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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楠凌晨回去的時候,在路邊給許通打了個電話請假,許通看這孩子平時也算是勤奮,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請假,這次定是遇上了什麼事,就批了她周日的假。
周楠掛了電話,回家就見林萍煮好蔬菜粥往保溫瓶里裝,她匆匆吃了點東西,拎著保溫瓶就往醫院趕。
在醫院走廊的時候,周楠踫見個穿著病號服的中年男人坐在位子上輕喘氣,她四下看看,大清早地周圍都沒什麼人路過,上前問道︰「叔叔,需要幫忙嗎?」
楊建峰冷汗直流,輕撫著腰,才兩天前做完闌尾手術,這不早上起來上趟廁所回來多走幾步就不行了,正愁著呢,眼前就出現一個短發女孩,有些無力地說︰「叔叔沒事,就是多走了幾步沒力氣了。」
「叔叔,是要回病房嗎?我扶您過去吧!」周楠一手拎著保溫瓶一手上前扶住楊建峰。
「謝謝你啊,小姑娘。」難得見到這麼好心的女孩,自己也確實是沒力氣一個人走回病房,也不再推辭,就讓周楠扶著他慢慢走回病房。
周楠將人送到病房,幫著他躺到床上才匆匆離去,回到單獨病房的時候,房間里只有臥躺在病床上靜靜看著窗外的徐韋森,見他已經摘去了氧氣罩,臉色也不再像昨夜那麼蒼白,稍稍安下心來。
听到推門發出的輕微響聲,徐韋森抬頭向門邊看去,就看到周楠拎著保溫瓶走進來,再注意到她紅腫的雙眼時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周楠將保溫瓶放到桌上,回頭看到徐韋森皺眉的樣子,以為是他又哪里不舒服了,擔心地問道︰「你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我去找醫生。」
「不是。」徐韋森知道自己不留神露了情緒,收斂神情正色道。
見他不是出身體不舒服,朝門外走去準備叫醫生的周楠折了回來,將保溫瓶中的蔬菜粥倒到碗里,將床上的醫用餐桌撐起,然後將碗跟勺子一起放到了上面。
做完這些,周楠坐在一邊的沙發上,也不說話也不亂動,病房里只剩下徐韋森與自己,讓她有些局促不安。她沒忘記昨夜想好的今後要離他遠些的想法,回復到當初兩人都是陌生人的想法,所以此刻只是靜靜地坐在那。
病床上的徐韋森也注意到她突如其來的拘謹,並沒有過多在意,垂下眼簾看著面前還冒著熱氣的粥,說實話肚子確實有些餓了,伸出沒吊鹽水的左手握住勺子,剛一舉起,勺子就無力地滑落在餐桌上。
一旁的周楠听到響聲,抬頭看向徐韋森就見他吃力地試圖握住小勺,他沒開口叫她幫忙,而她也是看著他一次次地失敗又一次次地從來,勺子的落地聲在安靜的病房內顯得特別響亮。最後還是周楠先站起來,她本想著徐韋森向自己求救,自己才好名正言順地幫忙,奈何他固執地不肯低頭也不肯出聲,實在看不下她才先邁出了第一步。
周楠走到徐韋森床邊,將再次掉在餐桌上的勺子拿起,低低出聲︰「我來拿吧!」
「看戲看夠了。」徐韋森冷眼瞥向一旁的女孩,淡淡道。
沒想到還生著病的虛弱少年對主動上前的自己一開口就是一句刻薄話,周楠像個木頭樁子似的愣愣地看向徐韋森,眼中帶了絲訝異。
記憶中他好像從來不會與自己這樣說話,不是話少的可憐就是客氣的冷漠疏離,她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生氣,只是現在的自己似乎已經沒有去在意這些的意義。
對于徐韋森的冷嘲熱諷,周楠沒搭理,徑直將手中的小勺放入碗里舀起一勺然後停在半空中,徐韋森微愣,隨即湊上前將勺中的粥吞入口中,兩人她一勺他一口配合得相當默契,不一會兒碗中的粥就少了大半。
期間,徐韋森吞咽了一口蔬菜粥,對低垂著頭的周楠問道︰「小丑貓喂過了嗎?」
小丑貓?周楠只是愣神了一下就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小家伙,雖然不太滿意他對小家伙的稱謂,但她也沒出聲抗議,只是「嗯」了一聲,繼續手上的動作。
「昨晚是你陪房?」
「嗯。」
「這粥是林姨做的?」
「嗯。」
「味道不錯。」
「嗯。」
…………
房間里一問一答的對話想起,兩人的角色好像互換了,周楠從來沒想過徐韋森也會這麼多話,而自己有一天笨拙地只能用一個單音字回答。
看護小錢拿著鹽水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兩人默契有佳的畫面,一邊換鹽水一邊打趣道︰「你們兄妹倆感情真好。」
「他不是我哥哥。」
