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計劃雖好,卻還是少了一個重要環節。」
「什麼環節?」月玲瓏又納悶了。
蘇成毓遺憾道︰「自然是山匪們的口供。如若他們堅決不認罪,之前的那些設想,也都只是設想而已。」
「這有什麼。」月玲瓏得意的自懷中掏出幾個瓶瓶罐罐,撥了撥,挑揀出一個綠瓶,遞到他面前,道︰「有了它,就沒問題了。」
「哦?這是什麼?」
「這是我巫月族內才有的一種秘藥,只要撒上一點點,就能讓人神智全無,你讓說什麼,就會說什麼。」
話剛落下,月玲瓏猛然覺得哪里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到底哪里不對,只能一臉狐疑的看向他一派悠然的姿容,思附難道是自己疑心病重了?
算了,只要不是危害族人的事,她也沒必要想的那麼透徹。
將藥瓶納入袖內,月玲瓏道︰「既然你要設計陷害他們,自然是要先找到他們才行,縱觀過去,沒有人會比我更了解這里的一草一木了。」
蘇成毓微微頷首︰「那就有勞姑娘你了。」
月玲瓏朝草屋方向努了努嘴︰「你夫人那邊,就交給你串好說辭了。」
「放心,我會跟她交代清楚的。」
月玲瓏點點頭,轉身走了兩步後,復又退回來看著他。
「怎麼?」
「我一直都在想,你為什麼不讓她知道我救她的原因?」
蘇成毓笑了笑︰「知不知道,對于我來說並沒有多大區別。再說,我也不需要她付出什麼代價來報答我,與其讓她覺得欠我什麼,倒不如不說,你覺得呢。」
「可我總覺得你要是說的話,她應該會對你更好點的……算了,這也不關我的事情,你覺得好就好,我先走了。」
月玲瓏揮揮手,轉身遁入了樹林。
蘇成毓抬頭望了望天色,覺得時間尚早,便又回到了草屋內。
覃念念還在閉眼假寐。
因為藥效的關系,她現在只能躺在床上,即便心里再著急,也是無計可施。
听到身後有人開門進來,她回頭看了一眼,復又轉回來繼續假寐。
蘇成毓輕輕掩上房門,沉默了半晌,才幽幽打破僵持的氣氛。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想問,等回了王都,我會一一為你解答。」
「關于你的事,我自然會好好的問清楚,不用你來提醒。」
覃念念挪了挪窩,找到舒服的姿勢後,才道︰「她離開了?」
「嗯,為怕夜長夢,早點解決總是好的。」
上前幾步坐在榻沿,蘇成毓預備為她掖被角的手頓了頓,改將她轉了過來。
覃念念自然沒好氣的看向他︰「干什麼!」
蘇成毓微垂眼眸,低低的嗓音里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為什麼選擇獨自入林?」
原來是為了這個。
覃念念僵了僵,有些訕訕道︰「我不想讓他們同我一起涉險,我以為我可以很快趕回去的……」
「可事實上,你因此差點魂歸天外。」
想想都讓人覺得後怕。
覃念念吶吶道︰「你這是在關心我麼?」
蘇成毓定定地看著她,直看的覃念念心肝亂顫,才深深長嘆出一口氣,放開了手,幫她掖好被角︰「你什麼時候才能學著長大。」
覃念念被他這句激起了雄心︰「我可是一方統帥,麾下也有五萬將士的。」
「智商跟不上,也只是空談兵罷了。」
我擦,他這是找揍來的吧!
覃念念怒目而視,卻被他用熱毛巾狠狠擦了一把臉,輕飄飄丟出一句︰「話說回來,你那位智囊軍師這回可被打的不輕。」
覃念念一驚,慌忙扯下毛巾看他︰「你打了他?你打他干什麼?」
蘇成毓挑眉看著她︰「一個軍隊的智囊,卻讓主將涉險,你說該不該打?只可惜,有人比我手快了一步。」
「誰?」覃念念一副竟然敢動她的人,非得揍回來不可的氣勢問道。
蘇成毓頓了一頓,到嘴的話隨即換成了另外兩個字︰「你爹。」
氣勢噗一下,泄沒了。
覃念念兩眼無神,縮進了被窩里。
蘇成毓立即伸手,又把她給挖了出來。
覃念念一把推開他,沒好氣道︰「干什麼?」
「那塊玉佩,你打算什麼時候還給她?」
覃念念感覺胸口真是疼啊疼。
他轉移話題的速度要不要這麼快啊。
真是……
有氣無力地掏出玉佩瞅了瞅,想想他們既然都同流合污了,留著這塊玉佩也沒什麼用處,便隨手丟給了他。
「交給你了。」
蘇成毓伸手接住,看著她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笑了︰「看來你很怕你爹?」
「要你管。」覃念念隨即又背過了身去。
蘇成毓覺得自己玩笑開得有點過了,只能解釋道︰「騙你的,來的是王琥,你們親衛營的校尉大人。」
覃念念立即又翻過身來拿眼瞪他。
蘇成毓道︰「不過臨行前,你爹曾來找過我,這是真的。」
瞪人的眼神瞬間移了移,覃念念干癟癟道︰「他找你干什麼!」
「他讓我問你,既已嫁人,何時回去祭拜你娘。」
蘇成毓感覺到,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的手指明顯顫了一下。
覃念念眨了眨眼楮,卻是突然笑了︰「他是不是老糊涂了,明明是你嫁給的我。」
又故作皺眉的抬了抬胳膊道︰「這解藥藥效什麼時候才會退去?她既然離開了,你懂得出去的路麼?」
「如果你是想現在就離開,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蘇成毓知道她這是在轉移話題,也就順著她的意思道︰「其實等等也無妨,那些山匪都是亡命之徒,你出去也無濟于事,只有她能對付的了了。」
覃念念冒酸氣了︰「看起來,你似乎很了解她啊?」
蘇成毓幽幽瞟了她一眼︰「你這是……在吃醋?」
覃念念囧了,好吧,她好像是廢話多了點,不說不就是了。
蘇成毓不由一笑︰「你有時候別扭起來,還真挺像個女孩子的。」
覃念念郁悶了,她本來就是女的,會不會夸人啊。
不對,這句話怎麼听著不像是在夸她?
立即狠狠瞪了他一眼,干脆扭頭不搭理了。
「懶得跟你廢話,睡了。」
過了很久,才听到身後他的聲音傳來。
「我以為,為了周國你會不肯妥協,但你能答應她的交換條件,我其實很高興。」
覃念念睜著眼楮看著枕頭上的繡紋,沒有說話。
其實她懂得,不管是巫月族,還是其他部落民族,一直以來都備受他國的覬覦和侵略。
真正想要獲得一處與世無爭的淨土實數不易。
她作為周國的將軍,更能明白安平一世的可貴。
實在沒有必要再枉增殺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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