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頭緊皺,頗為不快。她面無表情,眼帶輕蔑。
對峙良久,互不相讓。這個時候,誰先退,誰就輸了。
「咦,玉姐姐,你們站在門口干嘛?」清脆悅耳而又動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心頭一亮,轉過身來,果不其然,正是筠怡。
一條碎花棉質長裙,舒適貼身,勾勒出曼妙的少女身形。隨性俏皮的馬尾辮,彰顯著青春獨特的氣息。如青草般清新,淡雅的體香好似鑽進了心里,渾身**,舒暢。
「嗨嘍,小美女。」面帶笑容,嘴角微翹,如春風拂面,我擺出我最迷人的笑臉。
「嘻嘻,你好,恩人。」小美女俏生生的模樣,真是可愛爆了。
「筠怡,進來吧,和這種人有什麼好聊的。」背後的母老虎又開始干涉我的幸福生活了。
被她這麼一打岔,剛建立起來的好心情,瞬間就消失一空了。真他喵的掃興,早知道要把周老虎帶來就好了。
曲水環流,叮咚作響。竹林環抱,清淨優雅。沒有富麗堂皇,沒有故作風雅。山、水、竹、石,很簡單的四樣東西將整個包廂營造得別有一番韻味。
一股子清幽之意從心底泛起,如此雅境,坐享美食,實在是生平一大快事。他喵的,不得不說,這有錢人是越來越懂得享受了,他們已經月兌離了低級趣味,不再只知道吃喝嫖賭,也開始玩意境,玩文化了。土豪不可怕,就怕土豪有文化。土豪有了文化,靠讀書出人頭地的親們可就不好混了。
仰躺在竹椅上,無比愜意。竹本清高,配合著緩緩流水卻又多了幾分生機與活力。空氣清涼,仿佛透著一絲甜意。深吸一口,通體舒暢,無比放松。
「看來你倒是挺享受的」玉雅凝冷哼一聲,語帶不屑的道。
「美食,美景,美人,三美當前,夫復何求啊。做人嘛,簡單點。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我知道你很不爽我,那你就罵唄,冷嘲熱諷的有什麼意思呢?憋壞了自己不說,還起不了作用。女人要多笑,向你這樣經常憋著的人,當心以後前列腺有問題。」看在筠怡的面子上,我苦口婆心的開導開導她。
反常的是,玉雅凝沒有出聲反駁,只是靜靜的看著我。我知道我很帥,但是也架不住你這樣看啊。
筠怡在旁邊托著下巴,靈動的眼楮在我和玉雅凝身上瞟來瞟去。
見到無人說話,一仰頭,繼續躺在竹椅上神游,養精蓄銳。
「咕咕」
連續的叫聲響起,睜眼一看,筠怡雙頰泛紅,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肚子餓了」。說完,可憐兮兮的看著玉雅凝。
玉雅凝瞟了我一眼,輕撫額頭,微笑著說道「菜已經點好了,應該很快就會來了,再等一下下哦。」
氣氛又一次的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之中。
……
美酒佳肴已經擺上了桌面,陣陣撲鼻香氣誘人無比,鼻翼掀動,光是這股子味道便有了三分飽。
「怎麼,難不成還要請人喂你嗎?」玉雅凝沒好氣的道。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有什麼事就趕緊說了吧,然後我再考慮要不要吃你的東西。」
「有這個必要?」玉雅凝眉毛一挑,出言道。
「當然,我跟你又不熟,請我吃飯也得給個理由啊,像我這樣有節操,有素質,有原則,有定力的四有好青年已經不多了。」
旁邊筠怡抿著小嘴在偷笑,含蓄而又優美。笑不露齒也是要分人的,大家不要盲目跟風。
瞟了筠怡一眼,玉雅凝隨手甩出一個牛皮紙袋。
「想看看這里面的東西嗎?」
牛皮紙袋上三個亮眼猩紅的大字——「檔案袋」。
嘴角掛起一絲玩味的笑容,坐起身來,直直的盯著玉雅凝,我一字一句道。
「你調查我?!」
「是,你很生氣?」
「嘖嘖嘖,你這樣的美女肯下功夫去調查我,難道是看上我了嗎?上門女婿我可不做,娶你做二房倒是可以考慮。」
「你是一直這樣厚顏無恥呢,還是故作姿態呢?低調做人是不是很累啊?」
在我如此犀利的調侃下,居然沒有動怒,這不由得讓我又高看了她一眼,警報級別也升到了黃色預警。
「我到底是怎樣你應該很清楚嗎,你不是做了深入的調查研究麼?」
「是啊,難道你不知道太平凡,普通的履歷也會暴露出問題麼?」
「我怎麼感覺你是在夸我呢?我倒挺想知道在你調查出來我是有多優秀?」
「身形如電,來去如風。快如鬼魅,名為超風。不知道你對這幾句話是不是還有印象呢?」玉雅凝嘴角微翹,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听聞此話,我不由得撫掌而笑。這四句正是當年武藝有成之後,糟老頭對于我的評價,這也是凌超風這個名字的由來。賜名之後,糟老頭也就開始浪跡天涯去了,一別數載,這番話再次響起的時候,仿佛是他在我耳邊吟詠。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徒乃是這世上唯一能堪比父母血親的關系。
思忖良久,迎著玉雅凝的目光,我緩緩道。
「能查到這麼多,真是辛苦你了。以老頭子的尿性,看來你是接觸過他的。既然如此,那就算是自己人。你勞心費力的,有什麼事就直說了吧。」
玉雅凝眸子中露出得勝的笑意,面色神情不變,沉穩有力的道。
「我要你來做我的保鏢。」
騰地一下,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虎視眈眈的問道。
「你確定你沒有搞錯?要我做你的保鏢?!」
瞬間火冒不止三丈,如果可以,一品江山這八星級酒店,都能在瞬息之間化為飛灰。開什麼玩笑,要我給她當保鏢?!想我氣宇非凡,玉樹臨風,低調隨和,豈是屈居他人之下,做一屆保鏢之流?!
