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念念扶額想了想︰「算了,有幾顆就用幾顆吧,其他以後可以再說。」
蘇月邊將易容丹倒回瓶子里,邊開口提醒道︰「除開我不用以外,六顆易容丹,你們倆每人三顆,最長也就只能維持一個多月的時間,覃姐姐,一個月你確定能出寮國麼?」
「這個……還真難說。」
覃念念糾結了,她倒是還好,就是蘇成毓的那張招禍臉,若是沒有易容丹來遮掩一二的話,估計就夠嗆。
先不說四十五歲的中年男人為何會長得如此白皙水女敕、貌美如花也就罷了,要是被寮國哪個眼尖的認出來,他就是前幾個月把寮國十萬將士悉數鏟平的許國空降小將軍蘇成毓,那後果簡直就是一個字——慘。
「這樣吧,如無必要,我後面就不用了,全給你吧。」
覃念念很大方的道。
結果不但蘇成毓反對,就連林蕭都持了反對票。
雖說周寮兩國是屬于井水不犯河水的類型,但覃念念這麼舉世聞名的女將軍、豪放女,估計每個國家的大將軍手中都要人手一份手抄畫了。
相信寮國肯定更不會落于人後,只等著有一天能與她戰場上相會一次。
「其實畫像跟真人相比,還是會有差距的……」覃念念試圖說服。
蘇成毓也不辯駁,順手就從背後的書架上抽出一副卷軸攤開在了她的面前。
事實總是勝于雄辯滴。
覃念念頓時就爆了個大臉紅,急忙將那卷畫軸收起塞回了書架上。
「呵,呵呵,呵呵呵……沒事兒,沒事兒,剛才都說到哪里了?」
覃念念這一手反應弄的,原本林蕭和蘇月都沒覺得有啥,結果這下子好奇心可算被挑起來了,想看又不敢伸手去書架上夠的感覺,就跟貓撓著小心肝似的。
「唔……說到畫像跟真人相比了是吧?好吧,我收回前面那句話。」
覃念念右拳抵著唇咳了咳,嚴肅道,「既然時間如此緊迫,為了給你們增加點動力,來吧,都把自己身上最值錢的東西壓上來,我勉為其難開個莊,一賠三,先壓一個月,你們可以添注,三倍的賠率絕對穩超勝卷啊,怎麼樣?」
其他三人直接做鳥獸散了。
「喂!給點面子會死啊~」覃念念拔高音量沖著他們背影喊道。
不會死,但會覺得很無語啊將軍大人,你能不再逗比了麼?
其他三人皆不約而同的想。
第二天一早,新一批制作的琉璃球終于姍姍送到了皇司衛所客院內。
覃念念親自來驗收,看著那一顆顆紅黃藍綠青白紫的各色琉璃球在晨光下煥發著無與倫比的光暈,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听說琉璃球有鎮宅闢邪的作用,每一種顏色可以鎮一種鬼怪,還能給?能給小兒壓驚。
覃念念是不信啦,但既然做的是這行生意,自然也要相當的了解這方面的信息了。
命人將東西裝箱收好之後,覃念念思索了一下,便讓人將林蕭叫了過來。
「之前說到水路去寮國,我後來又想了想,你們人數上不佔優勢,選擇分批乘船肯定不現實,我的想法是你們能改走山道,你要是覺得有疑議可以提出來。」
林蕭自然不會有什麼疑議︰「將軍所想的也正是末將這幾日所考慮的,其實走山道也有好處,雖然時間上會出現偏差,但對進入寮國的路徑做一個模排,也算是對日後撤離寮國有一定的助益。」
但凡為自己留條後路,朝最壞的地方打算,肯定是不會有什麼錯的。
「那就這麼決定了,三日後出發。」
登船的手續很快就辦理了下來。
覃念念將手中變裝所用的衣服交給了蘇成毓和蘇月。
既然是扮作商人,這著裝方面自然要專業到細節上才行。
覃念念挑選的幾件衣服算不上太奢侈,但都恰到好處的體現出了暴發戶的特點。
尤其體現在蘇成毓的那一身行頭上。
若說他之前的形象是清淡出塵、飄逸若仙,估計這會兒往相反的道路上狂奔,已經差點一去不復返了。
「小念,你真覺得,這樣出門,我們可以安全到達寮國?」
蘇成毓伸出雙手,十根手指至少有八根戴著大金戒指。
脖子上還掛著一條豬牌粗金鏈,腰間盤著一條黑底金腰帶,以著金銀雙色絲線繡出的明暗兩種祥雲紋的衣服,就是不站在太陽底下,都能感覺出他身上那股隱隱散發出來的蒙蒙聖光……
啊,好一個「低調」的商人,不被搶才怪!
