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媛媛有時候覺得自己的男朋友肯定很恨自己。
因為她以前在微博上看見一條微博說,有個男人的女朋友背叛過他,但他大度的原諒了對方,並一直對她千依百順,最終把她寵成了一個誰也受不了的「公主」,然後甩了她,完成了報復。
駱媛媛盯著坐在一邊幫她把隻果仔細削好的男朋友,覺得對方顯然也有這個打算。
——把她寵成公主,別人都忍受不了的話,她就只能呆在他的身邊了。
多麼怕的男人,駱媛媛覺得如果是方越的話,他沒準干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駱媛媛交往過很多男人,但她以誓,每一段感情她都從未背叛過,是她不確定之前自己提出過分手這件事情,對方越來說,算不算背叛。
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一旁認真削著隻果的少年抬頭朝她溫柔一笑。
這是她曾經最喜歡的笑容,熱戀的時候,每當他這樣對她微笑,她總是會撲上去吻他。
是現在駱媛媛只是皺起了眉頭。
她看了看他手上的那把水果刀,默默的挪遠了一點,然後鼓起勇氣說道,「方越,我們……我們分手吧。」
在駱媛媛心目中,方越是個長相清秀干淨,性格卻有些偏執而極端的男人。
小心眼,多疑,而控制欲極強。
他去打听她所有前男友的消息,然後一個一個的約人出來打架。
如果她不在他身邊,每天就會有無數個電話打過來質問她「你在干什麼?」「為什麼這麼遲才接電話?」「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然後他會哭,會讓她听見踹門的聲音,在她第一次忍無忍提出分手的時候,跪在大街上求她不要走。
駱媛媛就覺得更受不了了,是她更感覺害怕。
她總覺得如果自己說了分手,方越就是新聞里說的那種會潑前女友一臉硫酸的前男友。
駱媛媛自認為自己唯一的優點就是有張長得還不錯的臉,如果被潑了硫酸,那她還不如直接死了呢。
其實一開始,她是真的喜歡他的。
剛見面的時候,這個少年皮膚白淨,眼神清冷,有些沉默內向,他很少說話,顯得很帥很酷,所以偶爾淺淺一笑,都顯得特別動人。
駱媛媛是個膚淺的外貌協會,她幾乎是一見鐘情,然後瘋狂的追求對方,但是在一起三個月後,當初那麼強烈的感情,就完全無法緩解的淡漠了下去。
外貌協會果然是不對的。
駱媛媛這麼想著。
這就是外貌協會的下場啊。
「如果你要跟我分手,我就殺了你,再自殺。」
……上天啊,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只看男人的內心美,不再被他們的皮囊所欺騙!
駱媛媛躺在地上漸漸失去意識之前,看見方越拔出了插在她胸月復上的水果刀,然後□□了他自己的胸口。
……還有,別再讓我遇見這個蛇精病了吧。
以及,媽媽,對不起……
結果過了一會兒,駱媛媛又睜開了眼楮。
剛才的那種黑暗就仿佛睡夢一樣,還來不及感受到沉重,就已經蘇醒。
是——那真的是夢境嗎?
駱媛媛坐起身來,看著身下粗陋硬直的木床,和鋪在上面又髒又舊,幾乎已經看不清原來顏色的粗布,腦子里充滿了一種無形容的荒謬感,正在這時,她忽然感覺手指癢癢的,駱媛媛下意識的望去,只見一只黑色的蟲子正順著她的手指往上爬。
駱媛媛猛的甩手一聲尖叫,就此拉開了她穿越後的生活序幕。
她穿越了。
還是穿越到了古代。
不僅僅是古代,還是穿越到了日本古代。
在這個天皇都窮的一比的古代,她穿的還不是起碼有飯吃有衣服穿的貴族。
她!是!身!穿!
不知道她眼一黑後是穿越到了哪里,反正睜開眼楮一看,她已經被盜賊搶到了自己的老窩里——沒!的!跑!
或許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在這個盜賊看見女人基本上就地快活一番然後燒殺搶掠拍拍**走人的時候,她撞了大運的居然被完好無損的帶了回來?
