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毫無疑問,他又在茅房門口。
阮思黎︰「……」
「司徒無後這是什麼鬼品味啊!」
阮思黎仰天長嘯,他從地上爬起來,環顧四周,這里就是上次他醒過來的那個茅房門口,此時天微微亮,許多人都還在睡夢之中。
阮思黎稍微松了一口氣,太好了,這樣就沒人知道他又睡在了茅房門口。
……不對,這句話怎麼感覺怪怪的。
但是阮思黎不能多想了,他一刻也不想在在茅房門口停留了,他特別不希望聖子喜歡在茅房門口睡覺這個消息傳遍整個魔教。
雖然它並不是真的。
但是他拐了幾個彎,心里哼唱著快的《小隻果》,下一秒,一個白色的人影就從轉角冒了出來。
阮思黎簡直以听見那人自帶的背景音「愛轉角遇見了誰……」
但是等看清楚那人的一頭鶴之後,阮思黎差點嚇成了傻逼。
「樓樓樓樓樓……」他根本就沒個心理準備,張大眼楮又開始口吃。
樓緞好心地替他接道︰「緞。」
阮思黎︰「tat教主你太認真了,你知道我每次都是緊張不是口吃。」
「恩。」樓緞點點頭,他看起來精神很好,一點都不像是剛剛起床的樣子。
反倒是阮思黎,他根本不知道這個樣子的自己有多糟糕——披頭散,頭還打結,簡直就像被打劫。
樓緞看了他一眼,對著他伸出了手,然後模了模他腦袋上的頭。
「翹起來了,」樓緞淡淡地說道。
哼,呆毛什麼的,都是用來接收萌系電波的天線啊!
「沒睡好?」樓緞問。
「不不不,」阮思黎連忙擺手,「我睡得很好啊教主。」說完他就很沒有說服力地打了一個哈欠,淚花都出來了。
樓緞︰「……」
樓緞伸手指了指阮思黎的眼楮︰「你的黑眼圈很重,還是去睡覺吧。」
想了想,樓緞又說︰「要是你喜歡,以把床搬到茅房門口,不過那樣子我們能就要分床睡了。」
阮思黎︰「……你究竟是怎麼知道我昨天睡在茅房門口的。」
樓緞只是笑了笑,並未言語。
但是阮思黎覺得心里暖暖的,這才是樓緞啊,之前那個司徒無後假扮的樓緞,那麼假。
阮思黎也說不清楚,現在自己心中是一種什麼樣子的感覺。
「教主啊,」阮思黎打個哈欠說,「這才什麼時間啊,你就打扮得衣冠楚楚的,還拿著劍,要去干嘛啊?要不要齋戒三天然後找四個美若天仙的妓子給你梳理頭、修剪指甲、焚香沐浴啊。」
樓緞皺眉︰「為什麼,你要做法事?」
阮思黎撇撇嘴︰「我以為你是西門吹雪啊。」
「那是誰……?」
「呃,一個劍神?」
「胡言亂語,」樓緞看了阮思黎一眼,「不過做這些事情為什麼要找妓子?」
「恩?」阮思黎眨眨眼楮。
樓緞一本正經道︰「梳理頭、修剪指甲、焚香沐浴這些事不都是妻子為丈夫做的嗎,雖難你不是女人,但畢竟是要和我拜堂成親的人,這些都是你應該為我做的。」
他說得如此理所當然阮思黎簡直都要驚呆了。
「為什麼啊!」阮思黎跳腳,「你那是封建思想,還有自己不會做啊,沒听說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嗎!」
「是你是我的妻子。」樓緞淡淡道。
阮思黎大腦「嗡」地一下,當機了。
樓緞拿著墨劍,已經走上前了。
「跟上,」他回頭看了一眼阮思黎,「本座要去練劍。」
阮思黎還沒反應過來,樓緞已經從衣袖里拋出了一支蕭,穩穩地拋進了阮思黎的懷里。
教主你什麼時候拿的!請問你的衣袖是哆啦a夢的百寶袋嗎!
阮思黎又看看簫,碧玉制成,玉質光滑,一看就能賣個好價錢。
似乎看出了阮思黎在想什麼,樓緞淡淡道︰「不許賣。」
阮思黎︰「……」
樓主你竟然還會讀心術!
