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 小護士 第26章 誤解

作者 ︰ 29秒

楊瞳是切切實實體會了一把失望,還伴隨著一份驚疑和忐忑。

她最開始看到雕塑方向的黑影時,同時听到身後的腳步聲。中間她躺在地上裝昏厥的那漫長的幾分鐘之內,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少年身上,身後的腳步聲跟到什麼程度,她根本沒顧上去听。

但是已經能听得到的聲音,離自己能有多遠?需要那麼長時間才能跟上來?

楊瞳一面寒了心,一面又不肯下死定論,不停地自我懷疑。是不是我太緊張所以幻听了,也有可能是別的人路過。再不然其實這段記憶是假的?是我自己被嚇住了才臆想出來的?

那這樣我豈不是冤枉人家了?人大半夜不在家里歇著跑出來接我下班,這份恩情本來就盛大難清,我還這麼暗戳戳地給人家扣大帽子。

她得多冤啊?

但……真的是我冤枉了她?

這年頭路邊倒個老人還沒人敢扶,遇上搶劫的還悶著頭往前沖的是只有二愣子。楊瞳向來敏感,秦昱言站在她面前時的反應太淡定了,一點都不驚訝,她不是感覺不出來。甚至還會覺得她其實藏了什麼心事兒,刻意在自己面前裝出自然來。

想到這兒,楊瞳又覺得會不會是自己曹操心了,因為自己心里先有了影子,就把對方想得十足壞。

楊瞳糾結了一整晚。

其實這也不能算壞……自保是人之常情,就像楊瞳怕對方身上有刀,寧肯裝昏厥也不與他們正面沖突,秦昱言怕周圍埋伏有同伙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是這心里邊吧……有點不是滋味。

第二天楊老爹默不作聲地在客廳里等著,楊瞳準備出門的時候他起身,簡略地丟一句︰「我送你。」

楊瞳睡眠不足情緒更差,一看楊老爹悶葫蘆樣,心底瞬間就軟了下來,點點頭,什麼都沒說跟著走了。

到醫院時比平時早,剛好撞見秦昱言在門口鎖車。楊老爹對這個一直送自己閨女回家的領導很感激,頭天晚上又打過照面,這再一見兩個人好像很熟絡似的在一處聊了幾句。

楊瞳站在旁邊,等他們說完話,楊老爹走了才轉身進醫院。

秦昱言三兩步跟上來,先她一步推開醫院的玻璃門,讓她先進。楊瞳一怔,側頭看過去的眼神特別空茫不自在。只是一瞬,她收了視線,低頭走進醫院大廳。

秦昱言在追問︰「很少見你爸爸來送你啊?怎麼,昨天摔得太嚴重了?」

楊瞳右手扶鎖頭,左手拿鑰匙開藥方的門,低著頭找鎖眼沒說話。秦昱言在她胳膊肘上踫了一下,楊瞳瞬間倒吸一口涼氣,往左邊跳了一步。

楊瞳是真的想打人了,恨不得把手里的鑰匙串劈頭蓋臉地砸過去,狠狠摔爛那張臉才好。念頭翻轉,最後還是被心底那一絲自疑給壓了下來,只憤恨地喊了一句︰「你干嘛!」

秦昱言皺著眉看她的胳膊,完全自說自話地感慨︰「很疼?你是不是沒擦藥就去睡了?」

楊瞳重新去那串鑰匙里撿單獨的那只,秦昱言探手覆在鑰匙上,強硬地拿去幫她開了門。楊瞳對她完全采取了被動封閉的防御姿態,她說什麼都不回話,她要做什麼就由著她做。

打開門之後秦昱言卻不讓楊瞳進去,拉著她的左手把她拖出來,在門前找到吸煙閑聊的原醫生,大概說明了情況。

原醫生幫楊瞳捏了捏骨頭,疼得楊瞳淚都憋出來了,才叼著煙擺擺手︰「骨頭沒問題,弄點那個,紅花油,擦兩天就好了。」

楊瞳跟原醫生道了謝,回到藥房,秦昱言又跟了進來,還背著她的單肩包沒來得及放下。楊瞳去里間換衣服,秦昱言在外邊的藥櫃上翻找,提高了聲音跟楊瞳說話︰「咱們是不是沒有紅花油?有雲南白藥——這個大盒子的和小瓶的有什麼區別,打哪個?」

