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是醉情軒最寧靜的時刻,沒有了媚語調笑,沒有了浪蕩聲,能聞見的只有後院樹梢上幾只鳥兒婉轉悅耳的鳴叫。偶爾也會傳來尋歡夜宿後著急回家的男子急匆匆的腳步聲,而今日卻與往日有所不同,一聲女子的尖叫劃破了剛有些蒙蒙亮的天空,驚飛了樹上討喜的鳥兒。
沒錯,擾人清夢的正是昨晚喝的爛醉如泥的小白,尖叫過後,剩下的是兩個人大眼兒瞪小眼兒,千澀看著一臉戒備的小白,忽然心中滿是委屈,這個蠢貨,她那是什麼眼神兒,昨晚明明是她強吻了自己還睡得跟死豬一樣,一大早迷迷糊糊剛睡醒,就看到她像八爪魚一樣熊抱著自己,她也不嫌熱,現在又一副吃了大虧的樣子,好像自己對她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天理難容的事情似得!
小白抱著被子蜷縮在床角,擰著秀眉,媚眼沁上了一層水霧,癟癟著粉紅的小嘴兒,想哭有不想哭的樣子看得千澀是十分揪心,他才是受害者好不好!這女人就是個酒蒙子,一醒酒就什麼都忘了,看來自己昨晚是白被調戲了,說出來這白痴也不會承認,看來自己是吃了啞巴虧了!
千澀無語的望向床頂,小白就一直窩在那里,臉上的神情變幻,速度猶如翻書,悲傷之後是迷茫,迷茫之後是緊張,緊張之後是悔恨,悔恨之後就是熊熊的怒火!突然,小白狠狠地將自己身上的被子甩向一邊,朝著身邊的千澀迅速出腳,真謂是快!準!狠!
毫無防備的千澀在空中華麗麗的劃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後十分敦實的落了地,還滾了幾滾……
窮凶極惡的小白並不善罷甘休,竄到千澀身前,一個屁墩兒就坐騎在千澀身上,千澀哀嚎一聲,被壓的直翻白眼。
「為什麼!?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小白雙手緊緊揪著千澀的衣領,不停搖晃,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千澀頭暈眼花,眼冒金星,上氣不接下氣
「什麼…為什麼…?」
「我問你為什麼?什麼為什麼?」小白終于停止晃動。
「我知道你問的是為什麼?我不知道你問的是什麼為什麼?」
「啊!千哥哥,你耍我!?」越問越亂的小白終于抓狂了,趴在千澀身上,陰狠的逼近他的俊臉,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火熱帶著蓮花香的氣息噴薄在千澀的脖頸,在這危急關頭,千澀竟然有了不該有的反映,體溫節節攀升,口干舌燥,血液下行,集中一點……完蛋了!
千澀魅惑的眸子因心中委屈變得水汪汪的,還夾雜著絲絲情yu,貝齒輕咬薄唇,一副極為隱忍的樣子,該死的,小白竟壓在自己的那個地方,本大爺今日真是太丟臉了!
看著千澀難受的樣子,小白終究還是心軟了,雙手放開了千澀的前襟,坐直身子,這一動一壓,對千澀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曖昧的申吟差點月兌口而出。
狂風暴雨之後,終歸寧靜,小白臉色黯淡的問道「為什麼千哥哥要奪走小白的…清白之身?」
這句話猶如一桶涼水瞬間澆熄了千澀身體里的小火苗,這個笨女人!啊!好想咬人!真想撬開她的腦殼,看看里面是什麼構造,是不是比正常人少些什麼!怪不得千年才修成人形,真是蠢到家了!
「本大爺才沒有睡你!」
「恩?」
「你個白痴!本大爺沒有奪你清白!你給我起開!」
被千澀的怒吼聲震得耳朵嗡嗡作響的小白,終于抬起尊貴的屁屁,做到了椅子上,想著千澀的話。
千澀用妖術治好了自己的摔傷後,栽歪在軟榻上,將昨晚的事向小白陳述了一邊,當然省略了自己被強吻調戲佔便宜的那段。
小白終于松口氣,「呼~太好了,要不然就太對不起湄姐姐了,還有剛才錯怪千哥哥了,對不起,相信千哥哥會原諒小白的」
千澀絕倒,這個瘋女人,知不知道自己的貞操意味著什麼,這時候還想別人,跟湄紗有什麼關系!