「試試看。」樓緞湊了過來,阮思黎抬頭,樓緞的眼神里有一點點期待,于是阮思黎的心都跟著跳快了一拍。
他把玉簫湊在嘴邊,吹出了第一個音。
樓緞定定的看著他,目光像是在鼓勵。
阮思黎于是有了勇氣,又吹奏了起來,一開始音不是很連貫,但是慢慢的,就開始漸入佳境。
——假如他吹的不是小隻果玉蕭版,那一切都會很唯美。
樓緞點點頭︰「不錯。」
阮思黎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那不,我吹簫那是非常拿手的。」
說完自己都覺得怪怪的。
樓緞低頭笑了笑,也不說什麼,接過阮思黎手中的玉簫,放在唇邊輕輕吹奏起來。
阮思黎瞪大了眼楮︰「哇塞,教主你也會吹簫啊!」
樓緞不知道吹得什麼曲子,曲調悠揚,阮思黎不由得拍手起來︰「哇塞,你好棒哦!」
樓緞放下蕭,微微一笑,「我還會吹笛子。」
「哦哦哦,」阮思黎簡直要對樓緞五體投地了,他兩眼冒光地說道︰「我的夫君真是棒,會吹簫還會吹笛子,還長得很好看,武功也好棒嗷嗷嗷。」
當然,樓緞總是能從阮思黎的話中找到莫名其妙的點。
「你覺得我長得很好看?」樓緞微微一笑。
「恩恩,」阮思黎連忙點頭,然後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所以說我覺得你是狐狸精啊……唔!」
他還沒說完,樓緞突然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嘴唇,阮思黎驀得瞪大了眼楮。
樓緞的嘴唇涼涼的,也不像言情小說里面描寫的什麼女主角嘴唇如同花瓣一樣柔軟,那一刻阮思黎覺得自己的心跳得非常厲害,他伸手推了推樓緞的胸膛,但是沒有推動。
樓緞放開了他,白皙的面頰有些許的緋色。
阮思黎看得稀奇,一時間也忘記了驚訝。
「教主,你害羞了!」他大叫。
樓緞任由他叫喚,良久才緩緩模了模自己的嘴唇,又看了看他。
「恩。」他竟然承認了。
阮思黎簡直像是現新大陸,樓緞拍了拍他的腦袋,語氣溫柔︰「沒羞沒臊。」
阮思黎只有「嘿嘿嘿」傻笑。
「走了。」樓緞上前,阮思黎連忙跟了上去。
阮思黎一路「嘿嘿嘿」傻笑跟著樓緞來到了後山一片寬廣的小林子,林子旁邊有一個小小湖泊,樓緞說︰「我平時在湖邊——」
他沒說完,阮思黎就搶著說︰「洗澡?」
樓緞睨他一眼︰「你在湖邊洗澡不在湖里?」
「當我沒說。」阮思黎做了一個拉緊嘴巴上拉鏈的動作。
湖邊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樹,樹上結滿了粉色的花骨朵兒,阮思黎坐在樹底下,仰頭去看︰「哇塞,教主,好大一棵樹!」
樓緞剛要說話,阮思黎又道︰「綠色的祝福!」
樓緞︰「……」
阮思黎︰「你的胸懷在藍天!」
樓緞︰「……好了,你在這里吹簫,我去練劍。」
阮思黎很苦悶︰「教主啊,為什麼你要練劍我就一定要吹簫啊,李清照趙明誠琴瑟和鳴,司馬相如卓文君鳳求凰,我們也以彈彈琴吹吹簫啊,而且……」
樓緞收了劍,問道︰「而且什麼?」
阮思黎有點委屈︰「而且你蕭吹得比我好,還會吹笛子,你肯定還會彈古琴,你太厲害了,但是我只會吹簫——我自己也知道我吹得不好,但是……」
他還沒說完,樓緞突然抽出了他的墨劍。
「我屮艸芔茻!」阮思黎嚇了一跳,「教主哇,雖然我很廢柴但是你也別生氣到想要殺了我啊。」
樓緞搖頭,將墨劍插在地上,然後從袖子里掏出一支笛子。
……教主請問你的袖子里還有什麼東西,是不是下一秒你就能掏出一把古琴……
「吹給你听。」樓緞淡淡地說道,然後走到阮思黎身邊坐了下來。
「哦……哦……」阮思黎恥地臉紅了,他有點局促不安地偷偷看了一眼樓緞,樓緞的神色還是一如往常的鎮定,反倒是阮思黎緊張地兩只手都不知道怎麼放了。
樓緞吹的笛子又不知道是什麼調子,但是曲調和緩,阮思黎听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犯困了,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朦朦朧朧之間,他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的頭,輕輕在他的耳邊說了一句︰「睡個好覺。」
于是他真的睡了個好覺,醒來的時候,自己終于不是躺在茅房門口,而是自己房間的床上,外頭看日光已經是下午的光景了。
他從早上睡到了下午,真是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如果他沒有剛下床就看見彭九鱈那張臉的話。
「啊啊啊啊,你干嘛啊!」阮思黎嚇了一跳,「不要在人家剛起床時候你就嚇人。」
彭九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辰!」
阮思黎毫無羞恥之心︰「你不午睡?」
彭九鱈瞪他︰「教主今天沒有練劍。」
阮思黎︰「哦……怪我咯。」
「就怪你,」彭九鱈眉毛上揚,「我看見你倆依偎在相思樹下面,教主還吹笛子給你听。」
阮思黎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那又怎樣啦,你也以和左護法這樣啊。」
彭九鱈癟嘴︰「黃容鹿不懂音律。」
阮思黎︰「……你以教他啊。」
彭九鱈靈光一閃︰「恩,是個好辦法。」
「……」真的沒辦法想象黃容鹿彈琴吹簫的樣子。
「對了你找我到底有啥事兒啊,該不會是為了嚇我吧。」阮思黎掏掏耳朵。
「當然不是,」彭九鱈睨他一眼,「四大長老要我通知你,一切都打點妥當了,你和教主三日之後拜堂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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