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絲媛從房間出來,很意外地看見沈傾竟然快中午了還待在家里,雖然是周末,沈傾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沈傾朝她笑笑,轉身回廚房,忙進忙出。
「絲絲,來,我們一起吃飯。」等到把桌子都布置完畢,沈傾朝桌子那端站在的人招招手。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有些猶疑,潘絲媛仍是優雅地坐下了。
「今天周末嘛,不去了,在家陪你。」沈傾低頭淡淡笑了笑。
目光一直追隨著沈傾,潘絲媛手托著下巴,有些想不明白,但又有些欣喜。她不是沒想過開口要沈傾多陪陪她,又覺得這樣太小家子氣,也不希望影響了沈傾的工作。
「看我做什麼,我又不能填肚子,喏,吃塊多寶魚。」細心地挑了塊細女敕的魚肉,放在潘絲媛面前。
「沈傾,你今天,怎麼了?」潘絲媛開心地吃著,臉上的表情沒太多外露。
「前陣子忙著工作,也沒顧得上多陪你,這不,跟你賠罪呢。」
潘絲媛不再問什麼,低頭專心吃沈傾準備的午餐,沈傾望著潘絲媛許久,默默無語,低低嘆了口氣,也跟著埋首吃飯。
昨晚無意中在潘絲媛房門外听到她跟朋友的電話,雖然沒有字字句句听得清晰,潘絲媛有些疲累又帶著點惆悵的聲音讓她心揪了一下,沒有想到,原來景然已經這樣冷落了她。沈傾回房後一個人想了很久,想著想著,並沒有太多的傷心,更多的是內疚,她想著,該找些法子哄絲絲開心才是。
自從和潘絲媛在一起後,沈傾就利用空虛時間去學了廚藝,雖然談不上什麼好手藝,但至少是入了門,不再害怕油煙,在爐灶前面也開始有條不紊。平時兩人的工作都忙,作息還是顛倒的,但更多的,還是潘絲媛在做飯,這讓沈傾有些心疼,又挺喜歡,就像是賢惠的妻子犒勞自己一般。
每當吃著潘絲媛做的飯菜,沈傾就有說不出的滿足和幸福,心里都是滿滿的,恨不得把飯桌搬到小區里,露天吃起來。好讓每個路過的人都能看到她有這麼美味的飯菜以享用,更美好的,是她有這麼無挑剔的伴侶在身邊。想著想著,沈傾就時常會在吃飯時噗嗤笑出來,潘絲媛為此好幾次說過她,真怕她哪天一激動,飯沒噴出去倒是反吸進去,噎住。
沈傾打破這飯桌上的沉默,「絲絲,最近你工作怎麼樣?我听鄭婷說,電台現在,挺亂的。」想了一下措辭,沈傾語速放的有點慢,聲音也不大,目光卻是關切望著。
「最近節目調整很大,台里也布置了很多新任務,每個人的壓力都特別大。」潘絲媛頓了頓,沈傾雖然平時也會問幾句她的工作情況,像今天這樣直接的評價電台狀況,很少見。
「如果覺得累,不妨休息一下。」沈傾跟著點點頭,對潘絲媛的回答也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是挺累啊,不過我想,我還能堅持。」潘絲媛做了個小鬼臉,嘟了嘟嘴。
也許只有在沈傾面前,她才會放下往日里淑女的形象,也不需要維持所謂大家閨秀的儀態。就這樣,在另一個人面前,自由自在地表達自己的情緒,以像個小孩子,討要一些疼寵,也以像個感性的女人,得一份深情。
「恩,我相信你。你說行,就一定行。」沈傾起身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筷,剛站起來,就以極快的速度吻了吻潘絲媛的嘴角,溫柔地笑著。
「你嘴上都是油!」潘絲媛被這突如其來的偷襲弄得有些懵,等到她反應過來,故作不悅地指責起沈傾。
「嘖嘖,這叫回味。再說了,你嘴上不也有油嗎?我們彼此彼此啦。」手里捏住兩個碗,沈傾呵呵地鑽進了廚房。
自從鄭婷給潘絲媛打了預防針後,她就時刻緊盯著林副台的一舉一動,抓住各種以刺探軍、情的機會,異常忙碌地穿梭于台領導辦公室。這讓小馮很是不解,平時躲領導最積極的鄭姐怎麼如此反常?