「再去睡會吧,天剛蒙蒙亮。」此時此刻,千澀真心什麼都不想再說了。
「嗯,千哥哥一起吧。」小白躺在床上,十分自然的拍拍身邊的余出來的空位。
「不!不!不!我睡在軟榻上就好!」千澀一臉驚恐的拒絕了小白的盛情相邀,為表決心連忙翻身,留給小白一個後背。
今天之後,千澀對小白徹底改觀了,小白在他心中再也不是那朵純潔柔弱的小花兒了,她骨子里潛藏的明明就是個流氓是個漢子!想想昨晚她那yin蕩的笑聲,再想想今天彪悍十足的飛在自己**上那一腳……
唉,這些都並不怕,怕的是這樣的她反倒讓自己更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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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日上三竿才起床,各自梳洗後又吃了頓豐盛的早餐,這才付賬出門,小白對昨日楚雲軒的事情只字不提,臉上也一片淡然,千澀以為小白從此放棄了那個負心漢,心里十分欣慰,心情也跟著開朗起來。
兩人在街上逛游時,突然同時感覺到後脊骨一陣冰涼,兩人嘴里犯嘀咕同時回頭看,現沒有什麼疑的,再回過頭來時,就看到一身橙黃色衣裙的湄紗雙手插著小蠻腰,粉紅的小臉兒氣鼓鼓的瞪著眼前的兩人。
看這架勢,兩人不約而同的往後退,湄紗步步緊逼,「你們這兩個挨千刀兒的,我找了你們都快找瘋了,你們倒好,背著我跑到這里逍遙快活來了,虧我還為你們擔心,真是太不夠朋友,太讓人傷心了,千澀哥哥真是偏心,出來玩只帶小白妹妹不帶我,還有,小白,你也真是過分,虧我有好吃的都想著分你一半,你竟然偷偷自己一人享受,沒有叫上我,哼,你們說吧,要怎麼補償我!?恩?」
兩個人被湄紗說的啞口無言,毫無招架之力,在听到湄紗要補償時,感覺烏雲密布的天空忽然露出一小塊兒藍天,湄紗和小白一樣,同樣是個吃貨,想哄好她,是在是太簡單了!
「給你買糖葫蘆!」兩人不約而同異口同聲的說道。
「我買!」
「不,我買!」
「就我買!」
「好吧,你買就你買,反正我也沒錢。」小白頑皮的轉身挽著湄紗偷笑,千澀當場石化。
三人隨著人流在街上邊逛邊尋找著糖葫蘆小販的身影,不覺走到皇城門外,布告欄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不少人,愛湊熱鬧的湄紗和小白拉著千澀硬是擠了進去。
原來昨晚錦都生了慘不忍睹的血案,一名青年男子半夜歸家途中,在偏僻的小巷之里被人挖去了心髒,當場斃命,尸體第二日清晨被人現報官,無目擊者,凶手天子腳下犯案,實屬囂張,號召廣大百姓協助官府查案。
「你們是不知道啊,早上官府抬尸體的時候我看到了,那男子的胸前被活生生掏了一個血窟窿,真是太恐怖了!」一個滿臉麻子的大叔唾沫橫飛的跟身邊的人說著,臉上驚恐的表情十分到位。
「凶手真是太殘忍了!這是得有多大血海深仇啊!」
「這凶手得手之後也不毀尸滅跡,這明擺著是想被人現,真是太藐視王法了!」
「就是就是!真希望官府能盡早捉拿凶手,告慰死者!」
大叔身邊的人也跟著搭話討論起來,字里行間無非透露著對案件的揣測和對死者的惋惜。三個人十分默契的都沒了興致,想想那慘案,就覺得堵得慌。
「千哥哥,湄姐姐,我們還是回山吧。」
「恩,正好找你們找得十分疲乏,是該回去好好休息,糖葫蘆就先欠著吧!」說著,湄紗十分自然的挽起千澀的手臂,千澀悄悄掃了一眼小白,小白那廝竟然什麼表情都沒有,笑眯眯的看著他們,難道她就不應該有點吃醋的樣子麼!?千澀心里有些失望,也就由著湄紗了,淡淡開口「好!」
三個人慢悠悠回了夕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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