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成老頭模樣的石磊立即連聲應道︰「對對對對對，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姑娘，別看她現在土里土氣的，稍一打扮，那絕對能賽過你閣里的花魁我跟你說，要是看著好就多給點。我這也是為了她好，省的跟我一起吃苦受累的。」
孟娘冷笑一聲︰「把親閨女往這里送來還是為她好，你可真是夠好的。」
石磊假裝擦擦汗，一臉尷尬地笑著︰「都……都是為人父母，我這不都是替她著想嗎。」
孟娘撇嘴不再搭理他，朝著覃念念身上掃了幾眼，開口問道︰「說說看，你都會什麼啊。」
覃念念尋思這話是對她講的？就被石磊往前拉了一步，搶話道︰「這閨女會的可多了，吃飯、睡覺、打雜、唱小曲、彈琴、畫畫，陪客人聊天喝酒都沒問題。」
孟娘听完，立即笑了︰「喲，這還會的不少呢，那先唱個小曲來听听。」
覃念念吐血了，簡直想一錘子打死那信口開河的家伙。
石磊也是怔了一下，他只是覺得這麼說會比較突出將軍的特點，說不定就安排上了選花魁之路，可真讓將軍唱小曲，是會死人的啊啊啊啊……
石磊趕緊賠笑圓謊︰「她唱的都是一些鄉野小調，上不了台面，哪能跟閣里的姑娘比，需要教教，教一下就可以了。」
孟娘嗤了一聲，又問道︰「彈琴呢？不是說會彈琴？」
「彈琴……」石磊瞄了一眼將軍大人直逼而來的殺氣，舌忝舌忝唇道︰「她、她彈琴是不錯，棉花都能被她彈的松軟有嚼勁，絕對不會差的。」
站在孟娘身後的兩個小姑娘立即捂嘴樂開了。
連孟娘都有些哭笑不得看著他一人開大話。
「好了好了，你這姑娘我可以收下，不過價錢是不能再高了，拿著這些銀子走吧。」
石磊心下一喜，面上卻是一副為難的樣子道︰「才三十兩，這也不夠我……」
孟娘立即瞪圓了眼︰「怎麼？三十兩還嫌少？你這姑娘我可還要花銀子教後，才能陪客人，沒算你十兩就不錯了，走吧走吧走吧……再不走你另找其他人去。」
石磊只得簽字畫押，拿起那袋銀子後只覺得手心一沉，頓然悲戚，這可是將軍的賣身錢吶……
哎……
看著石磊走出門後，那孟娘才慵懶開口︰「將她帶去相思坊，讓蕊兒上心點教。」
「是。」
覃念念就這麼被一個小丫頭帶到了白月閣的相思坊里，開始接受上崗前的專業培訓。
作為新人一枚，而且還算得上是個大齡姑娘，覃念念自然各方面都要先展示一下才能知道適合她的十八般才藝歸屬哪幾項。
結果一出來，就把相思坊的當家人給雷了個外焦里女敕。
這還是女人麼，簡直是個大殺器有木有！
蕊兒欲哭無淚，孟娘這都買的什麼姑娘啊，她以為她是神仙，什麼石頭都可以點成金子麼？
「抬手抬手……還有腳……你的腳不會動嗎……臉上的表情笑一點，笑會不會？不會給我對著銅鏡練去……」
覃念念眨巴眨巴眼楮，一臉可憐兮兮的望著那張快氣歪的臉，憋屈道︰「我都快扭成麻花了，蕊兒姑娘你還想怎樣？」
蕊兒深吸一口氣，突然爆吼一聲︰「麻花算什麼，本姑娘當年還能在麻花的基礎上同時劈個叉。你！給我出去挑水洗衣服去，洗不完今晚別回來睡覺！」
覃念念理了理亂發，在周圍一群姑娘的嘲笑聲中，淡定的走了出去。
來這里兩天，她已經很習慣蕊兒的隨時炸毛了。
邊吹著口哨邊晾衣服，覃念念踩著步子開始練腳功。
她發現其實武功跟舞功唯一的最大區別則在于，一個是以剛猛威武擊殺對手，一個則是以柔韌溫情纏死對手。
兩種看起來都是可以殺死對手，只不過後面一種不會要人命而已。
話說回來，照她這樣的天賦異稟，什麼時候才能走上花魁候選之路啊。
覃念念皺眉苦思良久也不得果，卻被身後一道落水聲嚇了一跳。
站在她對面一起晾衣服的草兒立即驚恐大叫︰「不好啦，有姑娘跳井自殺了，快來人啊，快來救人……」
四面八方頓時就涌進了一群人來看熱鬧。
覃念念急忙轉身看向那口井，有護院聞訊而來，幾個人分工合作，很快就將落水的姑娘打撈了起來，卻早已是命喪黃泉了。
「哎，又一個想不開的，這是何苦呢。」有人竊竊私語道。
「誰說不是，為一個男人丟掉自己的性命，值得麼。」
覃念念看著那個已經被白布蒙上的女子，心里一股怒火熊熊燃起。
兩天以來已經是第三個跳水身亡的人，也許明天還會有第四個，乃至第五個。
她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香消玉殞。
「怎麼辦，我好害怕，嗚嗚嗚……」草兒捂著嘴巴還是掩不住哭泣的聲音。
覃念念抬手輕輕模她的頭，安撫著她的情緒。
小姑娘還不足十二歲，卻听說已經有客人相中了她，過幾天就要接客了。
「不用害怕，還有我在，不會讓你走上她們的路的。」
雖然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安慰話，草兒還是覺得心頭暖暖的，重重地點點頭，再抬手擦了擦眼眶里的眼淚，繼續曬衣服。
晚上吃過晚飯，覃念念疊好晾干的衣服，準備給姑娘們送過去，卻被急闖進來的草兒嚇了一跳。
「不好了馨兒姐姐，前面有客人點名要新人，孟娘讓你們打扮好全都過去，怎麼辦怎麼辦，你要是被選上了就真的月兌不了身了……」
馨兒是覃念念的化名，聞言倒是很淡定的拍拍她的手︰「放心，我自有辦法，你在這安心等我回來就是。」
來白月閣兩天也不是沒遇見過喜歡嘗鮮的客人，只要價格合適基本都會在出師前被迫接客。
對此覃念念早已有了萬全準備，從衣櫥找來一件不太出挑的衣服換上。
再在臉上擦了一層細白粉，畫上兩個大腮紅，順帶眼皮子也擦了擦，在草兒一臉忍俊不禁的笑聲中，施施然飄出了門外。
新進來的姑娘里，除了已經被客人相好的除外，還有十幾個同她一樣站在了院子里等候儀容檢閱。
蕊兒手拿教鞭一個一個瞧過去，等看到覃念念的那張臉時，渾身先是一震，跟著眉頭一皺，卻是什麼話也不想說了。
「都跟著我來吧。」
蕊兒朝其他人一招手，一排的姑娘全都婀娜多姿的朝著前院而去。
唯獨排在最末的覃念念左右擺著袖子，大搖大擺的跟在隊伍後頭，簡直特立獨行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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