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如此說,我微張開嘴,心里怦怦亂跳。
「走,同我一起去拜見父皇母後,跪謝這筵席。」
我心一下又沉下來,這話算是安撫我嗎?我心里冷笑,你以為我會因為你對怡姐姐的態度就失態,就會在父皇母後面前給你難堪?楊廣啊楊廣,不是你小人之心,就是我此刻小人之心,只怕是,我們兩個都不見得光明磊落。
「晉王殿下,」我冷冷道,「你不用那麼小看我,我所求的你知道,你不能給的我也從來沒有想要過——」我驕傲的看著他,「你不要太自大好不好,你認為,我會看得上你嗎?」
楊廣面色鐵青,但是只是一瞬間,隨即笑道,「好,玉兒你能這麼想得開自然是最好,三年你知道我為什麼從來都不踫你嗎?因為你實在不像個女人,讓男人看見就倒胃口,我需要只是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色藝俱佳的做戲。」
「哦?」我笑容滿面,「沒想到咱們的感覺如此相似,三年你知道我為什麼從來都不踫你嗎?因為你兩面三刀虛偽的讓我惡心,你知道你像什麼嗎?比披著羊皮的狼還不如。我跟你虛與委蛇,不過是為了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日後的飛黃騰達。」
「這麼說,」楊廣笑道,但是眼神凌厲如刀,冰若玄潭,「我們兩個是夫唱婦隨,天生一對,珠聯璧合了?」
「誰說不是?」我抿嘴笑,「我的殿下,快點叩謝父皇母後的大恩吧,讓我倆能夠千里姻緣一線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阿摩,玉兒?」
「是,母後,」我乖巧的到了獨孤後身邊,笑道,「我正同晉王殿下說著呢,我們真有福氣,父皇母後寵愛有加,太子哥哥又和藹親切。」
自此之後,我同楊廣就一直誰也不理誰,他似乎很忙,常常是天未亮就離開晉王府,又常常入夜了也未曾回來。若是不巧遇見了,各自裝作沒看見,神態自若的擦肩而過。
長安城的十月,金燦燦的,是一個適合登高望遠的季節。找不到一絲事情做,一個人偶爾的無聊是清閑,長期的無聊則是可怕。偏偏,又不知道同誰排遣。
我心里淡淡的失落,在這個年代,我始終是個外來者,找不到可以寄托的理由。
「王妃,」連環輕輕推我,「楊大人來了,王爺不在,您……?」
我猛然驚醒,然後道,「我這就過去!」
「楊大人,」我到了廳上,楊素正背著手,看著滿院子的ju花。
楊素轉過身,「晉王妃。」
「晉王此刻不在,楊大人是否要稍等片刻?」
「哦,」楊素笑道,「臣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覺得今日天氣十分不錯,想來同晉王對弈一局而已——這滿院的ju花真美。」
我走到他身邊,望著一地金黃,道,「我一直偏愛菊。」
「晉陶潛獨愛菊,王妃雅致。」
「我哪有陶潛那般才情?」我自嘲,「只是凡花太嬌艷,梅又太冷傲,說起來總覺得這ju花最合性情。」
「哪樣?」楊素問道。
我笑笑,看了楊素一眼,沒有答話,他也沒有追問。
「晉王今天沒有進宮嗎?」我問。
「沒有,」楊素答,「所以臣以為是在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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