「她不是我妹妹。」
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讓小錢差點憋笑出聲,連回答都這麼默契,她私下里已經將兩人當作有愛的兄妹,偷笑著推門出去。
小錢一出去,屋子里的周楠和徐韋森面面相覷,一個冷冷地說吃飽了,一個慌張地說去外面打點熱水,兩人背對著對方,沒有看到彼此臉頰上浮起的可疑紅雲。
周楠前腳剛離開,趙立新拎著一大籃水果後腳就進了病房,瞧見徐韋森臉紅的樣子,扯著嗓子喊道︰「哇靠!大爺今兒個是撞邪了嗎?徐韋森也會臉紅?哎,兄弟給大爺我說說,誰惹得你這副面紅耳熱,如沐春風的饑渴樣。」
趙立新一臉八卦地湊上前,差點被徐韋森一拳打到俊臉,害得他捂著臉蛋立馬滾得遠遠的,嘴上卻還是不饒人,「你小子有種,大爺還成天想著幫你去收拾孫浩那混小子,你倒好對自個兄弟也動手。」
「欠揍。」徐韋森漠然地輕吐出聲。
知道他就那副要死不死的德行,趙立新翹著二郎腿坐回沙發,轉開話題,「阿森,想爺怎麼治那孬種。」
前幾天在學校遠遠地看見時常跟在孫浩身後的小跟班,他還沒走近,人嚇得一下子跑沒影了,覺得其中有貓膩,他特意在放學後守在校門口,這一次那小跟班一出來就被他抓個正著。他還沒說什麼,人已經害怕地供出了一切,這時他才明白了白貓離奇死亡與阿森突然生病的緣由。
事情的真相就是孫浩自從那次被他當眾揍了之後心中咽不下這口氣,自己有老爹照著,那小子不敢輕舉妄動。小跟班不知道阿森住的地方,只知道在春城嘉園里轉悠,恰巧遇到阿森的寶貝貓跑回洋樓去,直接把貓扔游泳池溺斃了,還拍了照片發過去,然後就有了後來的事情。听完這一切的趙立新火冒三丈,想到前車之鑒硬是忍下了這口氣,為了不給阿森帶來額外的麻煩,他需要征求他的意見。
「少多管閑事。」徐韋森也猜到趙立新知道了個大概,孫浩或明或暗跟他爭了這麼久,了解那就是個嫉惡如仇的角色,不想再惹麻煩,也不想再有人為他出事,拒絕了趙立新的提議。
趙立新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嘖嘖嘖,敢說爺管閑事,行行,只要沒整死你,以後的事爺也懶得理。」他剛從果籃里拿出個隻果,周楠拿著熱水壺推門進來。
「土妞,幫大爺去洗個隻果。」
趙立新把隻果扔給剛進門的周楠,她慌忙接住然後放到桌上,鳥都不鳥趙立新徑直取了個杯子倒熱水。
「你個土妞,你……你……」從沒被人如此忽視過,趙立新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自暴自棄地嚷嚷道︰「行,行,這破地方這人這事還真不讓爺省心。」
蔣文忠過來查房,跟站在一旁的周楠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站在狂發牢騷的趙立新身後冷冷地說︰「這破地方?看來你混小子是**癢了想蔣叔幫你扎一針是吧?」
「你……你們……欺爺太甚。」空氣中只留下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人已經溜沒影了。
「哈哈。」屋里的兩人不禁笑出聲來,站在一邊的周楠也是抿嘴偷笑,沉悶的醫院因為某人的到來和離開充滿了生機。
周楠回學校上課又給徐韋森請了一星期的病假,當時徐韋森的班主任拉著她問東問西,她不得已將人生病住院的事情說了才得以放行,臨走的時候還被那老師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是在狐疑兩人的關系。
每天放學回家後,周楠都會帶上林萍做的晚飯趕去醫院照顧徐韋森,其實病房里有蔣文忠安排的看護小錢照料,她完全沒必要天天往醫院趕,一切都是周楠自己自願,因為他的病,她一直自責是自己的原因。
在醫院也並不是很無聊,她除了照顧徐韋森外,還會每天順便帶份晚飯給那天她在走廊里幫助的中年男人。說到這,也許是緣分,周楠在一次機緣巧合下在醫院食堂再次遇見了楊建峰,當時他正對著剛打出來的飯愁眉苦臉,她上前問了才知道原來那叔叔妻子忙著工作,又不想打擾忙著學習的女兒,才勉強來醫院食堂解決吃飯問題。
周楠一听,只覺得他很可憐,生病一個人住院,還沒人來探望他給他帶吃的,當下就心一軟將手中的飯盒留給了他。
結果是她讓徐韋森餓了一晚上,徐韋森也沒給她好臉色看,直到林萍到醫院送宵夜兩人鬧僵的氣氛這才緩和點。從那之後,周楠每次都會趁著林萍不注意準備兩份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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