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淋雨和腳傷印發的高熱讓麗娘再也沒有清醒過來,自然也不清楚因為她的這番折騰,在村里引起了多大的風波。
蘇家大姐出了麗娘屋門看著坐在院子中央瞬間蒼老了很多。阿烈乖巧的站在徐善的身邊,自從姐姐生病之後,這孩子也很少開口說話,這簡單的三口之家的氣氛冷了很多。
緩步來到他的面前,蘇家大姐沉聲開口,「徐大哥,吃點東西吧?你這樣,麗娘會——」
話說道這里,蘇大姐忍住停了下來。懊惱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
現在村里的情況,還有麗娘的身體——
思及此,蘇大姐抿了抿唇剛要起去準備點吃食,就看到不遠處圍上來的人。心中暗暗嘆氣。
又來了。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看到蜂擁而至的人,一直沒有出聲的阿烈忽然重進屋內,個頭不大的小人兒抱著一個鐮刀沖了出來,對著剛到家門口的人群怒喊出聲,「不準進來,不準你們進來!」
一個小孩子雖然拿著利器但是也沒有人把他放在眼里,帶頭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和麗娘有過爭執的王*。
她一個揮手把阿烈推到一旁沖著院內的麗娘爹說道,「徐善,你到底什麼時候把麗娘送走?」
麗娘爹的姿勢不動,沒有回應她的話。
王*見狀,掩飾掉眼里的得意,她佯裝苦口婆心地說,「徐善,別說大伙兒不心疼你,那事你也是看過的,我們不能讓全村的人陪葬。你還是把麗娘交出來吧!」
麗娘爹宛如一尊石像一般紋絲不動,王*的話似乎完全沒有傳進他的耳中。
眾人等他點頭,一來是因為徐善是臨水村為數不多的力壯男人,有時候還是需要徐善幫忙。她們這些婦孺不得不對他和善一點。
但由于王*來說心理還是興奮多一點的,那個脾氣日漸讓人受不了的麗娘現在終于落到她的手里,她怎麼能不興奮。
不等徐善點頭王*就跟其他人歪歪頭,一群人看了看徐善又看了看王*,見徐善沒有反對,繼而徐徐的朝著屋內走去。
蘇大姐緊張的看了看徐善,那道僵硬的身子忍耐著什麼。
徐善能夠忍耐,四歲大的阿烈可不會忍耐,小小的個頭看到有人進了他家大門就跟著沖了進去。
一會屋內就傳來的阿烈的驚叫,「你們做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姐姐,放開我姐姐。爹,姐姐——」
背對著屋門的麗娘爹身影越來越僵硬,屋內的爭執也越發的熱鬧。
一直靜靜望著的蘇大姐再也忍不住的朝著麗娘爹走了幾步,張口語言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此時屋內的人伴隨著阿烈的吼聲走了出來。首先出來的人肩膀上扛著一個竹席包裹著什麼東西,阿烈的吼聲從屋內傳出。期間還有王*刺耳的諷刺聲。
在人群路過徐善的時候,所有人不自覺的加快了步伐,幾乎是狼狽的跑出徐家的院子里,
蘇大姐再一次深深的看著麗娘爹,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掌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最後緊抓著膝頭。由此可見,麗娘爹心中的糾結。
麗娘爹的確是很糾結,僅在這片刻的時間里,他的腦子里已經過了很多遍這幾天所有人跟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緊握的拳頭緊了又緊,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阻攔什麼。直到帶著麗娘離開的人群消失,麗娘爹都沒有任何舉動,甚至在阿烈要追上攔下人群的時候一把抓著阿烈狠狠的揍了一頓。
這樣的舉動卻讓阿烈一旁的蘇家大姐也是不明所以的看著麗娘爹。但,最終因為沒有任何身份而只能作罷。
麗娘既然不在了,蘇家大姐也沒有理由再留在這里了,只好告知麗娘爹之後先行離開了。
從麗娘被帶走之後,麗娘爹除了把阿烈鎖在屋子里不準出來之後,一直維持著一個姿勢紋絲不動。有人路過麗娘家的時候紛紛忍不住搖頭,一天的時間麗娘爹的舉動傳遍了整個臨水村,所有人都認為徐善瘋了。
包括被自己父親關在屋子里的阿烈,經過了一天的鬧騰,只能從房間里依稀傳來一聲聲喚著姐姐的低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