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氣勢洶洶地跑到後院,剛好看到前方空地上一個長發飄飄的身影正在舞劍。
小心翼翼地貼著假山靠近,用手撥開擋路的花枝。
漫天花雨中,那一抹縴細窈窕的倩影時而飛身挑劍,時而回轉側袖,驚若翩鴻、婉若游龍。隨風起舞的白底鵝黃色瓖邊的霓裳猶如雨後杏花清麗嬌柔,水蔥般白皙縴弱的小手握著那柄瑩白如雪的長劍舞出優美的劍招,身姿輕盈,飄然若仙……
而不遠處一位身姿修長的黑衣少年背靠著樹干含笑而立,肩頭灑落著幾片花瓣,左眼被黑紗覆蓋,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發絲半掩著精致絕倫、俊美到令人驚嘆的容顏。
整個場景就像一副巧奪天工的水墨畫,靈動美好。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呸呸呸,美什麼美,那小賤人可是自己的情敵啊!晴兒這才恍然回魂,趕緊拍拍腦門昂首挺胸地走上前去。
「哼,這御府大院也是由得你們戲耍的所在麼?」端起架子訓斥道,也不看看誰才是御家未來的女主人!
而另一邊,朝露听到動靜就停了下來,收劍回鞘。
看著御風弦那奇葩表妹來勢洶洶的樣子,就知道定是來找茬的,然而眼下御風弦出門辦事了府中無人敢阻撓這位大小姐,她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真不想摻和這種麻煩事啊!
「晴兒小姐有所不知呀!方才可是御公子讓我在這里舞劍的,他說府里太沉悶了,就得熱鬧一點才顯得有生氣呢~」朝露撒謊不打草稿地胡謅道,反正這小妮子已經認定了自己和御風弦有一腿,解釋只會越描越黑,還不如逗她一逗~
「你、你少搬出弦哥哥嚇唬我!」晴兒漲紅了臉瞪著朝露,「你個小賤人狐狸精,我勸你少動歪腦筋勾引弦哥哥,識相的話就趕緊滾出御府,否則休怪本小姐不客氣——」
暈,昨天看這晴兒在御風弦面前溫順得跟只小羊羔似的,還以為只是個嬌滴滴的大小姐,怎麼這隔天一見連性格都變了?
正罵得起勁的晴兒突然感到臉頰擦過一道涼意,緊接著一縷發絲像被利器割斷般飄落下來,然後正對著晴兒背後的那棵大樹轟然倒地發出巨大的聲響……
「我的頭發!」某耀武揚威的大小姐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嚇弄得哇啦一聲大哭起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第一時間更新
而緊隨其後氣喘吁吁跟上來的小翠卻是清楚無誤地目睹了對面那位俊逸秀美的黑衣公子手中飛出半透明的氣刃割斷小姐的頭發後將那棵大樹擊倒的全過程。
「小、小姐……」小翠偷偷看了一眼那個神情冷漠的黑衣公子,害怕地咽了咽口水,然後扶著自家小姐站起來。
听到對方如此辱罵朝露已經不爽到極點的辰曜緩緩走到晴兒跟前,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識相的就滾遠點,別逼我對第一時間更新」
擔心惹出事端來,朝露趕緊上前拉住辰曜。
這小子可是做殺手的,要真急眼了絕對不好收場,這晴兒還是御風弦的未婚妻,按理說也算個重要人物不像是那種隨隨便便就炮灰掉的龍套,可別就這麼被辰曜砍了……
「你們欺負我!嗚哇啊啊啊——」
被辰曜的威脅嚇壞了的晴兒扯著嗓子放聲大哭,丫鬟小翠頓時急壞了,可怎麼安慰都沒辦法讓自家這位大小姐平靜下來。
辰曜表情抽搐地堵住耳朵轉身對朝露說︰「好吵,我們走吧。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他這輩子最煩的就是女人哭了,吵得頭疼,要對方是朝露他或許還會勉強哄一哄,可換了別的女人在他面前大哭大鬧,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
「哎!」
朝露愛莫能助地攤了攤手掌,跟在辰曜身後離開後院。雖然對惹哭這位大小姐的事情深感抱歉,可她實在應付不來,還是等御風弦回來了讓他去安慰那刁蠻小蘿莉吧……
見御風弦這會又不急著成親了,朝露就打算告辭啟程去碧海,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找碧海老人問清楚這神秘珠子的事情。
「叩叩。第一時間更新」
正準備收拾一下行李就听到門被敲響,朝露忙起身開門。
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御風弦略帶陰郁的表情。
「是你,有事嗎?」這麼晚了還不回去睡覺,這小子怎麼了?
