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嫁病公子 014、學府同行

作者 ︰ 卿汀月

門外還有人駐足,似乎是想看陰家娘子用什麼東西可以將雞炖得這麼香。

勤勞的女人到哪里都受到歡迎,顧九精明能干讓同村的對她有很大改觀,加上林叔和林嬸不時美言,現今說顧九的壞話也逐漸平息下來。

顧九不會告訴他們她用了桂皮和八角還有花椒,這樣煮出的東西自然比她們放鹽和清水煮的要好吃。

一只雞給林家端去了一碗,這里尋常人家不會在中秋殺雞,林家沒有她自然送去一碗,剩下的他二人吃了兩頓。

林嬸給的腌菜她打開和寡月嘗了,味道極地道。最後顧九決定讓陰寡月帶著一罐去學堂,畢竟這東西好保存。

今夜的月很圓,顧九很滿足的坐在庭院里,听陰寡月吹奏著橫笛。這樣的生活讓她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平靜……

她雙手托腮望著一身素衣的陰寡月,月光映襯著他蒼白的肌膚更加如水般透明,而他氣質若蘭,修竹之姿,徒生一股唯美感。

其實他生得挺好的,這樣背著光,他的下頜看著稜角分明,也許是白日里看著太蒼白了的原因,以前沒有注意到這點。還有他那雙鳳眸生的極美,窄細修長,瞳孔幽深而陰蟄,折射出熠熠光輝。

是個美男子,只不過是個病美男。

夜里顧九按照陰寡月的指示將他的草藥碾成泥調著蜂蜜山楂泥做成蜜丸,風干一夜後等次日放入盒子里。

學堂里不比家里,學堂里陰寡月不好熬藥,讓學堂廚房的人幫著熬藥要給賞錢,所以將藥粉制成蜜丸很方便,只是藥效慢了一點。

顧九不知道陰寡月是要誰給他買的藥,按他說的有個村民每個月都會給他送藥材,只是這個月的特別管用,但是顧九來這里一個多月了,從沒見過那個送藥來的人,或許是她出去做生意的時候那人來過吧。

「等你會試前我會再給你送一次藥。」顧九認真的搓著藥丸說道。

寡月頷首,拿起一粒藥丸看了良久,道︰「下次做的小一點,風干了縫在我的中衣袖子里,」

「嗯?」顧九懂他的意思,只是這樣真的好嗎?

她微微點頭,繼續給他搓著藥丸。

十六的清晨,顧九和寡月早早起床,這是他們「婚後」頭一次在眾人面前集體亮相。

林家的馬車上陰寡月一直握著顧九的手,不曾管外人如何看待。

寡月身體不好,林叔將他倆安排在靠窗通風的位置,寡月只是一路看著顧九再看看窗外的風景。

不時有鄉親們對他二人投來鄙夷的目光,就像看著什麼髒東西似的。

陰寡月未曾放在眼里,顧九也漸漸習慣這種感覺了。

到了長安集市人們都下車了,顧九提起陰寡月的書簍就要背在身上,被陰寡月給攔下。

「給我。」他伸手奪,不容顧九拒絕。

林叔幫村民們下貨,也沒注意到他二人,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二人已經走遠了。

陰寡月所在的學堂不在長安城中心,地處較偏,離集市有一段距離的腳程。

顧九一路擔心他受不了,想和他換著背,陰寡月都給拒絕了。

「好久沒有運動下了,出些力才好。」他笑道。

顧九下意識的將目光集中到他的腳下,還是那一句她從未見過步履如此輕盈之人。

他的身體的確好了很多,這是不是在告訴她,她即將離去?他不是說過等他考完會試等他高中,等他病好了,就任她去留嗎?以她顧九的性子絕不會死皮賴臉的留下,那就只能上路嘍。

不知不覺就走到學堂門前了。

「你在想什麼?」溫弱的聲喉自耳畔響起,顧九回過神來望向陰寡月沉郁的眉目。

臉頰稍稍紅了,連連搖頭道︰「沒,什麼也沒有想。」

寡月覺得好笑,正勾唇,就猛地咳嗽起來。

顧九忙伸手去取他背上的書簍,又給他順氣。

「喲,這不是藥罐子的小媳婦麼?」

一聲帶著嘲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顧九扭頭去望,就看到一個一身鵝黃色錦袍的年輕男子,他拿著紙扇,一拂翩翩公子的模樣。

只是他眼里的不屑還有嘴角的嘲諷讓顧九覺得這個人惡心。

听陰寡月說他們學堂里的人都要參加鄉試,那麼此人定不是貴族,看他一身錦袍可見家境富裕,想來便是商人子弟。

在古代士農工商以商人最低,商人子參加科舉甚至比平民還難,那麼這人還是有些來頭的。

「盯著爺看了這麼久是覺得爺長的比你家藥罐子好看麼?還是想上爺的榻,讓你欲仙欲死?」

顧九唾了他一口,瞧著他那副浪、蕩模樣,見著就令人作嘔。

陰寡月也是一臉慘白。

「姓嚴的你怎麼說話的?」這時候一個穿著青布衣袍的男子小跑過來。

「柳兄。」陰寡月淡淡的喚道。

青衫男子微抱拳行禮,又朝顧九道︰「在下柳汀。長寡月一歲,若不嫌棄就喚我聲大哥吧。」說完還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身後的嚴觥沒好氣的輕嗤一聲,道︰「她是啞巴。」

陰寡月與嚴觥認識的時間比認識柳汀還要長,以前都住在城外的村子里,只是後來嚴家發達了就搬到了長安城。從小嚴觥就看不慣陰寡月。再因這回寡月參加鄉試的名次比嚴觥排得前,所以更是嫉恨。

柳汀的父親是翰林院進士,雖說是個小官也是能養家,他與寡月是在進了這個學堂後認識的,可謂一見如故。

顧九沒有在乎嚴觥的話,微俯身朝一臉驚愕的柳汀行禮。

顯然柳汀不知道顧九是啞巴。待柳汀想起一月前的傳聞來才恍然大悟,原來是真的。只是看陰家弟妹哪里像風塵女子?

「姓柳的你這麼盯著你弟妹瞧,不怕藥罐子吃醋啊?」

嚴觥這麼一說三人都紅了臉。

寡月拿過顧九手中的書簍道︰「你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顧九沉默的點頭就瞧見,寡月離去的背影,柳汀挽過嚴觥要朝學堂內走去。

陰寡月入學後,顧九又做起的餛飩的生意,同村的幾個姑娘的彩帶生意自偷學了她的手鏈後生意好了點後,也越來越差了,再復雜的手鏈一旦人們知道了其的編織方法後就不會再買了。

倒是顧九的餛飩賣的越來越好,人們都說「久久餛飩」的小老板有自己的獨門配方,所以能留住客人。有人說是她的湯品獨特,有人說是她的餛飩皮料和餡料獨特,顧九只是莞爾。

每日對街的年輕屠夫都會要下顧九還剩的餛飩,同村的婦人都說那小屠夫看上了顧九,顧九只是但笑不語,默默的做好一個啞巴該做的事情。

八月二十二日至九月初,顧九的餛飩鋪子上台了一個奇怪的客人,是一個年輕人,他生得唇紅齒白,眉目如畫,只是不經意間流露著些許媚態,顧九呆過桃閣自能看出他是什麼地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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