終于是有些忍不住了,逮著個午休的機會,趁著大伙兒出去吃飯還沒回來,周圍人也不多,小馮支支吾吾的把疑問說出口。還一臉迷茫地等著鄭婷解答。
鄭婷一開始也被小馮煞有介事的樣子給震住了,頗為期待地等著他跟自己分享些勁爆內幕,誰知道小馮扭捏這一陣,竟然半是害羞半是萌蠢地問她︰「鄭姐,你是不是看上哪個領導了?」
這一問差點沒把鄭婷噎死,想她好歹也是個妙齡女子吧,雖然也即將步入大齡剩女的行列,好歹還有些姿色殘留吧!那些個台領導,最年輕的也已經45歲以上了,做自己叔叔都以了哇,搞什麼看上啊?她能看上那才怪了!
看著鄭婷被自己這麼一問,眼楮猛然睜大,久久說不出口,臉上又是一種很復雜的糾結之色,小馮更加確信是猜中了鄭婷的心事。臉上不免有些失落,也不敢再盯著鄭婷看,甚至有些抗拒她的回答了。
「小馮,你還年輕,很多事,你不會懂。但是,你不以胡思亂想,知道嗎?」最後,鄭婷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意味深長地拍了怕小馮肩膀,留下若有所思的小馮在走廊盡頭繼續冥想。
「絲絲,林副台有沒有跟你說什麼?」看著潘絲媛進了林副台辦公室好久才出來,鄭婷忙著一把拉住她。
「沒說什麼啊。」潘絲媛的臉上沒什麼變化。
「怎麼會沒什麼?上次我給你的內幕那是千真萬確的,怎麼會拖了這麼久還沒宣布?」鄭婷模了模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沒有宣布,那就說明有變嘛,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用手里的文件夾輕輕敲了敲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潘絲媛無語笑著。
「不對,絲絲,我總感覺有什麼大事即將生,你知道的,作為一個女人,我的第六感是很強的。」看著潘絲媛要回辦公室了,鄭婷急忙追了上去,還不忘說出自己的糾結。
「的確是有事情要生。」回到辦公桌前,潘絲媛把文件整理好,勾了勾頭。
這才抬起頭,認真地對鄭婷說︰「我剛才已經正式跟台里請了長假,準備休息一段時間。」
「跟沈傾旅行?」鄭婷笑著眯起來眼。
潘絲媛沒有接過話茬,低下頭繼續整理桌面,過了一會兒,才淡淡地說︰「我想回巴黎看看父母。」
「你倆這麼快就要見家長啦?那沈傾不得緊張死?她現在肯定晚上都睡不著了吧。」
「我一個人回去。」桌上已經沒有東西以整理了,潘絲太抬起頭和鄭婷對視。
鄭婷的嘴張了張,還是沒有憋出什麼話。這話在她腦子里盤旋了一陣,得出的結論就是︰「沈傾和絲絲出狀況了。」
斟酌著想問更多,潘絲媛並不願意在工作場所談論私人感情,她一向是個注重*的人,而且這電台這樣是非多的地方。要是被別人听去個字言片語再加上自己的渲染,恐怕潘絲媛的緋聞又要再一次滿天飛了。
鄭婷這次不打算自作主張地詢問沈傾了,萬一潘絲媛還沒跟沈傾提過,自己這麼一沖動,說不定又要讓兩人鬧誤會。自己還是老實等著,靜觀其變就好。再好的朋友,再熱心的摻合,也只能站在安全距離之外。
「最近怎麼好像都沒看見小馮?」潘絲媛想找一份最新的節目表,環顧一圈,沒看到平時很活躍也勤快的小伙子。
「你問我,我問誰?」翻了個白眼,自打那天小馮問了那個雷人的話題,自己就好像很少踫到他了。