大概多虧了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吧。
是,駱媛媛還是好想哭。
正當她欲哭無淚的時候,一個矮小的女人推門看了她一眼,在確定她醒來後,就粗啞的喊著「大人大人那個女人醒了」離開了。
……好吧。
駱媛媛抽了抽鼻子,她還能听得懂他們在說什麼,情況還沒有糟糕到底。
過了沒一會兒,她所在的這間房子——對不起她真的想cos一下哈利•波特里盧修斯•馬爾福的語氣——「哦,如果這也叫做房子」——這間房子的門就被粗魯的推開了。
駱媛媛被強光刺激的眯起了眼楮,過了好一會兒才看清來人的模樣。
一個一頭黑披散著,光著上身,身材看起來還算健壯的男人。
駱媛媛悲觀的推測或許他們窮的穿不起衣服。
隨著男人一步步走近,駱媛媛慢慢的看清了他的長相,來人五官意外地還算清秀——如果他能夠好好地洗洗臉上的泥土灰塵和血跡,沒準勉強能夠算得上英俊。
他站定在淚水盈盈,努力憋住眼淚的駱媛媛身前,似乎對她的眼淚很是不屑一顧,他高高在上的笑著說,「你以後就是我的女人了。記住我的名字,我是鬼蜘蛛。」
他不笑的時候顯得又冷酷又殘忍,配合著他身上那些有些已經干掉了有些還是半干的血跡,就像是一個隨時以暴起傷人的殺人狂那樣怖,然而當他笑起來的時候,他的眼楮明亮,笑容單純天真的像個頑劣的孩子。
這個人是這個盜賊窩的首領。
他比弄死了她的方越還要危險。
駱媛媛很快就明白了這一點,她不想被方越弄死穿越一次之後,再被弄死一次。
她不想死。也沒有興趣一次一次的挑戰死神的威嚴。
因此,她抿緊了嘴唇看著對方,有些緊張的揪緊了身下那又硬又舊又破的床單說道,「……你要跟我睡在一起嗎?」
駱媛媛很識時務的問道,顯然不奢求一個盜賊頭子把她搶回來是準備把她供起來的。
「是我才剛剛醒來……」
但緊接著,她忽然听見從外頭的什麼地方傳來了一聲女人高亢淒慘的尖叫聲,頓時僵了一下,然後語氣更加委婉了起來的努力提高自己的待遇,「……我不以要一盆水和布?」
鬼蜘蛛似乎對于剛才那聲女人的慘叫習以為常不以為然,他見她沒有大哭大鬧,撒潑尖叫,顯然十分滿意,便掉頭去了外面,吩咐了幾句,然後很快的回來了。
「我還以為你會找機會逃跑。」看見駱媛媛仍然跟他出去前一樣的坐在原地,甚至連用目光打量四周尋找以逃跑的行為都沒有,鬼蜘蛛有點訝異的揚了揚眉毛。「你看起來,好像也並不是很害怕。」
「因為你還願意跟我說話,看起來不是很壞……而且,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地方以去,所以沒有逃跑的理由。」駱媛媛不敢低頭,她怕低了頭,對方有什麼動作,自己反應不過來,于是便鼓足勇氣直視著對方的面容,她察覺到鬼蜘蛛似乎願意跟她交流,這倒是個好現象,因為這說明他或許是下意識的想要了解她,證明了他對她頗有好感,駱媛媛對于異性對自己的好感,有一種本能般的敏銳,而且,她極為擅長利用這一點。
這也是導致了她的前男友人數眾多的原因之一。
每當有朋友驚嘆的問起她為什麼什麼男人都能很快勾搭上的時候,駱媛媛總是思索再三,然後緩緩的說道,「……天賦吧。」
她就是有一種極為強烈的直覺,能夠在冥冥之中察覺到最快最多增加好感的方式,因此她的朋友們都開玩笑的說,這世界上只有她不想追的男人,從沒有她追不到的男人。
「……要是有人在等我回去,有人會擔心我,我肯定是要逃走的。」駱媛媛鼓起勇氣說道,有時候說些真話反而比撒謊更好,「不過我沒有。」
「你要是願意對我好一點……我會心甘情願的留下來的。」駱媛媛忐忑的望著他,「如果你願意的話……」
鬼蜘蛛似乎覺得她非常有趣,也能是感到非常笑的大笑了起來。
在察覺到對方對自己有著好感,起碼不會很快的做出讓她厭憎的事情之後,駱媛媛頓時有了不高興的資本,但她微微蹙了蹙眉頭,又很快的忍耐了下去,「有什麼好笑的嗎?」
鬼蜘蛛邪氣的咧著嘴角問道,「對你好?怎樣才算對你好?」
駱媛媛頓時有一大堆的要求想提,但是最後都一一忍住了,她很是鄭重的提出了自己的底線,「——最起碼,你不能打我,而且,在床上,你不能虐待我。」
這時,一個矮壯的男人推門而入,他全身上下都髒兮兮的,但是看起來氣力很大,他抱著一個巨大的水缸,搖搖晃晃溢出來的水灑在他身上,但他毫不在乎,只是放下水缸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好奇的看向了床上的駱媛媛,然後忍不住瞪大了眼楮,腳下頓時就跟生了根一樣的,視線死死的黏在了她的臉上。
那樣刺人的視線讓她忍不住的皺了皺眉,低下了頭想要躲開。
但很快,她就听到一聲刀出鞘的聲音,和某種刺入*的怕悶響,駱媛媛頓時低垂著頭僵住了,直到有不祥的鮮紅液體,蜿蜒的從泥土地上流進她的視野中,她才臉色慘白的抬起了頭來。
