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陽來不及反應,就看到一個身影沖了過來,往自己的臉上招呼,還沒抵擋過撲來的手,就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夏陽下意識地往臉上模了模,立馬就感覺到臉上有兩三條深深的血紅杠子。夏陽氣不打一處來,雙手猛地推了周琴如一下,周琴如沒有站穩,身子直接往後退,搖搖晃晃地想要攀住什麼,可是身體周圍沒有任何的抵擋物,只能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周琴如猛然間感覺的肚子上一陣疼痛,臉色瞬間蒼白,剛剛還在罵罵咧咧的話語也發不出來了,而是可憐巴巴地看著夏陽,虛弱地呼救道︰「我肚子好痛,孩子,孩子……」
夏陽依然在氣頭兒上,為著自己剛才被周琴如抓在臉上的幾條血痕,因此,依然不依不饒地說道︰「周琴如,我告訴你,你別想著給我裝死,你以為拿孩子做借口,我就不能把你怎麼樣了嘛,你也不瞧瞧你是個什麼東西,連我都敢打,你現在吃的穿的用的,哪一個不是靠著我夏陽,怎麼著看我倒霉了,所以你想落井下石了,我告訴你沒門兒,今天你就算是找再多的借口,我也不會再听你任何的話兒了。」
周琴如已經疼得冷汗直流,完全听不見夏陽在說些什麼,嘴里毫無意識地說道︰「救救我,救救我……」
兩人在屋里吵翻了天兒,把隔壁鄰居都給驚動了,夏陽還在大聲咒罵的時候,門外已經「砰砰砰」地被敲得直響。
此時的夏陽才從憤怒中回過神兒來,低頭看到地上的周琴如已然有奄奄一息的狀態,似乎整個人已經昏厥過去,往下看只見周琴如的雙腿間兒不斷地有鮮血往外流,夏陽看到這種情況,整個人瞬間愣在了那里,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做。
听到門外的聲音兒,夏陽下意識地去開了門兒,鄰居往里面探了探頭兒,問道︰「夏陽,我听到你們家很吵呢,是不是兩口子吵架啊,你臉色兒很不好啊。」
夏陽被鄰居這麼一問,也慌了手腳,結結巴巴地說道︰「劉阿姨,我……我未婚妻出事兒了,您來幫我看看是怎麼回事兒好不好?」
鄰居劉阿姨倒是個熱情的人,趕緊進了門兒就看見周琴如整個人躺在地上,腿下一攤子血,頓時嚇了一跳,趕忙吩咐道︰「這是怎麼回事兒,你父母呢,怎麼沒看見人啊,夏陽,你趕緊抱上你女朋友,快點送醫院去。」
劉阿姨一邊指揮,一邊給夏陽的父母打電話兒,嘴里還要吩咐著夏陽該做些什麼,劉阿姨是了解夏陽從結婚到離婚再到同居這個過程的,說實在的她們這個小區要說沒幾個人不知道,還真不可能。
三人匆匆忙忙地趕到了醫院,周琴如很快就被安排進了手術室,夏陽一個人就這麼愣愣地待著,而劉阿姨自從看到周琴如進了醫院,自己也回去了,夏陽的復雜關系她是比較清楚的,因此作為一個聰明的家庭婦女,她的原則就是能少參與別人的家務事就少參與。
大概等了半個多小時,張仙蓉和夏順平才急急忙忙地趕到了醫院,只看見兒子耷拉個頭兒坐在凳子上,無精打采的抽著煙兒。
張仙蓉還沒走到跟前兒,就扯著嗓子大聲說道︰「兒子,到底怎麼回事兒啊,我和你爸不過就是去了趟超市,怎麼你們小如就進了醫院啊,怎麼又是隔壁的劉阿姨給我打的電話兒啊。」
夏陽無精打采地抬頭看了看母親張仙蓉,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媽,這是醫院,不是菜市場,你能不能安靜點兒,小如還在里面做手術呢,就不能消停點兒嘛。」
夏順平見到兒子這般模樣,真是打不是罵不是的,瞬間有點爛泥扶不上牆的感覺,不高興地說道︰「你這是什麼口氣兒,你媽問你話兒也問錯了嘛。你們兩個也不是小孩子了,平時吵吵鬧鬧我們也不怪你了,怎麼現在盡然還吵到醫院去了啊。」
夏順平不提這個夏陽到覺得不氣兒了,可是一听到自己父親提及了這些,瞬間火冒三丈地說道︰「爸,你以為我願意和周琴如吵嘛,我今天去找顧思雅,還沒說上幾句話兒呢,就被人家給罵慘了,回到家里連口水還沒有喝上,周琴如直接上來就對我冷嘲熱諷的,你瞧瞧我臉上,都被她抓出了血印子,我不過就這麼輕輕推了她那麼一下,誰曉得就變成這副樣子了。」
一邊說著,夏陽還抬起受傷的那邊臉兒給父母瞧,夏順平還沒有說什麼,就听見張仙蓉大驚小怪地說道︰「周琴如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往自己男人的臉上招呼,還真是夠狠毒的了,平時到是看不出來,裝得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竟然把我們都給蒙騙了。」說完狠狠地瞪著手術室,似乎這樣就能把人給瞪死一般。