楊瞳費了半天的功夫才把右邊袖子套上,剛準備去穿另一邊,秦昱言往里看了一眼說︰「先別穿,上藥方便——這兩個用哪個?」

楊瞳又默默地把袖子拽下來︰「那個大的。小盒是口服的。」

「大的就這一套?我給你打開了,你跟英老師說一聲,把這個再報點貨。」

從頭到尾,應該說從頭天晚上楊瞳在路燈下重見到秦昱言開始,就一直是現在這副「我不想搭理你但是不搭理你又不行」的勉強臉。秦昱言像是察覺不到似的,拉著楊瞳的胳膊替她仔細地上藥,在一片青腫處輕柔地揉著。

她不是感覺不到,楊瞳想,她是感覺到了但不想戳破。這麼規避這個問題是為什麼?答案很簡單,心里有鬼,于心有愧。

有什麼好愧疚的呢?你大大方方站出來說一句「我看到了但是我沒有跳出來」就行了,也不用你道歉,因為本來就沒什麼錯。

但是干嘛要裝不知情呢?

楊瞳這個早上第一次正眼看秦昱言,對方沾了滿手的藥,動作小心再小心,好像疼的是她自己。楊瞳收回目光,什麼都問不出來。

秦昱言沒有抬頭,隨口跟楊瞳聊︰「你家里沒有藥麼?昨晚就該擦上的。怕給家里人看到,他們擔心?」

居然能猜得準,楊瞳「嗯」了一聲,之後就沒有再說話了。

秦昱言以個人名義開了張免費處方壓在藥房,把藥留給楊瞳用了。她只在醫院呆了一會兒,走的時候看了楊瞳一眼。楊瞳正在取藥,一轉身就對上她的目光。兩個人隔著透明玻璃,穿過大廳里的人群,略作停留,然後避開視線,各做各的事情。

之後秦昱言一直沒有回來。楊瞳三點半的時候收到秦昱言的短信,讓她騎電動車回家的時候小心。楊瞳心情復雜,直接把手機丟到一邊,也沒有回復。

四點跟英老師交過班,報了量少的藥,楊瞳回家,直接去了小區的物業上。

楊家人都有咋咋呼呼的緊張特質,稍踫上點事兒就好像天要塌了,心眼兒小的不能行。要跟他們說小區路上遇見打劫的了,可以預想楊實要到保衛處鬧成什麼樣,楊媽媽見天在小區門口等自己下班等到大半夜。

更何況這不是打劫,十有*是私事兒。過去就過去了,沒得再拿出來嚇的楊媽媽睡不著覺。

但是這事兒瞞下來,不能就這麼一抹糊帶過去。楊瞳去物業調那個時間段的監控,值班員推三阻四說沒權限。楊瞳正是火槍口,看著那個油頭粉面的男人又生氣又惡心,嗆了幾句那男的才百般不情願地打電話叫來了經理。

結果經理要求楊瞳出示戶口本和戶主的身份證,無論怎麼說都不行。

楊瞳悻悻地回家,拿手機上企鵝看了一眼,還是沒有回復消息。

她感覺昨晚那兩個人該是「吃薄荷」,在醫院閑著的時候又在消息記錄里找到她的號碼重新加了過去。對方設置的驗證方式是「需要回答問題並由我確認」,問題也跟她的說話方式一樣個性鮮明︰「叫我女王大人!」

山新的聲音在腦海里飄飄蕩蕩,楊瞳猶豫了很久才頂著一顆羞恥心輸入「女王大人」四個字,感覺無論之後會有怎樣的對話,自己都先低了一等處于劣勢了。

問題驗證是通過了,但對方一直沒有回應。

現在還用板磚機的年輕人基本已經滅絕了,無論是ios系統還是安卓系統,都有後台推送的功能。就算是學生黨要上課,能忍著住一整天不偷偷地模手機?

