮毛,但就是這樣的一點皮毛也讓他足以縱橫天下。
「哼,說什麼可怕,你這不也是進來了麼?」老者模了模仿若蓬草的胡須,「邪尊的任務已經完成,若不是你,我們也不用惹到峨眉道門的人,如今那小子藏在我這魍魎界里不知去向,你向來詭計多端,我想問問你怎樣能將他找出來?」
「那小子藏在你的魍魎界里,女客哪有辦法啊?」女客伸手一招,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喇嘛便被她攥在手里。
「老先生您看,這小喇嘛唇紅齒白,長得多好啊。」女客模著小喇嘛的臉,仿佛在模世界上最光滑的綢緞一樣。
「哼,長的再好又怎樣?到頭來還不是被你吸成了人干?」老者拐杖上的綠光照到了小喇嘛的臉上,霎時間小喇嘛就變成了干枯的骷髏。
「您何必把女客的法術破去呢?」女客失了興致,把骷髏扔在了地上,四周的黑暗漸漸把骷髏吞沒。
「你拿個骷髏出來又能如何?」老者輕蔑地說。
「老先生老了,恐怕腦筋跟不上了!」女客鮮艷的指甲在唇上劃過,「老先生要不要看一出呢?」
「哼,老夫還沒有那個愛好。」老者一听就明白了女客的意圖,連忙轉過身去,左手一松,拐杖飛到天上,一陣綠光罩住女客周圍的土地。
「老先生真無趣!」女客嬌嗔一聲,再次拔下簪子,用力一抖,一根長鞭射入黑暗之中,再出現時一個魁梧的年輕喇嘛被捆到了女客面前。
「妖女,你不得好死!」喇嘛一見女客破口大罵。
「呵呵,小喇嘛真是無禮!」女客俯子,酥胸在喇嘛面前亂晃,「你看我美麼?」
「我呸!」喇嘛向女客吐了一口口水,「你就是惡魔,縱然長的再好看也不過是裝屎尿的臭皮囊!」
「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喇嘛,老娘好心好意叫你享受,你反過來罵老娘,你的那些師哥們看見老娘都迷得神魂顛倒,我倒要看看你有多高的定力!」女客說完一把抓住喇嘛的衣領,一雙美目瞪起,直勾勾地盯著喇嘛的眼楮,嘴里一陣陣的粉紅煙霧朝喇嘛的口鼻中灌去。
「啊!」喇嘛發出沉重的呼吸聲,臉上青筋暴露,他在用自己堅強的意志力抵抗著女客的法術,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臉上劃過,全身奮力掙扎,血絲布滿了他的眼楮。
「小喇嘛,不要抵抗了,來,模模姐姐!」女客誘惑的聲音鑽進了喇嘛的耳朵,喇嘛再也堅持不住,雙手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
「哈哈哈哈!」女客大笑起來,「小喇嘛嘴上凶,這定力也不強啊!
卻說無鞅用師門迷天符將身形隱藏,暗地思考退路。「這二人邪法高強,倘若我強自出頭恐怕為其所害,這可如何是好?」他正想著,就看到女客伸手招來一個小喇嘛,法眼所見,一個只剩皮骨的骷髏被女客提在手里。
「這女子真是心狠手辣,可憐廣佛寺數百年傳承毀于一旦!」無鞅身陷魍魎界,雖有迷天符護持,卻感到周圍無形的壓迫之力越來越強,迷天符所帶來的守護範圍也越來越小,想來這就是女客所說的暗域真氣。
眼見迷天符漸漸不支,無鞅心中也越來越焦急,這時女客放浪的聲音傳向整個魍魎界。「哈哈哈哈,小道士,你要是再不出來,可沒人做文殊菩薩救這個小阿難啊!」
「什麼?」正向四周尋找出路的無鞅猛然抬頭,但見女客正向一個喇嘛施法,那喇嘛道行淺薄,如何敵得過女客精深的媚術?雖然精神堅強,但女客又豈是省油的燈?
「小喇嘛,你們正道中人都不救你,那看來你只能和姐姐共赴**了!」女客模著喇嘛堅實的胸肌,一邊用眼角余光觀察動靜,一邊除去喇嘛的衣服,那喇嘛也不斷地親吻著女客的身體。
「這小子還真沉得住氣。」一直觀察動靜的老者心中想到,雖然他看不起女客的作風,但是一直很信任女客的頭腦,憑借女客的計謀他們已經出色地完成過多個任務了。
就在女客即將對喇嘛下手的時候,突然從黑暗中沖出一道劍光直取綠色光罩。「來得好!」老者率先發難,一道法訣向劍光來處打去,只听一聲悶哼,老者以為得手,沖入黑暗之中。
由于魍魎界的妙用老者還不能完全發揮,所以他不能清楚的知道魍魎界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只能隱約知道個大概,並且可以憑借魍魎界困敵殺敵,所以才會讓無鞅鑽了空子。
「這是?」老者剛剛到達自己法術所擊中的地方就看到地上躺著一個已經被打成碎片的替身人偶,「糟了!」老者連忙回援。
等他趕到時,喇嘛已經被無鞅救下,女客正與無鞅打斗,雙方法術兵刃你來我往打得好不熱鬧。
「小子狂妄!」老者一指懸在空中的拐杖,拐杖上的綠色油燈猛地爆炸,一朵朵綠色的鬼火直撲無鞅。
「不能戀戰,我必須立即離開!」無鞅身受前後夾擊,自己身上又背著一個人,不由得吃力起來。
一朵朵鬼火朝著無鞅飛射,他狼狽的上下翻騰,一咬牙將喇嘛收進隨身帶的葫蘆中那里面裝的是用來穩固空間通道的材料,可以先讓人在其中暫住,自己則將寶劍高舉,口誦真言,將寶劍分化萬億形成一片劍海,朝老者與女客卷去。
那老者見無鞅法術已至,將拐杖重重點地,魍魎界暗域真氣凝結擋住了劍海,同時女客出招,玉手上下翻飛,一個粉色光球出現在她的身前。
「去!」女客手中光球飛射,直擊無鞅。無鞅不及變招,連忙抖動道袍,一個光罩將身體護住,只听「當」的一聲爆炸,無鞅口邊溢血,魍魎界內一片狼藉,隱約可見邊緣,無鞅大喜,連忙運起全身真元,奮力一掌,將魍魎界震出一個小口,他才化作遁光飛出。
「糟糕,讓他跑了!」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老者揮手收了魍魎界,只見上面裂了一道小口,「小輩壞我法寶,我豈能干休,追!」說完架起遁光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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