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在荒涼的秋 第十二章 安亦辰是個叛徒

作者 ︰ 躞蹀

冬日的陽光,暖暖的穿越一整個雲層,照耀在厚厚的積雪上,晶瑩剔透。我穿著肥大的棉衣,跟在顧婷婷的身後,快步的走著。路上的積雪經過一個晚上的碾壓,變得光滑的很,走在上邊一不小心便會與地面來個親密的觸。

安亦辰頭上的紗布依舊雪白,于天亮依舊一直找我和牛婷婷的麻煩,只是這次針對的不再是我,而是這個所有眼中的‘殺人犯的女兒’,我沒想到父母的錯誤會被這些人強加到一個孩子的頭頂,而且無限放大。可憐的婷婷她什麼都沒有做,只能被動的接受著這一切。

不同的是,那天之後的安亦辰一有機會就偷偷跑來跟我們一起玩,當然,只是在于天亮不知道的情況下。我和牛婷婷都想不通的是,這個安亦辰好慫,一點兒都沒遺傳他爸爸和媽媽彪悍的基因,做什麼事總是怯怯的,就連那個裝逼的于天亮都怕。

我終于忍不住,在紙條上寫‘安亦辰你好慫’他看到紙條之後,臉紅的像猴**,原諒四年級的我詞匯匱乏吧。還不知道有像臉紅的像隻果這樣文藝的比喻。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了我一會兒,便離開了。下午的陽光暖暖的照耀在結冰的水面,堤壩旁,好多孩子在嬉戲,他們似乎同時都忘記了,幾年前這里丟失了的孩子,忘記了大人們的心有余悸,只求自己片刻的開心。

「安亦辰,你個叛徒!是不是喜歡那個殺人犯的孩子。」不知道怎麼,于天亮一腳將安亦辰踹倒在地,顧婷婷聞聲走過去,我連忙跟在她的身後。

「于天亮,你憑什麼打人!」顧婷婷的英雄主義氣魄一上來,十頭牛都拉她不過,當然,如果我會說話,我也一定會教訓這個討厭的于天亮。所以這次,我並沒有阻止顧婷婷,並且很牛氣的站在安亦辰身邊,凶凶的怒視著于天亮。

「是啊,天亮,你打他做什麼,剛剛不還玩兒的好好的麼?」一個並不熟悉的小男孩兒走到于天亮的身前,明朗的笑,就像吃到阿爾卑斯一樣。不過他笑的真好看,像電視劇里小少爺一樣。雲谷村的孩子,不似他白皙,不似他俊朗,不似他干淨。

我不禁看的痴迷。

「你又是誰?」顧婷婷走到他跟前,特牛氣的盯著他打量著。

他笑笑,說︰「小姑娘說話客氣點兒!」

我扶起坐在地上抽噎的安亦辰,他正抹著眼淚捂著被踢的地方。我無奈的撇撇他,真心對他無奈了,是男生啊,怎麼還會有這麼脆弱的男生,今兒真是長見識了。

後來才知道,那個漂亮的像電視里的小少爺樣的男生,叫寧小波,是新搬來雲谷村住的,比顧婷婷大一歲,也就是和我的顧曉輝一樣大。

自那日在堤壩于天亮踹過安亦辰之後,所有的人都像是在故意孤立安亦辰一樣,沒有男孩子跟他在一起。所以,就變成了三人行。

三人行必有一傷?不知道是在哪里看過這句話的,但是我深信不疑。

「你好娘啊!」終于在安亦辰怯怯的跟著我們一天之後,我們在花園蹲著吃燒餅夾串串的時候,顧婷婷忍不住的對安亦辰說出這四個字。我笑的差點把我噎死,我想這句話她應該憋了好久了,是實在忍不住了才說的吧。

安亦辰尷尬的看看我,然後低聲說︰「我很爺們兒啊!有肌肉的!」說完,還要擼起袖子像我們展示。顧婷婷憋著笑阻止他︰「你丫瘋了,凍死你個小娘們兒!」

听了顧婷婷的話,我觀察到安亦辰有些受傷的樣子,給顧婷婷使了個眼色。她咳了一聲,說道︰「好了,快吃吧,吃完去我家玩兒。」然後他才有從新露出笑臉。

我擺擺手,示意安亦辰和顧婷婷快點兒吃。吃完之後,我們三個人在街上游蕩了一圈之後,在瘋狂笑著于天亮和那些小孩兒們鼻子上長年掛著的鼻涕和牛仔褲上厚厚的油光之後,我們才去了顧曉輝家里。這幾年來,顧曉輝的媽媽和爸爸都沒有再回來過,或許是想忘了那段傷心的往事吧。

當我們走到院子里的時候,看到顧女乃女乃正在用院子里那唯一的一口井打水。我和顧婷婷還沒有反應過來,安亦辰便乖巧的跑上前去,說︰「顧女乃女乃,我來吧。」我和顧婷婷同時笑噴了,真不是我們笑他,就他那身板,還是邊玩會兒吧。

「還是我來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寧小波站在了安亦辰的身邊,挽起潔白的衣袖,結果水桶,似乎有些吃力,但還能提的起。

恍惚間,顧曉輝的身影和他重疊,竟然讓我有種錯覺,顧曉輝回來的錯覺。挑完水之後,我們四人坐在顧婷婷的床上,也就是當初顧曉輝的房間,我平躺在上邊,思緒飄忽,那一年,我們手牽手在田野里肆意的沐浴陽光,那段時光,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曾經歷過,或許太美好,所以,才一直舍不得忘。

「你怎麼會來這兒?」顧婷婷轉過臉問寧小波。

「那些人很無聊。」他面無表情的回答。我放下手中擺弄的鉛筆,淡淡的寫下‘于天亮?’他點點頭,看出他有些驚訝,我又寫下‘別驚訝,我啞巴。’他又點點頭。

「你不知道嗎?」顧婷婷撥弄著劉海兒,不經意的說。

寧小波搖搖頭說︰「不知道,他們沒說。」

「你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廝混了?跑到這兒不怕被孤立啊!」

我淺笑看看跟我一起削鉛筆的安亦辰,調皮的捏捏他嬌女敕的笑臉,他瞬間羞紅的臉,逗得我們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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