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的大街依然空蕩,不同與往日,今夜吹起了些許涼風,微微範冷,隱身的小白千澀和湄紗遠遠地跟在楚雲軒主僕三人後面,密切觀察著周圍的動靜,一路相安無事,看著楚雲軒進了聖書齋,小白三人也進了對面了酒館‘桃花間’,準備在這個消磨時間,等楚雲軒出來。
在這特殊時期,酒館里的人不多,三個人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叫了些錦都有名的小吃和兩壇上好的桃花釀,對于無酒不歡的千澀來說,可真是來對了地方,三個人邊聊邊吃,邊喝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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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約古樸的聖書齋中,墨香彌漫,與外面蕭條的街道不同,人墨客,書生秀才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興致勃勃的討論著詩詞歌賦,好不熱鬧。
楚雲軒一踏進聖書齋的門檻兒,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幾人起身朝著楚雲軒走來。
「楚兄,你可終于來了,剛才大家還念叨著你呢。」
「是啊,是啊,楚兄每次都是入夜才來,害得我們都跟著提心吊膽,擔心楚兄的安危。」
「可不是嘛,楚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可真是天妒英才,可惜了楚兄這個采出眾,心懷大志的人才嘍!」
「你這個烏鴉嘴,真是的,就不能說點好听的!趕快閉上你的嘴巴。」
張秀才一臉嫌棄的甩給身邊薛芝曉一個大大的白眼,薛芝曉也意識到剛才的話十分欠妥,十分識趣兒的捂住了嘴巴。由于楚雲軒學識過人,見解獨到,再加上為人處世十分謙和,待人有禮,在聖書齋十分受大家歡迎。
「無妨,雲軒承蒙大家關懷,十分感激,只是大家不必為雲軒過度擔憂,生死有命,雲軒從未行惡,相信老天自會庇佑」
「楚兄真是好胸襟,好膽識,佩服佩服。」
「好了,好了,時辰差不多了,大家都找位子坐下吧。」說話之人正是聖書齋的管事,也就是聖書齋的齋主翰墨,白棉內袍外罩淺灰薄麻長衫,長隨意用布條攏在頸後,俊逸的臉上總是神色淡淡給人以清冷之色。邊說著邊從容的從二樓走了下來。
在大家紛紛落座之後,翰墨才坐在書案前,緩緩開口。「昨日同僚們以牡丹為題,吟詩作對,潑墨題詞,意猶未盡,不知今日眾同僚們想以什麼為題?」墨軒手肘拄在書案上,手支著額頭,看樣子隨意且放肆,不拘細節。
「七夕佳節將近,牛郎會織女,牛郎與織女的愛情故事千古流傳,經久不衰,不如今日我們就以這個為題怎麼樣?」
「如此甚好!」
「恩,十分應景。」
「呵呵呵,好,相信眾同僚都有了自己心中的織女,那麼今日就以這個為題,大家就盡揮吧。」
大家都眼神炯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楚雲軒心中卻有些淒然,是啊,他心里也有他的織女,可是卻是再也不得相見……
角落里一位瘦弱的公子最先站了起來,「在下先來吧,小人不才,獻丑了。
草際鳴蛩,驚落梧桐,正人間,天上愁濃。
雲階月地,關鎖千重。
縱浮槎來,浮槎去,不相逢。
星橋鵲駕,經年才見,想離情、別恨難窮。
牽牛織女,莫是離中。
甚霎兒晴,霎兒雨,霎兒風。」
那位公子以沙啞的嗓音的道出這雙調小令,字里行間流露著些許離愁別恨的意味,臉上也是情深的模樣。
「好!公子好采啊~」大家細細品讀,都稱贊有加。
「是啊,如果沒有自己深切的感情體驗,如何讓能寫出如此感人的作品,與此同時也展現了公子豐富的想象力和闊達胸襟啊!」
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公子初次公然作詞水平就如此之高,讓下面的眾人刮目相看,一時間,下面眾人竟悄然無聲了,都在提筆創作,試圖超越剛剛那位公子。
只有薛芝曉在東張西望,他有心舞弄墨,無奈不是那塊好料,讀書多年至今采平平,環視一圈,最後將視線停留在提著毛筆雙眼無神的楚雲軒身上。
薛芝曉清了清嗓子,「楚兄可是咱們聖書齋里數一數二的才子,這點小題肯定難不過楚兄,嘿嘿~先讓我一睹楚兄的佳作!」薛芝曉狗腿的搶過楚雲軒桌上的宣紙,上面一片花白,一個字都沒有。
「呃……?」
楚雲軒輕嘆,站起身來,溫潤俊朗的模樣竟讓在坐不少男子都失了神,穩了穩心神,幽幽開口︰
「縴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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