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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木延風落荒而逃,覃念念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這家伙可真夠可以的,一邊義正言辭的說著冠冕堂皇的話,一邊卻頻頻佔著她的便宜。
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覃念念立馬沖進山洞想拿劍去找他算賬,結果劍沒找到,自己反倒又被那濃滾滾的黑煙給直接燻了出來。
如是再三不得果後,覃念念無奈只能選擇放棄,站在洞口邊上,一邊避著逐漸細密的大雨,一邊想著該如何走出這個鬼地方,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趕上蘇成毓他們,不至耽誤了行程。
而另一邊,蘇成毓與蘇月在經過連續不停的趕路之後,總算于四日後到達了距離鹿城山不遠的一個小鎮內。
兩人剛尋了一處地方坐下用餐,蘇成毓就接到留在覃念念那方某位親信的飛鴿傳書。
幸好已是過了午後,客棧內只余下醉鬼兩三只。
蘇月立即放下筷子,湊過去看他手上的信箋,上頭只畫了一個草圖和幾行文字,看起來應該是某個地方的縮略圖。
「這是覃姐姐現在的所在位置嗎?」蘇月指著上頭的一處小紅點疑問道。
「嗯。」蘇成毓沒有心情給她多做解釋,收起信箋後,便向酒樓掌櫃要來了筆墨和紙,略一思索,便仔細繪出了一張方位路線圖出來。
覃念念此刻所在的地方,被當地人稱之為迷霧谷,是地方上非常有名的一處一旦進入會讓人迷失方向的山林小谷。
不懂走法的人只要踏進這個地方,就只有靠頑強的毅力和強烈的方向感,方能走的出去,否則窮盡一生,估計到頭來也只能含恨葬身在這座山里面了。
覃念念當初給他過目的那張寮國詳細地形圖時,猶清楚記得蕭大師在繪這個地方的時候,特別用朱砂筆描寫了一段文字,還附加了一個小型破解圖。
他當時覺得這地方挺有趣的,也就特別記了下來,沒想到此刻居然還真派上了大用場。
希望蕭大師所繪的那張圖還有效果,否則,他大概就只能親自出馬,去將她給帶回來了。
蘇月心知他此刻有多想去找覃姐姐,若不是因為她,大概早就飛奔而去了。
唉,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還真得是個麻煩的存在呢。
自我認知到這個事實後,蘇月無不郁悶地坐回原位,原先好胃口的她,現在卻有些食不知味了起來。
草草用過飯後,倆人立即離開了小鎮,到了郊外,蘇成毓走到僻靜處,終于將鴿子放飛。
雪白的身影撲騰著一對翅膀,在空中盤旋三圈後,才朝著東南方向飛去。
蘇成毓站立良久,方才回身朝身後牽馬等候的?候的蘇月走去。
倆人都沒有選擇上馬。
蘇月默默跟在他旁邊走了有一段路後,終是忍不住開了口︰「蘇大哥……」
蘇成毓聞聲朝她看去。
蘇月道︰「去找覃姐姐吧,我可以在這里等你派人來接我,或者等著你們回來接我都沒有問題的。在寮國,估計應該還沒有多少人會認識我,比起你們來,我算是最安全的,不是嗎?」
蘇成毓收回視線,沒有說話。
蘇月只得繼續道︰「其實你完全沒必要太過恪守我們之間的約定,重諾是好事,但若是因為重諾而一味的壓抑自己,這也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結果,你跟覃姐姐好不容易才開始在一起,若是因為我而讓你們……。」
「出發前既然答應過要帶著你一起走,我就不會放任不管你的安全,小念那邊……我對我的人還是有信心的。」
打從客棧出來後,這還是他開口說得第一句話。
蘇月終于舒出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不打算理我了。」
蘇成毓看了她一眼︰「我只是在思考一件事情。」
「是……有關于覃姐姐的?」蘇月探究道。
蘇成毓不禁莞爾︰「開口閉口都不離你覃姐姐,你內心的愧疚感,看來是越來越強烈了啊。」
被說中心事的蘇月撇撇嘴道︰「你還不是一樣。」
蘇成毓沉默以對。
是啊,其實都一樣。
如果不是他的有意欺瞞在先,如果在周帝一開始就設套的時候他能及時跟覃念念說明一切,或許現在就……
就能怎麼樣?
就會不一樣嗎?
