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謙道,「公主千萬不要同柳大人說起這是我說的,柳大人願意公主一無所知。」
「唉,」我嘆氣,「剛見面我還說他不像侍衛倒像個狀元郎,原來是我不識廬山真面目,小覷了人家,真沒面子。」
「哪里,公主你這樣柳大人才覺得輕松,」唐謙笑,「其中的原因公主冰雪聰明,自然明白。」
「那唐謙你為何告訴我呢?」我直視著她,坦白的問。
唐謙低頭不語,久久才道,「柳大人出于他的考慮,唐謙亦有唐謙的擔憂,只望您相信,無論我與柳大人,都是希望你好。」
我披好毛巾,慢慢穿衣,心中略有所悟。
「唐謙,」我道,「只有一句︰我是完全相信你們的。只是……不知我是否可以承受你們如此的情意。」
「我們俱是心甘情願。」
我鼻子一酸,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短短時日竟然讓這兩個聰慧的人願意如此盡心竭力地幫助我。即便我問了,那兩個人卻怕也不說。有些人就是這樣,雖自稱為臣,但需待之以友。
「你還沒同我說,柳大人去晉王府的情況。」我岔開話題,心里確實也是擔心。
「柳大人曾同我說過幾句,那晉王是愛才之人,為人也風liu倜儻,文采斐然。同柳大人談詩論道,甚有見地。」
「哦?」我點頭,想不到楊廣還有幾分才情。
「對了!」唐謙一拍手,「看我這記性,柳大人那天還曾給我看了晉王的一首詩呢,我去拿來給您看。」
我亦好奇,不曉得楊廣會寫出什麼。
唐謙從書桌上拿來,我臉紅,唐謙說她忘了卻是替我找借口了,這些天來我一天書桌前都沒去過。
「寒鴉飛數點,流水繞孤村。
斜陽欲落處,一望黯**。「
我輕輕念道,驚詫不已。
這首小詩孤陋寡聞的我未曾讀到過,但是卻讀過秦觀那首《滿庭芳》,斜陽外,寒鴉數點,流水繞孤村。**,當此際。十六七歲的女孩子誰不喜歡宋詞,秦觀那首我甚為鐘愛,卻不知點化了楊廣的小詩,而且意境也是沿用而下的。
以小見大,那楊廣得到柳言贊揚,看來果真不虛。
亡國之主,多才多藝。我暗想,那陳後主、李後主哪個不是詩人氣質濃厚?
只是沒想到,楊廣也是如此,只看那些野史來說,卻沒有提到過他如此的才情。
「柳大人還說過什麼嗎?」我隨口問。
唐謙取笑,「玉公主好奇了?」
我咳嗽一聲以做掩飾。
「晉王為完婚才從晉州歸來,只怕大婚後又要回去了呢。」
我慚愧,對這位曾經的、未來不確定是否可以的未婚夫居然一點不了解——也難怪……我連他死都知道了,哪還能怪我不好奇呢?
「玉公主。」連環過來,一臉氣憤。
「怎麼了?」我問道。
「那個……那個男人來了!」
「咱們那天踫見那個?」我問。
連環使勁兒點頭,「沒錯。」
我火大,你來做什麼?來到我屋還向撒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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