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頭三尺有黃仙 第一百二十七章、打電話

作者 ︰ 六零流光

許老大听完我的笑,哭喪著臉說︰「老三,我總覺得咱們把安瀾一個人留在那里……唉我去!心里怪不落忍的。這要是出點兒啥事兒咋整?」

雖然話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可論起糾結勁兒我並不比許老大差一星半點。況且安瀾在飯店里罵我那些話,其實句句都像刀尖似的扎在我心窩子里。她說的沒錯,一個小丫頭片子,平時逛個街談個戀愛吃個零食看個電影,干點兒啥不比無端跟著我卷入是非出生入死強?我要是她也不知道圖企的究竟是個什麼?

說逃避也好說解心寬也罷,反正這個話題我不愛繼續聊了。我一手把住方向盤一手掏出電話,翻出支擅長打過的號碼撥了回去。盲音響了三四聲,電話接通︰「嘛事?陳宇光。」

我干笑了兩聲︰「沒嘛事支哥,就想問問我嫂子劉佳現在咋樣?」

支佔強嘆了口氣︰「就那樣吧。陳宇光,你了有事兒說事兒,別跟貧僧來這扯閑篇兒成嗎?」

我假裝被他識破,不好意思地說︰「支哥,你真是冰雪聰明,啥都瞞不了你!」

支佔牆被我的馬屁拍無語了︰「你可別貧了,趕緊說正事兒!好嘛,你了都絕了,哪有形容和尚冰雪聰明的!」

我終于收回笑意一本正經地說︰「支哥,之前咱們倆商量那買賣,你還打算做不做啊?」

支佔強一怔︰「做啊!你想干嘛?這麼快你就打听出消息了?」

我把車停到路邊,認真的說︰「是啊,支哥,你猜時斌把師母藏在哪了?」

一听我說到師母,支佔強當時激動起來︰「你說嘛?師母?你了真知道師母的消息?快說,在哪呢?」

見他似乎快上鉤了,我心中一陣竊喜︰「支哥你別急啊,咱們不是談好兩樁買賣呢嗎?兄弟不是跟你吹,我這辦事能力你就偷著樂去吧。班門里的奸細聯系我了,你想不想先听听那個人是誰?」

此話一出支佔強竟突然沉默,過了半天他才緩緩地說︰「陳宇光,你要說班門里那個奸細就是張康,那就甭說了,不管他都干了嘛,貧僧都知道他肯定不是。」

我嚇了一跳,萬沒想到支佔強會回答這麼一句,哪怕他直接說他知道張康是奸細,我都不會如此意外,因為他把我後面準備說的話給堵死了。但我既然準備誆他,自然在打電話之前做足了心理準備。誰是奸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他相不相信我說的話,也得讓他出來露個面。于是我咬緊牙關反問︰「張康是誰啊?」

裝傻充愣起到了奇效,支佔強比我還吃驚︰「你說嘛?你了能不知道張康是誰?」

見到效果我當然不會輕易放棄︰「張康?沒听說過啊,跟我聯系的那個人叫……」話到嘴邊,我有點卡殼,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忽悠下去才好。可電話那頭的支佔強突然激動起來︰「陳宇光,都介個時候了。你那賣的是哪門子關子啊!快說啊!你是想要急死貧僧吶?」

雖然話沒說明白,可他越急我越高興,這才是我想要的目的。可是由于事前實在沒準備過多的瞎話,現場直憋斷了片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轉移話題打馬虎眼︰「支哥,我知道你急,可你也得體量體量我的我啊!你瞅我現在混這狗德性,禍越闖越大,現在全指著你能幫我把麻煩都擺平呢。不是兄弟我沒出息,照這個女乃女乃樣,沒等你幫我呢,我就得折了!」

支佔強的耐心完全被我催垮了,他激激歪的說︰「陳宇光,貧僧的親兄弟啊!你越說可越假假掰掰了,咱不是做買賣嗎?你能不能講點誠信好嘛?」

我听他說我假,渾身一激靈,下意識的瞅瞅許老大,收住口風反問支佔強︰「支……支哥,我這不是誠心誠意的想跟你做買賣呢嗎?你咋能說我假掰呢?你也不考慮考慮我的感受,我一點保障都沒有,不謹慎點行嗎?」

支佔強也不想再和我繼續羅嗦︰「行了陳宇光,貧僧也不跟你打哈哈了,你倒底恁麼個意思,直說吧!貧僧能答應就應,應不了你也甭合計算我。貧僧一天到晚瞅任成山算來算去就夠累的了,沒功夫再跟你這扯閑篇兒。」

我心中暗罵,果然是個老奸巨猾的狐狸,幾句話說的成了我求他了。不過他口中一提到任成山,我的心里卻突然豁亮了。許老大策劃出來的這套救時斌的計劃不是就亂嗎?用不要臉的手法給各個方面都攪得烏煙瘴氣,我們才有機會渾水模魚啊!