若按覃念念的性格來說,大概的結果,恐怕也只會是讓她對自己的戒心加倍而已。
蘇月咬咬唇,知道自己又把話題往回扯了去,趕緊補救道︰「你剛才說,你在思考一件事情?」
「嗯。」蘇成毓淡淡應道,顯然還沒從剛才的話題里抽出身來。
「是關于什麼的,可以說來听听嗎?」蘇月立即將話題拉扯了回來。
蘇成毓微微淡笑道︰「呵,其實也只是我的一個疑惑而已,寮國山高路險,關卡眾多,我們卻能一路暢行無阻的到達這里,順利的……不覺得有些不正常麼?。」
「我覺得很正常啊,這不正說明你反追蹤的技能那叫一個天下無雙不是麼?再說了,你說順利又哪里順利了。」蘇月說到此,立即義憤填膺道,「被一只瘋狗死咬著不放不說,跑得我兩條腿都快要累斷了,覃姐姐還被迫分開,想來想去,還是要怪那個不守時不守約的家伙,真想回去拆了他骨頭。」
「那在這之後呢?」
「在這之後……」
蘇月頓了一下,似是才恍然過來。
其實這一路過來的種種,蘇成毓並不是沒有感覺到什麼,但無論他如何觸及,隱藏在他們身後那只手總能很恰到好處地避開了他的探尋。
似冥冥之中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們囚困其中,卻令人無法自拔。
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正如很早以前,他與覃念念就對此事有過一些討論。
紅葉的出現絕對不簡單,而隱藏在紅葉背後的那只黑手,就更是不簡單了。
周國、寮國、趙國、許國、鄭國……還有十來個大大小小的國家。
小如許國這樣只有幾萬人口,只能以天險作為虎口安居一方,四處尋求庇護,以得周全的小國,大到如周國那樣,足以與鄭國和寮國一較高下的一方雄獅霸主……
到底是誰在不安寂寞,悄然攪動了這天下局勢?下這樣一盤無形的棋局,他又能得到什麼樣的好處呢?
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實在是有些耐人尋味。
蘇成毓想起離開師門之時,師父曾與他說過的一句話。
「天下局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是自古以來恆定不變的法則,與你來說,不過是一場歷練,與他人來說,卻是業報相抵的因果循環。你自看著就好,千萬別去做徒勞無功的事。」
此刻的他已身在局中,無法左右天下局勢,但至少可以保護他所想要保護的人吧。
若是連這個都做不到……
若是……若是……
他想起了遠在他方,被困山林的心上人,心里不覺一陣惶惶。
蘇月說得沒錯,他此刻真恨不能不顧一切地飛奔過去,只是為了將她網入懷中,細心保護,不去想許國,不去想任何問題。
只是毫無顧慮的去守在她的身旁,即便是死,也是一起。
該有多好。
手心被攥緊的指甲深深刺破。
他表面上雲淡風輕,實則內心已經狂風暴雨。
陌先生的話他亦牢牢記在心間,若不裝得一切如常,他也許連這片思考的機會都不會有。
只有冷靜自持,才能讓他看透更多的事情,否則別說是小念,連他自己都無法自救,更何況是去救人。
蘇月看他又不吭聲,安下的心又再度提調了起來,暗忖難道自己哪里又說錯話了?
可那個木延風的確就像個狗皮膏藥呀,怎麼甩都甩不掉,實在有太討人厭了。
討人嫌的木延風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要回去好好面對那個人的任何不滿和質問。
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再這麼耽擱下去,等天一黑,估計他沒被自己小男人的心態羞憤死,都要被山里的野狼給直接咬死了。
猶猶豫豫走回原來的那個山洞前。
烏煙瘴氣的洞口周邊被燻出了一個圓弧的黑面。
洞里有火光乍隱乍現,偶有人影晃動,應該是那姑娘把洞口的柴火收拾妥當,此刻正在里面休息了。
陰冷潮濕的野外狂風陣陣,而山洞內的火光卻是溫暖而明亮。
強烈的對比讓他忍不住想要立即走進去,可是腳下就像是粘了麥芽糖似的,讓他再多一步也無。
木延風忍不住自嘲開來︰木延風啊木延風,任是你平日縱橫來去,不需要對誰假以辭色,現如今卻因為一個小小的意外而躊躇不前,實在不是英雄所為吶。
隨後將目光放眼他處。
算了,這附近應該還有別的其他山洞,他隨便找一找,窩一晚上再說吧。
再怎麼說,倆人總歸是男女有別,一早就該考慮到的這個問題,直至剛才他才突然想起來,不由有些訕訕。
木延風剛想轉身另尋它處,卻猛然听到山洞內傳出了一道戲謔的聲音。
「怎麼不進來,難道還學小媳婦羞于見人不成?」
木延風背脊僵了一下,一口氣差點沒咽下去。
這女人簡直可惡至極有木有!他不進去,還不是因為她一個姑娘家沒出閣,怕毀了她清譽,她卻嘲笑他是小媳婦忸怩不敢進。
嘖!竟然她都不介意了,他若是再忸怩下去,豈不真成她嘴里的小媳婦了。
木延風面色一沉,直接就朝山洞內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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