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可也不會說這種事情搞什麼君子計較什麼堂堂正正。回過味兒來臉一板教訓連環,說什麼呢說什麼呢,沒大沒小。
我每天忙忙碌碌,拜訪這個拜訪那個,宮里面的宮外面的,生怕少了禮數會不知名的就結怨。元魏氏姐姐近來臉色紅潤,神色頗見精神,我心里甚覺喜樂,約她年後一定要一起去街上在逛逛,順便上香,彌補上次落下的遺憾。她則是一口答應。除了姐姐的屋子里面一如既往的樸素簡單,太子府里面張燈結彩,大張旗鼓,像是提前倆多月就開始準備了的樣子。元魏氏姐姐說身子乏,不陪我們了,我就帶著連環兩個人轉悠了一圈兒,嘖嘖稱嘆,說連環你跟這一比就又差遠了,這才是大手筆啊!連環不服氣,怪我給她銀子太少,她都已經一個銅板兒掰成八瓣兒花了,要想追上太子府的水準,我給的銀子連個零頭兒都不夠。我只能是是是好好好的檢討,是我自己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委曲了過年期間特委會的連大主席。她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則是自己笑彎了腰。
笑著笑著心里一沉,嘴角就僵硬了,連環噘著嘴自顧自的抱怨我,我看著遠遠的地方元魏氏的屋子一聲嘆息。楊堅一生克勤克儉,在漫長的中國歷史中都已樸素節約聞名的這位帝王,如何能夠喜歡太子這般好大喜功的性子,太子不收斂,只怕遲早有危險。這東宮看著,美則美矣,實在是暗藏危機,一片片琉璃瓦,一盞盞長明燈,說不盡的奢華富麗,道不完的奼紫嫣紅,冬日里籌備出這等精致,我搖頭,那份心思還能在陳上嗎?于情,因著元魏氏姐姐,我實在該去同她說一聲勸下太子,這等鋪張,怕有禍事矣。可是,如果我那麼做了,對楊廣又如何?楊廣看見太子府這樣子,恐怕會推波助瀾。太子不危,還有他楊廣什麼機會?越想越是心驚肉跳,只覺得自己兩面不是人。
心里裝滿事,走出太子府,外面清朗的空氣讓我精神一振,我告誡自己,多看多听,只是一定要少說。于公,我來自于未來,不應干擾這歷史太多進程,楊廣奪得太子之位本就是事實,沒有我的功勞,于私,我愛那個男人就不能不考慮他的心情。只是元魏氏姐姐……我嘆口氣,自己寬慰自己道,她說話太子也不會听的,太子若肯定姐姐說話,早就不這個樣子了。
據說現在街市上人很多,有不少從偏僻的地方來采購年貨的,更有富商巨賈雲集在此,兜售貨物的。地上車馬印子縱橫交錯泥濘不堪,街上混亂擁擠熱鬧非凡。只是有沈南新前車之鑒,我不敢輕易上街。反正,我自我安慰道,最多就是個廟會水準吧。
說不好為什麼,或者是出于女人對戰爭一種天然的畏懼,我越來越心神不寧,對楊廣談及這一點的時候,他總笑我庸人自擾,說有他,天就不會塌下來,而即使塌下來,也還有他頂著。過年歡快的氣氛沖淡了一點我的不安,只是越是燦爛的光景讓人越是畏懼,因為一切美好的終將過去,一切憂患的終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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