夏順平重重地咳了一聲兒,說道︰「現在根本不是討論他們打沒打架,哪個受傷的事情兒,而是我們的寶貝孫子會不會被這兩個不懂事兒的人給直接弄沒了,要是這次保住了,那我也就不說什麼了,要是孩子沒了,你們兩自己看著辦,都他媽的給老子滾出去住。」
夏陽听到自己父親這麼說,頓時嚇到了,不管怎麼說這機率可是對半開啊,照剛才把人送過來的情況看,流產的機會還真不是一般的打啊,想到這里,夏陽瞬間用可憐兮兮地眼神兒看著張仙蓉。
張仙蓉看到寶貝兒子這副可憐的樣子,頓時覺得心里酸酸的,轉頭兒看向自己的丈夫夏順平,沒好氣兒地說道︰「你這個死老頭說什麼呢,你以為兒子願意這樣啊,要我說啊,都是周琴如這個女人的錯,要不是她不懂事兒,看到我們家現在暫時倒霉了,就找夏陽的茬兒,我們夏陽能和她吵媽,你總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就一鍋端了吧。」
夏順平覺得妻子張仙蓉只要是踫上自己兒子的事情兒,大腦就不清醒了,這叫做什麼事情兒,自己現在教訓夏陽也算是教訓錯了嘛,這次要是接受不了教訓,以後兩個還這麼毛毛燥燥的,那孩子都養不活了,總不能指望他們兩個老的不是。
想到這里,夏順平瞪了一眼兒妻子,轉頭兒對著夏陽說道︰「當初你要和周琴如在一起的時候,我和你媽就不贊成,要不是你說他懷孕了,我根本不能會讓她進我們夏家的門兒,現在好了吧,大家都有後悔的時候,你看看,現在你們兩個鬧成了這樣,還讓我說你們什麼好呢,所以這回不管怎麼樣,你們要鬧就去鬧去,只要別把我孫子給鬧沒了就成!」
張仙蓉听到丈夫夏順平這麼說,也沒好氣兒的說道︰「我原來還以為這個周琴如就算是沒有工作,但是人看上去比顧思雅要老實,可是想來我也有看走眼兒的時候,那是看著我們家條件好,裝出來的好樣子罷了,要我看啊,如果這次孩子真沒了也就讓她沒了,我還真不相信我們夏陽就是個沒孩子的命兒了,以後找個好女人能生養的,自然會有孫子的,夏陽還年輕,倒是不愁這個,眼下啊,我們要考慮的是,萬一這個孩子沒有了,我們就得下了狠心,讓周琴如這個死女人滾出我們夏家,總不能讓我們白養著她一輩子,讓她耽誤了我們兒子啊,你說是不是?」
夏順平听到妻子張仙蓉這麼說,想了老半天兒也覺得在理兒,不過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為了這種事情兒就作出這樣下作的事情兒來,這不是顯得不大度嘛,因此,夏順平倒是半句聲兒也不做,就光光地用眼楮看著夏陽和張仙蓉,這三人都是一家人,哪有不明白這個眼神兒的道理啊,看到夏順平這樣,當然也知道他這是同意了,因此,彼此交換了個眼神兒,算是把周琴如的命運給決定了。
手術大約過了一個來小時,周琴如就被推出了手術室,張仙蓉立馬沖了過去,拉住醫生就問︰「醫生,她怎麼樣了,孩子保住沒有保住啊?」
出來的醫生看了看這三個人,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們還年輕,孩子以後會有的,不過病人現在的身體非常的虛弱,所以你們作為家屬要好好照看才是。」說完也不等這三人反應過來就直接走了。
等到周琴如順利地住進病房之後,張仙蓉實在忍不住了,說道︰「你瞧瞧,我說得什麼,這女人就是一個掃把星,自從她來了我們家,房子房子沒了,工作工作沒了,臨了了,孩子也沒有了,我剛剛還偷偷地問了醫生,那流掉的可是一個已經成形了得男嬰啊。」說完就哭了起來。
夏陽更是覺得郁悶,他沒有想到自己這麼輕輕地一踫,也能把孩子給踫沒了,但是又覺得這根本不是他的錯,如果不是周琴如無理取鬧,何至于自己會這麼對她,要說造成現在這一切,都是周琴如自己的過錯。
不過夏陽想了半天兒,覺得不管怎麼說,就算要和周琴如分手了,也要等人順順利利出院了才好,如果現在自己就撂擔子,等到以後周琴如這女人把這事兒給傳了出去,對自己的名聲兒也是有損的,想到這里,就對張仙蓉說︰「媽,周琴如住院的這段時間,還是麻煩你多照顧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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