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嬰兒肥的鵝蛋臉,從小時候胖胖的隻果臉削成如今白里透紅巴掌大的臉。
他在她身邊待了整整20年,她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詞,他都不用刻意記在心里就懂她的意思,懂她的情緒。
就如她叫童爸童媽為老人的時候,說明她在生氣中…
就如現在口中的食物咬得「 」的響,是說明她想通了些事情。
因為她想不通,解決不了的事情,她是沒有心情吃東西。
她喜歡把零食藏到衣櫃里,因為她告訴他,媽媽說零食放在衣櫃里,老鼠會咬爛衣服的。因此得出結論,最危險的地方卻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是個吃貨,但卻知道什麼時候該吃什麼,什麼時候不該吃什麼,所以,也沒見她哪里胖過。
她的書包里的零食比任何東西還多,就如她說,只有吃飽喝足了才有動力干活,額,不是,是學習!
她不喜歡別人稱她為萌妹子,所以她為自己取名字叫爺,這還得從她小學說起。
……
如今,她要離開他身邊了,這讓他如何習慣。
他從來沒想過她的離開,會那麼早,比他認知還早好多好多。
還真是,家有兒女初養成…
呵呵…
「白糖,白糖…」
「嗯?」熟悉的聲音讓白少瑭回過神來,「說了多少次不準叫我白糖!」
臉色一沉,冷冷的說。
「白糖,白糖!白糖,白糖!我就要叫…白糖…白糖…」
白少瑭的臉色她不是沒看見,但她就是喜歡看他無可奈何的樣子,誰讓他小時候老欺負她,家里兩個老人還總是提起她的傷心事…
那麼多年的壓迫,也該是她反壓迫的時候到了!
哈哈哈…
「咚!」
「喂,很痛耶!」
揉著被「錘」的腦袋,恨恨的轉頭看著已經起身的白少瑭。
「我不是喂,我比你大,叫哥哥…」
「你——」
「還有,別想著反壓迫,不然,迫的就是你!」
不給童馨反駁的機會。
「剛剛是誰叫人家爺的…」童馨小聲嘟喃。
「你說什麼來著?」走進房內的白少瑭側身挑眉望著不甘心的童馨。
「有嗎?我有說什麼嗎?沒有吧,哈哈…哈哈…」童馨眨著大眼,疑惑的問他。
靠!讓他听到,迫的是她,迫得她想跳樓!
「沒有就快走,吃飯啦!」
吼!這是她家!她!家!好!嗎!
這樣就好,能在看到她的範圍內,看著她笑,看著她哭,看著她吃癟,就足夠了。
這房間…每一個角落,他都熟悉,沒錯啊,她是閨女,要嫁人了,他怎麼還能像以前那樣隨意的進去呢?
握著把手,久久的不曾扭動,就像是扭開了,就要離開了。
「走吧,磨蹭個啥哇!」
搭在白少瑭手上,扭開了房門,摔先奔了出去。
沒看到,身後,白少瑭泛著波光的眼眶與帶些痛苦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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