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雅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驚訝地回過頭去,話說在這個小區里顧思雅認識的人,用五個手指都能算得清楚,加上她原本就不擅于交際,記人的功夫也比一般人差,因此,顧思雅只要在小區中踫到年老的婦女和男人都叫大媽、大爺,如果踫到年輕的就叫美女、帥哥,而對待小孩一律通稱為「寶寶」,所以顧思雅不明白有誰會和自己如此的熟悉。
由于小區的燈光不是特別的明亮,因此,在認人上必然有些費力,顧思雅眯著眼楮左看又看,也沒有看到半個人影,心想,難道自己出現了幻听不成。正打算繼續往超市走去,又听見有人喊自己。
「顧思雅,這麼晚了你去哪?」略微渾厚地聲音傳入顧思雅的耳朵里。
顧思雅再次回頭,終于看到街對面停著一輛車子,車窗半開著,探出半個腦袋。顧思雅怔在那里,要知道,對于顧思雅來說,能認識開小車的人並不多,而在她的記憶當中確實也沒有這樣一個人。
正當顧思雅在腦中極力搜索這一號人物的時候,車上的人已經推開車門,快速地朝她的方向跑過來。
終于當來人奔跑至顧思雅面前的時候,顧思雅才發覺,這不是那位省公安廳的周廳長嗎?他怎麼會在這里,看這樣子,也不像是剛下班回來,反而從他的身上微微地飄來淡淡地酒氣。
「叫了你半天,你才發現我,真是不容易啊!」周震略微喘著粗氣,帶著淡淡地笑意看著顧思雅。
頓時,顧思雅嬌俏地臉蛋漲得通紅,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的別扭地站在周震的面前。
「對不起,我一時沒有發覺是周廳長您叫我,還以為是有人喊錯了人呢。」顧思雅趕忙解釋。對于這樣的大官,在顧思雅潛意識當中非常明白,自己是不能夠得罪的,當然,如果讓自己說奉承恭維的話,幾乎不符合她的個性,既然如此,不如實話實話,或許還來得真誠的多。
「沒關系,為什麼你每次見到我,都那麼緊張,我難道是吃人的老虎嗎?」周震似乎心情非常好,竟對著顧思雅調侃起來。
顧思雅覺得這位周廳長也太莫名其妙了,加上這次,自己也就才和他見過兩次面而已,哪里有每次之說的道理,再說,自己和他又不是很熟,連泛泛之交都談不上,竟然如此輕浮地調侃自己,實在是可惡。
當然顧思雅這些想法肯定不能讓周震知道,因此,表面上不自在的回了句︰「不會的,周廳長您怎麼會是吃人的老虎呢?如果您是老虎,那也是最英武的老虎!」
周震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心想,這女孩兒倒是聰明,明明心里想得就不是那麼回事,還口不對心的敷衍自己,還真實讓人又好笑又好奇啊。
「你家住這里嗎?怎麼一個人這麼晚了還在外面溜達?」周震決定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他知道,如果再繼續下去,自己很有可能被她這種說話的語氣足足氣死。
「哦,我就住這後面的小區,不過這是我婆婆家,也不能算我自己真正的家,這會家里有客人,就到這附近的超市買點吃的。」顧思雅不明白怎麼一下子話題就轉到這兒了,這做領導的就是大腦發達,思維活躍,自己還真跟不上他談話的節奏。
周震听了吃了一驚,就結婚了,眼前的女人是如此的年輕,臉上的肌膚白女敕得就象剝了殼兒的雞蛋一樣細致無暇,翹挺的鼻子上雖有零星幾點雀斑,卻不失可愛,而紅潤的嘴唇就像等著有人來采擷的水蜜桃般豐潤晶瑩,亮晶晶的眼楮盯著自己一眨一眨的,實在是難以想象她已經是已婚的婦女了。
看來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笑了下接著問出了心中的想法︰「顧思雅,你今年多大了啊,就已經結婚了。」
「周廳長,我今年都已經25歲了,下個月就要26了,不小了。」顧思雅老實地回答道。
「嗯嗯,這麼晚了,你趕緊去買東西吧,也好趕緊回去,我走了。」顧思雅就不明白了,難道今晚周震和自己打招呼,就為了調侃自己一番,順便問個年齡嗎,這也太莫名奇妙了一點吧。
當然,既然領導都發話讓自己走了,那還不趕緊地走人嗎,今晚實在運氣不好,怎麼就遇上他了呢,雖說自己是一個小小的基層工作人員,與他沒有太多的牽扯,但是,對于這樣的高官來說,自己能不牽扯就不牽扯,高處不勝寒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顧思雅看著周震的車子緩緩地消失在夜色當中,也轉身趕緊往家走,剛才的一番對話,已經讓顧思雅筋疲力盡,哪里還有什麼閑情逸致去逛超市啊,再說,她還得趕緊回去,不然還不知道婆婆她們等會又怎麼編排自己呢。
剛進家門,就發現婆婆公公的臉色極為難看,一臉厭惡地瞪著自己,而丈夫的眼神中也不似以往那麼的溫和,反倒是多了一些的惱怒。