還不待我再多言語,玉雅凝悠悠的從隨手攜帶的坤包中,抽出一張巴掌大小的宣紙。兩段削蔥般的手指夾住,輕輕一甩,宣紙悠揚的晃動著,飄飛而來。
伸手一撈,置于掌心。
中正浩然的楷書映入眼簾,此字形制工整,大方,行筆落墨間卻透著一股子縱橫捭闔,不羈癲狂。
「諾」
僅此一字,一字千鈞。
誒,我無奈的搖搖頭。既然老頭子都說了,還特意寫了個字過來,為今之計,只能應諾而行。
將宣紙攤平,放入口袋。再一次的審視著玉雅凝,輕嘆道。
「糟老頭還有其他什麼要交代的嗎,你一次性都拿出來吧。」
「其他倒是沒有了,只是前輩還有句口信。要你自己做決定,不要受他影響,前輩相信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我︰「……」
這下你們知道這老頭有多狡猾,猥瑣了吧。明明是他要我去做這件事,結果呢,反而變成是我自己主動求他給我機會去做這件事。大爺,你這麼月復黑,你家里人知道麼?!
無語問蒼天,蒼天淚先流。
靜靜的為自己攤上這麼個月復黑師傅默哀了一分鐘。
「你為什麼找我?」終于我還是問了這個毫無新意,十分狗血,卻又不得不問的世紀難題。
「前輩要我找他徒弟,沒想到居然是你,我也很詫異,前輩高風亮節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徒弟?」
我︰「……」
他什麼時候高風了?他什麼時候亮節了?他喵的,我真是比竇娥還冤,比孟姜女還慘。
我咬著牙,惡狠狠的道。
「你這樣再三對我進行人身攻擊,確定是在請保鏢,不是請殺手?」
「如果你滅了我,前輩肯定會大義滅親,把你給滅了的,從現在開始你已經正式被我聘用了,恭喜你。」
我︰「……」
沒辦法,這y的找了個強有力的後盾。師命不可違,再者,這麼多年來這是糟老頭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要我幫他做事。換個角度來想,我不就有更好的機會多多接觸筠怡了嗎。嘿嘿,我那春意蕩漾的小心髒喲。光是想一想,就把我給美的喲,這樣一看,這件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的嗎。
「既然你如此誠摯,並且堅持要求我做你的安全顧問,那我就勉強答應你吧。接下來我們就談一談具體的待遇,你覺得呢?」以退為進,反守為攻,她又不是我老婆,虧本的買賣咱不干,她家那麼有錢,怎麼也得弄套房子神馬的,你們說呢?
「時間為一年,這其間食宿全包,月薪一萬五,這是合同,有意見你可以提出來。」靠,看來這貨是有備而來啊,連合同都準備好了。
「合同就免了,我只有一點要求。在我可以保證你人身安全的情況下,不得限制我的自由。並且,在威脅到你人身安全的情況下,危機處理由我來決斷。你若是同意,就另外草擬一份合同,把我這兩點加上去,否則一切免談。」
「你這是兩點要求,可不是一點。」玉雅凝朱唇微啟,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擦,居然犯了低級錯誤,被她給抓住小辮子了,估計她在心里嘲笑我小學沒有拿畢業證吧。
魂淡,這是口誤好麼,口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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