既然這樣,我也不摟著了,收起怨婦一般的抱怨口吻說︰「支哥,你嗑都嘮這麼到位了,我也不跟你費吐沫了。你跟我說的兩件事,我都有信兒了。第一個,今天有個自稱是班門的人給我打電話了。」

支佔強沒想到我變臉變的這麼快,剛才還磨磨嘰嘰突然就嘎崩溜脆了︰「陳宇光,我可感覺你越來越假了,說吧,誰啊?」

我順嘴胡咧咧︰「就是任成山……」

話沒說完,支佔強在電話那頭炸了鍋︰「嘛?任成山?陳宇光,沒你這麼算人的吧?你當貧僧是楞子吧?」

我一哆嗦,自己也覺得這瞎話編得實在有點過,趕忙往回著補「……手下的一個……一個叫柱子的人。假不假的我不知道,反正他是這麼說的。」

支佔強嗯了一聲,沒提出什麼質疑,但我能感覺出來他那顆大禿腦袋里面正在飛速的運轉︰「他都跟你說啥了?」

我冷汗都下來了,深知再多說必多錯,于是含糊的說︰「沒說啥,就是說他有……有買賣想跟我們做,想約我們見個面。跟你說的一樣。」

支佔強追問︰「約的嘛時候,在嘛地界?」

我想了想說︰「就是今天晚上,具他時間他再跟我們聯系。地點嘛……鐵西鬼樓,你知嗎?」

支佔強思索了片刻︰「行了,貧僧知道了,那師母的事你也打听出消息了嗎?」

我強讓自己干笑了出來︰「支哥,你說世上怎麼有這麼巧的事。我從時斌嘴里打听出來了,師母的確在他手里。你能猜出來他給師母放在哪了嗎?」

支佔強問︰「放在哪了?」

我呵呵兩聲︰「也是鐵西鬼樓?」

支強佔半天沒出聲,最後問出一句︰「你們是嘛時候听時斌說的吧。」

我就知道他會提出這個疑問,而且我也真沒辦法圓這個謊,牙一咬硬著頭皮說︰「支哥,你怎麼也得給兄弟留點本錢吧?」

支佔強不明就理︰「陳宇光,貧僧一口一個兄弟的叫著,你恁麼老憋著跟貧僧藏心眼兒呢?」

我油嘴滑舌的駁了他一句︰「支哥,要說藏心眼我可比您老人家差遠了吧?你有你的目的,就不允許別人也有點目的了?你想不想要師母吧?」

支佔強听完我說話,不怒反樂︰「哈哈哈哈,陳宇光,你了不出來混江湖還真有點可惜,說吧,你想讓貧僧怎麼辦?」

我清了清嗓子,認真的說︰「支哥,明人不說暗話。我要你馬上帶著劉佳和她兒子到鐵西鬼樓來。人換出來了,我便讓你把師母拿到手,順便把班門里的門戶給清理了。你看怎麼樣?」

支佔強毫不遲疑︰「好,貧僧恁麼信你?」

我言簡意賅︰「你現在去問柱子,我相信你們嚴刑逼供的損招不能少。不管逼出什麼結果都去找任成山商量,你自然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支佔強長嘆一聲︰「陳宇光,貧僧確實把你看低了。不用那麼費事,劉佳是吧?我這就帶著她去,她兒子不能帶,這事沒商量。你要不同意,師母我也不要了,你看行嗎?」

我本來也是憋著誆他的心去的,當然不會得寸進尺,裝出一副忍痛割肉的口氣︰「行,成交,你在鐵西鬼樓等我們,我們不到,你不許走!」

掛上電話,我肝都涼了。許老大瞪著眼楮沖我直挑大拇指。我苦笑了一聲︰「大哥,你哥別鬧了,我都要尿褲子了。」

許老大無比樂觀︰「唉我去老三,你可真行,第二步也成了,咱倆先找地方吃口飯吧!」

我佯裝痛哭的開玩笑緩解緊張情緒︰「我可憐的海鮮啊,沒啦!」

許老大哈哈大笑︰「回頭讓老二請!」

說笑間,我發動了車子,剛想踩油門,一個俏麗的身影不知從哪沖出來擋住了我去路。我條件反射一腳急剎,直接給車悶滅了火。等我回過神來,透過前風檔玻璃看見一個嚴肅的面孔,正是女警王梓涵。

她面色鐵青,威風凜凜站在車前,伸出一手隔著車窗指著我的鼻子一動不動。

我第一反應便是查看周圍有沒有同來的其他警察,確定就她一個人的時候,我才搖下車窗問道︰「你干什麼啊?多危險?」

王梓涵不為所動︰「說,你們現在到底又想去干什麼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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