自己發送的申請一定是被故意無視掉了。

楊瞳回臥室開電腦,重新申請了企鵝號,對著琢磨的半天。填資料、換頭像,又拿手機設置封面,一整套搞齊之後也挺像那麼回事。楊瞳沒有立刻去加「吃薄荷」,先把這個號放在那掛著了。

然後楊瞳開始想怎麼把楊實的身份證和戶口本騙出來。

其實找對理由之後也是很簡單的。楊瞳跟楊實和嫂子詳細講了醫院里醫保的回扣是如何吃下來的,點到即止,重點強調市醫保辦一次住院能拿三百塊錢現金,兩個本就是六百塊錢。

但是要用到醫保本、醫保卡以及身份證和戶口本。

後兩個當然是楊瞳自己加上的,但楊實二話沒說就把這一套東西都取給她。楊瞳第二天一大早就拿著東西又去物業調監控了。

這次很順利,視頻也還留有存底。夜晚的昏黃下景致都看不分明,但大致輪廓還是有的。楊瞳在屏幕上看到自己被撲倒各種別扭,就像是在錄音里听到自己的聲音一樣,熟悉又陌生。

楊瞳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身邊的經理明顯倒抽一口氣,又驚又怒。楊瞳瞥他一眼,知道這是要開大會批斗值班保安順帶著整改內部組織的節奏了。

繼續往下看,一個姑娘從旁邊跑進視線里,捂住少年的嘴,根本不管他是什麼姿態就把他拖走了。然後兩個人消失在畫面上。

齊耳短發,厚重的劉海。稚女敕秀麗的臉上畫了濃妝,不管是夜色昏沉還是攝像頭粗糙,眼線和假睫毛依然清晰可見。畫面色差嚴重,但眼前自動浮現出那一腦袋的紅毛。

居然這個手欠不著調的小丫頭片子!

楊瞳盯著屏幕深呼吸幾次,才把舌頭上的一句國罵給咽了回去,冷眼瞪視物業經理。

經理被看得膽戰心驚,迅速讓底下人抽調其他路段的視頻。楊瞳什麼都沒說,拿出手機,報警。

經理急了,口頭上勸了幾句,不敢跟楊瞳有肢體沖突,只好一邊听楊瞳對著電話說明情況,一邊點頭哈腰地賠禮道歉。等他好話說盡了,楊瞳也講完了。

楊瞳有心避開穆林潔這一層關系,怕給她惹麻煩就沒提。除此之外能說清的就只有這個混球的名字和她爸的職位。但是要說了是某局長,這事兒肯定在分派出所就給壓下來了。

楊瞳不指望這些警察能對這個混球采取什麼行動,但讓她回家挨頓她爸的**揍總應該的吧?

所以不管電話里還是當面,楊瞳都是一問三不知。只說听到一個名字,叫「孟語」,短頭發,高中生,監控里拍到了相貌,讓他們回去自己查吧。

楊瞳辦完這些事兒,回家。

一排的推送通知里有一條企鵝消息,楊瞳點開,看到自己正跟人民警察交流的時候,「吃薄荷」的驗證同意發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說沒看明白的姑娘們到這里應該懂了吧www

小楊鬧別扭啦……

感謝~

豬豬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8-0701:07:43

湘淮侯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8-0611:47:39

北塵塵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8-0611:20:28

謝謝塵塵╭╮

歡迎豬豬到我碗里來hiahiahiahia

湘淮侯是小侯爺麼!你已經投喂好多個了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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