鬼蜘蛛淡定的將刀重新插回腰間,然後彎腰將地上的尸體拽了起來,丟了出去。
駱媛媛咬緊了牙齒,「還有……不要當著我的面殺人,好嗎!?」
駱媛媛再一次慶幸她雖然常常覺得自己除了一張臉外一無是處,但好歹,她還有這麼一張臉。
都說知識決定命運,長相決定待遇,鬼蜘蛛一直沒有殺她,還跟她交流了許多,並且答應了她的三個要求,大概也多虧了這張臉。
她表情生硬的下了床,走到了水缸邊,駱媛媛避開了那灑滿了鮮血的地方,隔著水缸和鬼蜘蛛相對而望。
「你過來。」她說。
鬼蜘蛛無所謂的笑著走了過去,「不應該都是讓我出去的嗎?」
看起來他似乎是以為是她要洗澡,是看他剛才毫無動靜的樣子,雖然說是這麼說,但顯然是沒有打算紳士的離開的。
駱媛媛倒是無所謂,反正她要重點清洗的,又不是她自己。
她左右看了看,終于在水缸邊上找到了搭在上面的一塊算是干淨的布料。唔,抓在手里手感很硬啊。
駱媛媛用水泡濕了它,然後疊成了方巾,抬手靠近鬼蜘蛛的時候,一向粗暴的盜賊頭子臉上閃過一絲訝異,駱媛媛沒有看見,她試著擦了擦鬼蜘蛛滿是泥污血跡的臉,然後確定了究竟該用多少力道。
因為布的質感很硬,駱媛媛下意識的放緩了力氣,盡量輕柔一些。
「你到底是多久沒洗過臉了呀。」
看著擦了好幾遍才顯露出原本膚色的鬼蜘蛛,駱媛媛忍不住的輕聲的說道,她此刻的語氣已經親近了不少,因為她感覺到鬼蜘蛛並不排斥她這樣的親密,而現在,她顯然已經相當完美的跳出了開始僅僅只是「被盜賊搶來的良家女子」這個身份。
只是當她拿開手帕,卻還是被鬼蜘蛛失去了笑意的面無表情的臉嚇了一跳。
「擦痛了嗎?」駱媛媛瞪大了眼楮問道。「這布有點硬……」她像是解釋著什麼的說道,伸手就去模了模鬼蜘蛛臉上被擦過的地方。「這里痛嗎?」
鬼蜘蛛沉默了一會兒,垂下了眼楮,「沒有。繼續。」
駱媛媛便仔仔細細的將他的臉龐,耳後,脖子,胸口,手臂,腰月復擦得干干淨淨。
穿越到了盜賊窩反正也沒得跑了,而且也不知道能去哪里,看來得把這里當做長期據點經營下去了,在這種情況下,把自己搶回來的盜賊頭子對自己有所好感,不利用才是傻瓜咧,既然他說自己是她的女人,那麼,他應該是會保護她的——起碼不會像其他女人那樣,被所有盜賊都用一遍。
那她還不如死了呢!
所以說,接下來她都要跟這個盜賊頭子呆在一塊了,那麼,最好當然是蓋著棉被純聊天了,但如果他等會兒就要霸王硬上弓的話,她必須最大限度的保證她也能夠舒服一些!
反正她是不會擁抱一個渾身髒亂的男人的!
直到駱媛媛擦干淨了鬼蜘蛛整個上半身,她看著他的褲子,將手里的方巾塞進了他的手里,「你自己把下一半洗的像上一半這麼干淨後,我才跟你睡在一起。我會檢查的,不達標的話,你別想踫我。」
她的語氣已經有些恃寵而驕的意味了,這也算是一種男女關系間的試探,如果鬼蜘蛛表現出了被冒犯的憤怒,那就說明他的底線是駱媛媛不能命令他,他沒有興趣跟駱媛媛有什麼深入的交流,只想把她養做一只玩物,欺軟怕硬的駱媛媛就會很快的軟下去,變得更加小心討好,然而有時候,人們對于自己想要親近的人有些冒犯的話語,並不會在意,反而會竊喜的感到自己和對方的關系親近了不少,哪怕大多數的時候,都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看鬼蜘蛛皺起了眉頭,顯然不大情願,卻並沒有生氣的樣子,駱媛媛松了口氣——他看起來比她想的更喜歡她一些。
于是便放心大膽的伸手環住了他的腰,然後靠在了他的胸口。
「我會檢查的。」她放軟了聲音又說了一遍。
當她重新站好時,鬼蜘蛛意外的手足無措的僵硬表情讓她有點兒懷疑——他是不是從沒有被人抱過。
——如果對方是初戀的話……
簡直不要太棒了好嗎!!
初戀最好騙……不,初戀最好擺布……呃,不,初戀最單純了!
「乖。」駱媛媛笑著看著他說。
鬼蜘蛛眼眸深沉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握住了手中的濕布。
有朋友說過駱媛媛很沒有節操。
然而既然她只有一張臉長得好,技能點又全部點歪到了勾搭男人的天賦上,唯一的優點就是看得清現實很識時務的話,那麼穿越之後,只要獲得這個盜賊頭子的好感,就能夠暫時安全的活下來,這對她來說並不困難,所以,為什麼不勾搭上他,對他好呢?
更何況,以她膚淺的外貌協會資深會員的眼光來看,這個男人長得還不錯,她也沒有虧到哪去。
嘛,嘛,都到了這種時刻,還是把要求放低一點,苦中作吧。
見面的第三十分鐘,駱媛媛已經感覺到,她已經能夠掌握住這個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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