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安都內,大小茶肆酒樓都在談論他們的太子殿下仁愛之舉,撥善款修葺難民所,讓無家可歸的人有安身之所。一時間司空徇的贊頌如雲,民心歸之。普通老百姓們最為關注的就是他們的民生問題,有一個如此仁厚的太子重視他們,此乃他們的大幸,都傳言太子若當上了皇帝他們就有好日子過了。
當然這樣的言論自然也傳到司空凌的耳里。書房內,凜冽陰寒的眼神毫不掩飾疑惑,他的太子大哥如今這舉動擺明了收服人心,看來還真的不能小覷他。
「查到他從哪里來的錢財了?」司空凌做坐在紅木文案前,文案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奏折,他的軍隊、他的封地、他的謀士獻計,都需要他親自處理,馬虎不得。
「據太子府的探子來報,四日前,太子府中有一名叫遲墨的男子求見,太子接見了他。兩日前,太子府管家已采購綢緞名義運回一大批箱子,里面或許裝的就是金銀財帛。」翟洛如實亦告。
「遲墨。」司空凌嘲諷語氣念出這個名字,「當初在晉城帶走端午的那個男子也是叫遲墨?」
翟洛突地抬眼看著昏黃燭光照射下的殿下,殿下是個瑕疵必報的人,那個遲墨竟然在晉城明目張膽地帶走端午,若不是他那般舉動怎會連累端午服下鎖清丸?「是,就是他。」
「呵,膽子真大。」司空凌微眯眼角,寒光乍現。他還沒有先去找上他麻煩,他遲墨竟敢先來挑釁他的威嚴!「堯國那邊有什麼新消息?」
「堯國皇帝看上了一個民間女子,正欲納她為妃,卻被緒王爺捷足先登封了側妃。明宗皇帝雖未多提此事,可隱約表現出對緒王爺的不滿,將緒王爺的兩個世子明升暗貶地調去偏遠封地任職。」
「噢,呵,讓堯國我們的人火上澆油,加深他們兩人的矛盾。」司空凌手中還握有一張王牌,足以讓明宗皇帝不顧手足之情誅殺緒王爺。先讓他們內訌,再坐收漁翁之利,何樂不為?
「是。」
司空凌饒有意味地旋轉食指上的翡翠玉戒,翟洛則是緊握手中青虹劍劍柄,氣氛一陣沉默。突兀地,書房外傳來由遠而近地匆忙腳步聲,翟洛頓時飛身出門外,靜候來人。
「洛侍衛,府外有一個叫遲墨的公子求見殿下。」一襲青衫掩藏在黑夜之中,舒賀的聲音听上去恭敬無比。
是他?他來這里做什麼?翟洛心中疑慮不止,雖然素未與那遲墨謀面,但翟洛由心對他有一種排斥感。
「讓他來書房。」門內司空凌渾厚的嗓音傳來,舒賀微微躬身應了聲「是」,而後便匆匆離去。殿下這幾日夜夜在書房處理公文至深夜,不許任何人前來打擾,若非事出有因他舒賀也不會冒昧前來書房。殿下的脾氣他是知道的。
未過多時,依舊是一襲淡藍色錦衣的遲墨緩緩出現在翟洛眼前。俊美的容貌連翟洛都微有些吃驚,嘴角含笑的弧度像個痞子一般。如此出眾的男子怎會認識淡漠的端午?翟洛微有些不解。
遲墨一進書房房門便自動關上,他是獨自一人來這凌王府,貼身家丁等候在府外,關于端午的事,他必須得要自己親自處理。
遲墨星辰之目緊落在文案前男子陰柔的俊臉上,果真如傳說中的司空凌那般陰柔邪魅,玩世不恭的輕笑中帶著冷冷的寒意,看似微眯而慵怠懶散的細眼實則暗藏鋒芒,這才是那個陰險狡詐喜怒無常的司空凌。
司空凌亦在打量面前長身玉立的遲墨,估模他的實力配不配成為他的對手。一時間書房內氣氛沉悶壓抑,只有飛蛾撲向紅燭被燒得噗嗤噗嗤咋響。
一盞茶的功夫下去,司空凌與遲墨誰都沒有先張口。他們比的是耐力、韌性、城府,將山雨欲來黑雲壓城的壓迫感施給對方,誰若先開口氣勢上便輸了一截。
司空凌右手指頭一直握在玉戒上,暗收細眼中的懶散,微微正視遲墨,這個男子確實有成為他對手的資格。司空凌釋放自己雄厚的內力,施壓于遲墨。
「遲墨參見四殿下。」遲墨突然上前一步到司空凌文案前,打斷司空凌正向外散發的內勁。雖是參見,卻未有半點行禮之意。
「遲公子遠道而來,賜坐。」
「多謝殿下。」遲墨毫不客氣地坐在司空凌對面,從容不迫,彰顯高貴氣勢。
「不必多禮,遲公子既然深夜來訪,不如開門見山,省掉那些客套虛禮。」戰場上的司空凌一向掌握主動權,這次亦不例外。
「太子興建難民容所乃我出資。」遲墨並沒有使用賤稱,在司空凌面前他不允許自己輸。在晉城的深山讓人帶走端午,實在是他太過大意,也小覷了司空凌。此次前來安都,他已安排好一切,他要光明正大的帶走端午,娶她。
司空凌微微轉頭,示意翟洛先行退下到門外守護,此事關系重大。「本殿下早已得知。」口氣頗為不屑,眼底卻顯得極為重視。
翟洛冰冷的眼神緩緩從遲墨身上移開,如此面對殿下而不心生畏懼,實屬人才。只是,他不該去招惹端午。翟洛退出書房,關好房門,仔細注意書房周圍,四周無人。
半個時辰過去,房內交談之聲時斷時續,無人得知司空凌與遲墨商議了什麼。直到一個時辰過去,遲墨才從司空凌書房離開,嘴角淺笑明媚。而司空凌陰柔臉龐輕笑愈加寒冷。
誰也無法得知,他們兩今日做出的決定會對辰國、堯國、霜國、申國,對天下黎民百姓,對端午、司空凌、遲墨有多麼巨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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