蘇成毓直接將戒指全數摘下,只留了一顆金扳指戴在左手拇指上。
脖子上的金鏈子也被他月兌下直接丟回了梳妝台,腰帶倒是沒換,不過身上倒是多了一件暗褐色的絲羅罩衫,恰到好處的遮掩了一些身上的土豪氣息。
員外帽上的祖母綠寶石,直接被蘇成毓摳下來放在了覃念念的手里。
覃念念愣了一愣,最後啥也沒說,直接就將自己和蘇月的一身行頭換做了最樸素的男裝樣式。
因為是大商船,這次三人不用再擠在一個臥艙內,最高興的莫過于蘇月了。
「若耶小鎮是此次目的地的第一站,等到了那里與林蕭他們會合之後,接下來就要跟時間賽跑了。」
覃念念攤開九州地圖,大概將寮國邊境上的一處小鎮指出來。
這個小鎮算是寮國設在外卡的一處補給地,過往商旅都可以在這里停留休息。
「鎮上有不少的寮國侍衛隊,所以到了那里千萬別單獨行動,要是被抓,就只能自行月兌身,沒有人會去救你。」
這句話是對蘇月說的,覃念念只提醒一次,若是不听,那就怨不得她了。
蘇月聳肩攤手,算是表示無奈的知道了。
「等會合之後,你準備將他們安置哪里?」蘇成毓指的是林蕭那些人。
他們會被安排跟來,倒不是要與覃念念一同入寮國,而是讓他們在邊境上等待,隨時接應有可能的突發狀況。
這看似輕松的一件事,其實對于幾百人來說,藏匿不被人所察覺,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尤其是被趙國攪了一通之後,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這該死的趙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弄這麼個局面出來,讓人好不尷尬啊尷尬。
覃念念怨念頓生。
蘇成毓了然道︰「看樣子是還沒想好?」
覃念念撇嘴道︰「到時候再說吧。」
寮國商船很快就到達了寮國一處碼頭。
腰間綁著馬鞭的覃念念率先下船買了輛馬車,讓碼頭工將貨物搬上去後,才回船上將另外倆人領了出來。
一身俏麗短裝打扮的蘇月扶著蘇成毓走出船艙時,漂亮的眼楮四處好奇的轉啊轉,將少女活潑可愛的一面展現無遺。
同樣短打加身的覃念念,卻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眼神若刀,刀刀將身旁的一些客商給生生逼離了三尺遠。
啊,倒三角的眼楮果然殺傷力很強大……
這該死的蘇月!
覃念念拿出掛在脖子上的小鏡子照了照自己的新面孔,果斷連自己都不想看第二眼了。
「咳咳,娃兒,走吧,杵在這里別人都不敢過了。」
娃兒你妹!
覃念念斜了一眼倚老賣老的蘇成毓,直接搬起腳邊一個大包裹,扛著就走了。
過往商旅無不驚訝地瞠大眼楮看著她。
人群里傳來一道男聲︰「哇,這女娃看著骨瘦骨瘦,沒想到力氣這般大。」
另一個略顯老成的男聲隨即附和著︰「可惜長得寒磣了點,不然就說給我家那小佷子去,他們家缺的就是有力氣、能做事的人呢。」
「別著,好看能當飯吃麼,就你家佷子那懶骨頭,得該有這麼個姑娘管著,快去快去,看她們家似乎還是個小富戶,絕對虧不了的。」
耳力極佳的覃念念停下腳步,扭頭朝人群里搜索到目標人物之後,空出右手伸出兩根手指頭朝自己的眼楮比了比,再朝他們的方向比了一比。
意思就是,看什麼看,再看直接戳瞎你們的眼楮。
那倆個中年旅商立即扭頭就走了,風中隱約傳來一句對話。
「這女娃可真是凶啊,活該沒人要~」
「就是就是……」
蘇月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覃念念扭頭朝她也比劃了比劃,然後再加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做完卻是連自己也忍俊不禁的笑了。
「走吧,再耽擱下去,就找不到好住店了。」蘇成毓一副慈父模樣,樂呵呵地朝四周示意的看了一看。
此時正是午後接近傍晚時分,整個碼頭都沉浸在了一片吵囔喧囂的熱鬧之中。
人群往來的大碼頭幾乎一眼望去都是人頭。
這麼多人下船,可不是第一件事就是找住處麼。
可得趕緊著點了。
覃念念也不再耽擱,立即搬起行李朝馬車走去。
有幾個大約是客店的店小二出來攬生意,看到覃念念扛著一個大包裹朝一輛馬車走去時,眼楮頓時一亮,立即就圍攏了過去。
能言會道的店小二們又是拉又是熱情洋溢的夸著自家客店各種好,最後都被覃念念給直接拒絕了,揚起馬鞭,就駕著馬車骨碌碌地駛離了碼頭。
有了前車之鑒,她要是再學不乖,那就只能呵呵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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