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一片寂靜無聲,司空凌僵直著背脊站在書桌前,眼底寒光乍泄,冷冷道,「去告訴她,本殿下不會踫她,直到她願意為止。」
秋姐呆愣地反應過來,胡亂地抹去眼角的淚痕,起身向司空凌行禮後便退下。問清楚了去永泰殿的路途後便匆忙趕去,她已有十多日未曾見過端午,不知道她是否還是那般消瘦蒼白?
待到永泰殿之時,端午正站在殿門前,和丫鬟交談著什麼,于是更加快了步伐走向端午。忽而听見丫鬟們說,「端午姑娘,殿下命你以後就住在永泰殿,沒有殿下的吩咐你哪里也不能去。請姑娘不要為難奴婢。」
「我只是想去清竹居取回我的東西,很快就回來,你們可以派人跟著我。」端午慌亂的說著,她想去拿遲墨送給她的玉簪,她覺得永泰殿好冷,玉簪是遲墨送的,沾有他的溫暖。
「姑娘,奴婢求你了,求姑娘回殿吧。」四名丫鬟齊身跪下懇求道。
端午沉默不語,呆滯地站在原地,眼底一片晦澀。
秋姐看著端午的側面,還是那麼瘦弱,那麼固執。秋姐喉頭哽噎,啞著嗓子喊道,「端午……」
端午驀地僵直背脊抬起頭凝視前面,她疑心自己出現了幻听,不然怎麼會听到秋姐的聲音?
「端午……」秋姐的眼淚伴隨著那聲低喚一並滾落下來。
端午忙不迭地轉過頭顱,一眼便看見站在殿外石階之下的秋姐。端午瞪大著狐眼死死地凝視秋姐,不敢眨眼,生怕她會突然消失不見一般。秋姐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司空凌不會好心地讓她和秋姐在一起。
秋姐亦凝視著端午,只是視線被淚水迷蒙,模糊不清。
周圍跪著的丫鬟們則抬起頭驚奇地看著這一幕,對這個從未見過的中年女子突兀地出現在永泰殿頗為詫異。
「端午,我不在你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秋姐再也忍不住地朝端午走過去。
「秋姐!」端午猛然眨眨眼楮,努力地想知道這是不是她的幻覺。當睜開眼楮發現秋姐正向她走來,還對她說那麼溫暖的話,端午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飛快地奔向秋姐。
秋姐迎上端午,而後緊緊地將她摟在懷里,一臉欣慰。
「秋姐,這些天你去哪里了?他有沒有讓人欺負你?對不起,秋姐……」端午的眼淚順著臉頰滴在秋姐的衣襟上,閃爍明媚陽光耀眼光芒。
「傻孩子,你有什麼好跟秋姐說對不起的呢?別哭了,讓人看見了多笑話。秋姐緩緩放開端午,用手指擦掉端午臉上的淚痕,輕哄著。
「嗯嗯。」端午連忙抹掉眼淚,對秋姐露出一個示意她寬心的笑容,秋姐亦哧哧地笑起來。丫鬟更是迷惑不解的看著又哭又笑的她們兩人,印象中的端午是個極其冷漠的女子,臉上總是波瀾不驚的表情,伺候殿下亦是如此,她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子居然這樣不畏懼殿下的。而現在她居然會因為一個中年女子而像個哭鬧的孩子,實在讓她們詫異。
而此時,一身青衫的舒賀管家正邁步朝永泰殿走來,身後跟著四個下人,兩兩抬著朱紅大漆扛箱。舒賀一揮手他們便立即停下,舒賀又徐步是上前,微微欠身道,「端午姑娘,這是今秋的衣服,殿下特地命人趕制的。」
秋姐放開端午,而後側立一旁。端午錯愕地看著地看著舒賀,司空凌賞賜給她的秋衣?他怎麼會賞賜給她東西?端午想,他一定是想到新的方式來折磨她了。
地上跪著的丫鬟們看著下人們抬著的扛箱又看看端午,殿下特地命人趕制的秋衣……就連入冬時節,殿下也未親自賞賜給閔妃攸妃衣物,皆是統一由舒管家安排。丫鬟們的眼神愈加復雜,遠遠地,她們看見守衛們帶著一個侍童模樣打扮的男子朝永泰殿走來。
「奴婢受之不起,請舒管家收回賞賜。」端午躬身垂頭卑微著道。
「姑娘不用客氣,既然是殿下賞賜的,都是殿下的一片心意。姑娘以後有什麼需要吩咐老奴一聲便是。」舒賀的語氣無比謙遜,自他第一次在皇宮前見殿下懷抱著端午,他便猜測殿下對端午是不一樣的,如今看來殿下對她果真不同。從寒玉到汐嬋夫人之死,到她成為殿下的貼身奴婢,再到殿下讓她住進永泰殿。殿下恐怕是將她放在心上了。
端午搖搖頭,正欲開口卻听見有人道,「舒管家,三殿下派人送來邀請函。」
舒賀立即轉過頭看著來人,是三殿邊的侍童,正言道,「將邀請函交由老奴,老奴定然如實告知殿下。」
「三殿下今日壽辰,特邀四殿下前去一緒,有勞舒管家轉告四殿下。」侍童男子雙手微拱,將紅色邀請函遞與舒賀,舉止言談頗為得體,又道,「那麼小生就先行告辭。」
「慢走。」舒賀笑道,掣王府有禮有節的賢才也就這麼幾個。待那侍童背影消失不見後,舒賀才將邀請函放入懷中,轉身對端午道,「老奴看端午姑娘今日氣色蒼白,不如先回殿中休息,老奴命人炖好烏雞補血湯後再來打擾姑娘。」
端午再次搖頭,正張口,舒賀卻已轉身離開。
身後的秋姐上前一步扶著端午的削肩,關切道,「走吧,我們先回殿中去,讓秋姐好好看看你。」
「嗯。」端午被秋姐拉回殿中,然而卻頻頻回頭看著殿外,心頭隱約又浮上一層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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