「平時他不都是繞著你轉嗎?你都不知道?」潘絲媛這時候還有心情打趣別人,鄭婷恨得牙癢癢。
她跟小馮明明沒什麼,自己也不過是熱心一些而已,在這個競爭激烈的地方,沒幾個人願意犧牲自己的寶貴時間去帶一個新人,更沒人願意把辛苦積累的經驗傾囊相授,反倒是還要時刻警惕防著。鄭婷看著小馮被幾個前輩用各種借口指使忙活,卻反復做著毫無意義的雜碎工作,一時熱血,就自告奮勇地要求來帶他。時間一長,兩人合作的默契上去了,關于他們的流言蜚語也逐漸出現。
鄭婷對這樣的傳聞也不過笑笑,本來就不是真的,有什麼好計較的。而且她也不覺得這會對她有什麼影響,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正自己沒做,那些人自己yy,過個嘴癮,她還挺同情那些臆想癥末期的患者了。
最近沈傾總是在下班後就準時到家,盡量趕在潘絲媛出門上班前共進晚餐,也抓緊時間多聊聊天,哪怕說的只是廢話。這樣的溫存是潘絲媛喜歡的,一開始她以為沈傾有些刻意,看了幾天,也沒看出異常和勉強,便認為是沈傾的公司上了軌道,沒之前那麼忙碌了。心情也跟著輕松起來,想著今後的日子,也能慢慢更好起來。
只是,關于回巴黎的決定要怎麼開口呢?雖然之前情緒波動的時候做出了這個決定,並非沖動,她的確該回去看看父母了。而關于她和沈傾的這份感情,也該找個機會跟爸媽好好談談。
晚飯,兩個人沉默得很異常,似乎彼此都在想著心事,又在等著對方開口。不知不覺,一頓飯竟然就在沉默中度過。飯後,兩人坐在沙上看電視,沈傾很自然地攬住潘絲媛的肩頭,把她往自己懷里拉了拉,忍不住地吻了她額頭,又用力聞了聞她的秀。
「你到底要不要看電視了?」沈傾一整晚就沒認真看過電視,整個眼楮完全釘在身邊人的身上,不時還要偷個香,或者埋首于頸間。
「你比電視好看多了。」捏著潘絲媛的手,沈傾厚著臉皮淡定回答。
「你今晚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潘絲媛轉過身,望著沈傾。
「恩,好像你也有話要和我說?」沈傾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潘絲媛猶豫著點了點頭。
「你先說。」沈傾笑著,等潘絲媛開口。
「我準備休個長假。」潘絲媛開了口。
沈傾的眼楮亮了亮,嘴角帶著隱隱的笑意,等著潘絲媛說下去。
這陣子,她忙著把手上的工作壓縮著干完,特地騰了個假期,準備給自己也放個小假。既然無意中知道了潘絲媛想回巴黎,那麼干脆自己就和她來場歐洲旅行吧。自從兩個人確立關系後,還沒怎麼好好甜蜜放松過。沒想到,潘絲媛也請了長假,看來跟自己不謀而合了。待會送出驚喜的時候,不知道絲絲會什麼表情。沈傾自顧自地想著,笑容越來越大,似乎就等著潘絲媛把話說完了。
「我想一個人回巴黎一段時間。」
「噢。」沈傾本想把話接下去,潘絲媛的一個人,讓她到了嘴邊的話,說不下去。
一個人,就是說,不要她陪。那麼,她想給她的旅行,還有沒有意義?
作者有話要說︰台風過境,窩在家里躲了一天,明兒準備去剪頭,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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