御風弦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掌撐著門框似乎害怕朝露因回避自己而直接將房門關上,半晌才緩緩開口詢問道︰「能讓我先進去麼?」
「那你進來再說吧~」突然想起這還是人家的地盤,趕緊讓開一條道給御風弦進門。
看這小子神情凝重的樣子好像有心事啊?該不會還在為和那奇葩表妹的親事煩惱吧~雖說那姑娘是刁蠻了點,可通過這幾天的觀察發現她對待御風弦還是蠻溫柔體貼的啊!再說了,古代女子最看重名節,像這種全族人都已經認同的事情,就算御風弦想反悔估計也不太可能吧?雖然,從生物學的角度來看近親結合這點她還是很難接受的……
「那個,你要不要喝茶?」
氣氛沉寂得讓她有些尷尬,只好沒事找事地起身給御風弦沏茶。第一時間更新哎呀,這家伙到底想干嘛?既然都找上門了,好歹說句話吧!
「我嘗試過無數次,」御風弦突然開口說話了,目光掃過朝露攤在床鋪上的那堆行李,清朗悅耳的聲音被濃重的憂傷浸透,「想要忘了你。第一時間更新」因為你總是一次又一次從我身邊毫無預兆地消失,不斷地找尋,卻發現根本不會有結果,我真的累了。
看著御風弦黯淡的眼神,她的心猛地揪緊了。
「我肩上擔負著整個家族的重任,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向來寡言的御風弦今日就像打開了話匣子般傾吐而出,令朝露有些措手不及,「你是這乏味苦悶的人生中唯一能令我感覺到真實、快樂的存在……」
扶著茶杯的手指微微顫抖,御風弦眼中似乎隱忍著極大的情緒波動,「我只是想留住你,如果可以,我願意傾盡一切來保護你,」墨黑的瞳孔倒映著一閃一閃的燭光顯得憂郁而迷離,「你心中那個執念,為何,就不能放下?」一把抓住少女縴弱的肩膀,發絲垂落半掩住那雙悲憤交加的眼眸。第一時間更新
執念麼……
朝露恍恍惚惚地被御風弦抓著,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想起那雙總能令自己感到心安的碧眸,還有那個白衣勝雪,美得不真實的身影。
難道,真的是我一廂情願的執念嗎?
緩緩閉上雙眼捫心自問,長久以來她究竟追尋的是什麼?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了,只是一心想要追上那個身影,可然後呢?然後要怎麼樣,她卻是毫無頭緒……
她想從殊墨那里要一個答案,一個她一直追尋卻從未猜透的答案。」>然而,倘若千辛萬苦之後終于得到了那個答案,卻發現並不是自己想要的,她又該怎麼辦?
「對不起,御風弦。」艱難地開口,目光卻飄忽閃躲不敢直視對方。
「呵……」
看到少女滿臉歉疚的樣子,御風弦不由得苦笑一聲,「上次你也是和我說對不起,可你究竟何處對不起我呢?」
「就、就算……」咬了咬牙,還是決定鼓起勇氣告訴他,「就算最後得不到回應,我還是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為何?!」
被御風弦用力掐住的肩膀壓迫生疼,但朝露還是捏著一把冷汗繼續往下說︰「因為……因為我已經答應和辰曜相處了!」她欠那小子太多,愛與不愛姑且不論,單只為了那份情意,她就是這輩子都無法回到二十一世紀,也絕不能辜負!
「你說什麼——」怎麼會是這樣,為什麼會是辰曜?難道……
看著御風弦失魂落魄的表情,朝露整顆心隱隱作痛,可還是態度堅決地推開御風弦的手,平靜地說道︰「事情就是這樣,總之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然而,為什麼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心里竟然如此難過?
「我、我怎麼哭了?」難以置信地模了模臉頰,觸到一片濕潤。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
誰知御風弦竟然嘴角微揚露出一絲笑意,伸出手指溫柔地拭去朝露奪眶而出的淚水,輕聲說道︰「朝露,你對我有情。」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這不可能——」不敢相信地用力搖頭,她才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
「方才趁你不備,我在這茶水中放了一種藥物。」御風弦的聲音很平靜,就像一池波瀾不驚的湖水。
听到這話,朝露心里猛地咯 了一下。
「此藥名為‘問情’,倘若你對我無一點動心,這藥服下之後不會有半分反應。」
「不!」
被對方的目光逼得退無可退,眼淚仍然控制不住地洶涌而出。不可能!不會這樣的,就算有情,那也是友誼吧?不是的、不是的……
不住顫抖的雙手被人一把握住,朝露重心不穩地跌入對方溫暖的懷抱,耳朵貼著堅實寬厚的胸膛听著那有力的心跳聲,她茫然無助。
「我很高興,我沒有賭錯。」御風弦略帶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幽幽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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