「顧思雅,你說你剛才干什麼去了,怎麼現在才回來,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你讓一家人都在這里等你,你也好意思,連你大姨、大姨夫都走了,你也不趕回來,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婆婆啊!」張仙蓉 里啪啦地一大通,首先對著顧思雅發難。
顧思雅就不明白了,自己好像沒有出去多長時間吧,前後最多也就三十到四十分鐘,再說,自己剛才出去明明就和婆婆他們說過了,當時他們也沒有反對好不好,為什麼現在又在這里給自己難看。
「媽,我就在小區里逛逛,也沒有走多遠,讓您們擔心了實在是很抱歉,您別生氣了,對身體不好。」顧思雅擺出一副息事寧人的態度,只希望婆婆不要再繼續發難下去,自己今天實在是太累了,已經沒有多余的精力在去應付她了。
「逛逛,小區才多大啊,需要逛這麼久嗎?夏陽啊,當初就和你說了,小戶人家的女孩不能要,你就是不听,非要娶這麼一個回來,現在好了吧,都學會頂嘴了,要不是你大姨剛才看見,打電話來和我說,我還真就相信了她的話,真是家門不幸啊!」看著婆婆聲淚具佳地對著丈夫夏陽吵鬧,顧思雅真是感到無比頭痛。
顧思雅就不明白了,什麼叫家門不幸,自己就算是小門小戶,難不成他們夏家就是深宅大院,這也太高看自己了吧。更讓她想不通的是,她顧思雅無非就是今晚出去逛了逛,何至于這般上綱上線,她還沒有做對不起他們夏家的事情吧。
顧思雅哪里知道,就在她和周震談話的時候,張仙麗一家正好從婆婆家出來,說來也巧,正好被張仙麗給瞧見了。張仙麗本就不是什麼善良之輩,特別是對別人的**尤為感興趣,因此,就偷偷地躲在暗處,悄悄地觀察顧思雅與周震的一舉一動,之後,等周震離開就立馬告知了妹妹張仙蓉,話說這張仙麗還真是有做狗仔的潛質,不然怎麼就能夠一直躲在暗處,等著人家談完話才離開呢。
張仙蓉見著媳婦不說話,越發覺得妹妹張仙麗說的話還是真的,顧思雅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自知理虧才不敢吭聲的。因此,更加地理直氣壯。
「夏陽,我說什麼來著,你大姨沒有騙我們吧,你也該管管你媳婦兒了,你就是個軟柿子,怕媳婦兒的沒用貨,以後出了事有你的苦吃。」看著婆婆張仙蓉得意的樣子,顧思雅深感無奈,自己難不成還是個悍婦?
「媽,大晚上的,您能不能別沒事兒找事兒,思雅她不就是晚回來了點嗎,您至于如此嘛,嘮嘮叨叨地說個沒完,大姨不就是剛才在外面看到她和別的男人說話嗎?有必要大驚小怪,沒完沒了的,思雅有個男性朋友也是很正常的好不好,再說,大姨也就是只看見他們在聊天,人家有沒有抱在一塊,您這是非要把我帶綠帽子的名聲做實了是吧。」丈夫夏陽憋紅了臉,與母親張仙蓉叫囂著。
「夏陽,你給我閉嘴,怎麼和你媽說話的呢,她就算有錯,也輪不到你指責她什麼,何況,你媽也沒有說錯。」公公夏順平教訓完兒子之後,立馬把頭轉向顧思雅︰「思雅,做人家兒媳婦的總歸是要守婦道的,大晚上的,就算你真的和別的男人就是單純的聊天,也沒有人會相信的,人言可畏啊,你還年輕,不懂這些,可是這種事情,讓左右鄰居知道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公公看似明理的說話,其實句句話無不在貶低顧思雅,這種殺人于無形的做法,比起婆婆張仙蓉明顯地苛責,更讓人覺得難看和痛心。
顧思雅總算是明白了,原來是大姨告得黑狀,以至于婆婆、公公對自己發難,而丈夫雖不至于埋怨自己,但言語間多少有些不滿。顧思雅就不明白了,自己比起電視上的一些上不孝順公婆,下不待見小姑的媳婦兒已經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不是夸贊自己,對待公婆,她差點兒能比得上古代的二十四孝兒媳了,公公婆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總是無理取鬧,事事針對自己,他們也不想想,如果她真想搞什麼外遇,會傻到站在小區門口,等人來抓嗎?
顧思雅看著眼前如跳梁小丑的公婆,頓時感到無語,她覺得就算自己和他們解釋也沒用,反而會再次招來他們新一輪的攻擊,反正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爸媽,是我的錯,以後我會注意的,一定不會再犯,您放心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您們趕緊去睡吧。」顧思雅恭恭敬敬地承認錯誤,盡管這有悖于自己的想法,但是只要能夠平息公婆的怒火,承認錯誤又不傷筋動骨,何樂而不為呢。
張仙蓉和夏順平看著顧思雅這種恭順軟弱的態度,竟覺得自己這次的發難又一次成功地壓倒了兒媳,瞬間感到無比的洋洋得意,也就不再追究這次的事件了,反而帶著勝利者的姿態走回臥室休息去了。
而丈夫夏陽也看了一眼顧思雅,什麼話也沒說,就邁著比平時略微重的步伐踱回臥室。
空蕩的客廳內此時只剩下顧思雅一人,頓時,她感到非常的無力,如果不是為了有一個完整的家,她還真不想這樣忍氣吞聲地與公婆周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