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來城。
來自東方的紅木小桌上擺著一盞銅制的燈托,燈托上幾簇燭火不時跳動,照亮了愛德華三世的俊美的臉。小桌正對著一副巨大的油畫,油畫上畫著金桔色的太陽,而太陽下面一個黑衣的背影正展開巨大的骨翼。
所謂能接受陽光沐浴的血族,血族的背叛者與異類——日行者。
愛德華三世的手中端著一杯血紅的葡萄酒,他淺色的眼楮仔細打量著這幅畫,蒼白的手指搭在杯托微微搖晃。半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喝了一口葡萄酒。
「噠——噠——噠——」
均勻的腳步聲從棕色木梯上傳來。
黑色的皮靴緩緩走出陰影,牆壁上橘色的燭光照亮了那一張秀美幾乎邪魅的臉。那是一個身著墨綠色外套的少年,少年的嘴角噙著一抹笑容,笑意卻未達那雙攝人心魄的碧眸,只讓人想起冷血動物。
「看來,梓修公爵讓父親很心煩呢。果然是不能給那個人活路麼?」以諾低低地笑了一聲,「對于那樣的天才和功臣,父親也能下的去手,果然是冷血吶……」
愛德華三世抹去杯沿沾上的葡萄酒,慢條斯理地道,「梓修必須死。那個種族的人,都必須死。」
以諾像是驚訝地喊了一聲,眼神卻浮上愉快的笑意,「啊,那這麼說來,梓修的父親,卡維斯公爵也是父親您……」
「這個你不必要知道。」愛德華三世淡淡道,「暮良那邊如何了?梓修死了麼?」
以諾慢悠悠地踱步至那幅油畫前,指月復緩緩劃過那個背影,「梓修公爵很厲害呢,一個暮良能奈他何?初柒說暮良至今生死未卜呢。」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收回手,冰冷的碧眸落在愛德華三世身上,嘴角上翹,「父親,別人說你長得很俊美。」
愛德華三世無視了他最後的一句話,沉聲道,「無論布置多少兵力,一定不能讓梓修活著回來!」
以諾微笑著,「他們說,我長得也很好看。」
愛德華三世微微皺了皺眉。
「是……」以諾一步步走近愛德華三世,他滿意地看著愛德華三世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極慢地伸出手,如玉般的指甲輕輕劃過愛德華三世的臉頰,愛德華三世的臉上倏然出現了幾道血痕!
「暴君是當不了長久的君主的。」以諾微笑,「父親您看,我是不是比您更加適合當這個君王呢?」
愛德華三世臉頰上的傷口處冒出了幾率輕煙,空氣中有物體燒焦的氣息,他死死瞪著以諾,他最寵愛、最信任的小兒子,「你!」
「我是你父親!」
「父親?」以諾仰頭哈哈大笑,碧色的眼楮一片冰涼卻笑出了眼淚,「你果真覺得,我們兩個很相似麼?」在說話的瞬間,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插在了愛德華三世的胸口。
鮮血汨汨地從心室流了出來,是冰涼的。
以諾冷眼看著,唇角上揚,「愚蠢的父親啊,其實我根本不是你兒子啊!我那親愛的母親給了我最骯髒的血統,也給了我最強大的能力,你明白麼?」
在愛德華三世極度的恐懼中,以諾伸手聚起冰藍色的火球,忽然把火球扔向那幅巨大的油畫。
油畫很快被那詭異的火焰吞噬,愛德華當然不會想到,他剛才喝的酒已經被他的兒子下了藥,也不會想到那幅油畫後面,是巨大的玻璃——
窗外陽光熾熱,愛德華的眼楮被燒毀,痛苦的大叫。
而以諾閑適地站在陽光下,陰柔漂亮的臉扭曲著,「叫啊!叫的更大聲一點吧!哈哈哈!愚蠢的父親,我告訴你吧,我的身上流淌著一半精靈族的血液,另一半,則是最骯髒最恥的日行者的血統!」
愛德華正被無法言語的痛苦折磨,大叫著,「雜種!你這個雜種!你這個瘋子!!」
「對,我就是瘋子!我總有一天,我會親自毀了這里的一切!!」以諾噬著冰冷而瘋狂的笑容,咬牙切齒道。
愛德華三世的意識已經沉睡,軀體即將灰飛煙滅。以諾忽然恢復了常態,嘴角掛著從容優雅的笑容,「不過父親,您不用擔心。梓修我會替您殺了,哦,對了,您也不要太傷心。我那個草包哥哥是您的親生兒子,我不會殺了他。」在愛德華詛咒一般的淒厲眼神里,以諾謙卑地微笑,「願主寬容你,從此安詳,阿門。」
愛德華三世在燦爛的陽光下,就此灰飛煙滅,只留下了一件空蕩蕩的黑袍,和撒了一地的紅酒以及陽光下明晃晃的玻璃杯子。
以諾揮袖,厚重的窗簾將陽光全部擋住。他拍了拍手,初柒從門口探了進來。
以諾從容道,「出告示,我親愛的父王愛德華三世已被叛臣梓修•斯洛蘭奧所殺,懸賞緝拿令。」初柒點頭,以諾想了想,又道,「哦,對了,向蘭蒂斯大陸公布我們梓修公爵的血統吧。這麼骯髒的血統應該就此抹殺掉。」
「另外……」以諾單挑嘴角,「告訴門外我們的人馬,我們已經與血族獵人微生家族達成暫時共識,就此不惜代價,追殺梓修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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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開始新的一分章了~本來這篇是打算13年完結的,結果拖到了現在還米寫完呢~~~
又重溫了一遍《夜訪吸血鬼》,被阿湯哥的斯萊特魅力折煞不能自已啊~~~
回過頭看看《公爵》前幾年寫的章節,果然現以前十分幼稚,笑~~
現在要寫會開始寫《公爵》了,《獨家》被和諧一時也沒辦法顧著了啦~~~
對了,麻煩哪位親告訴我,洛斯蒂大陸的皇都叫什麼來著……「加來城」其實是我隨便寫的來著……
親們多多支持喲!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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