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莫未秧從噩夢中驚醒,細密的汗珠布滿了額頭,幾縷凌亂的發絲濕潤的貼著她蒼白的臉頰,她用手揉了揉額頭。
此時候在一旁的劉媽欣喜的說道︰「小姐終于醒了,我得趕快去告訴顧先生,先生兩夜沒有合眼呢。」
「兩夜?我睡了這麼久?」莫未秧無力的聲音帶著嘶啞。她竟然不知自己暈倒後竟然過了兩天,只是覺得頭腦昏沉。
「可不是,小姐還不住的說夢話,先生都被嚇到了,真是一步也沒有離開吶。」劉媽絮絮叨叨的說道。
顧逸蚺竟然守了我兩夜?哼!他是對我還有興致。即使他真的有一絲善心那也彌補不了他對我的傷害。想到這里,莫未秧攥緊了雙手。
「那我去告訴先生,先生一定會很高興的。」劉媽眉開眼笑的說著,正要轉身。
莫未秧冷冷的說道︰「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劉媽訕訕的將手放在了身前。她看著莫未秧掙扎著想要起身,慌忙走過去把莫未秧緩緩的扶起來,然後順手將枕頭放在了莫未秧的身後。
莫未秧出神的望著窗外,初夏的景色是那樣的濃烈的美,花叢的奼紫嫣紅夾雜在樹木的郁郁蔥蔥之中形成強烈的視覺反差,但是確是那樣的和諧,因為那是怒放生命所綻放的絢爛。而自己在這如花的季節卻有種悲愴的情懷。
以前的自己是那麼的天真,天真到認為只要自己能成為歐陽瑩瑩一樣為他賣命的人,顧逸蚺就會肯定她的價值,從而不會輕易的讓她去做那些她所不齒的事情。但是她錯了,因為歐陽瑩瑩只有一個,自己終究成不了她,現在的自己不過成為顧逸蚺的玩偶。
即使這樣她也不後悔當時的選擇,因為至少現在還有逃跑的勇氣,如果當時真的去做了「魅色」的侍者,整天沉迷于奢靡的生活,用自己的身體去取悅形形色色的人,讓自己的青春在墮落中消失殆盡,那麼現在早已沒有了逃跑的理由。
至少現在她用自己的乖巧哄著顧逸蚺讓她繼續讀完大學,只不過讀的是春城的大學,他絕不允許她飛的太遠,他允許她的自由,只不過有他的保鏢緊緊跟著。她的一切,只不過要在他設定的範圍內。只不過他想不到的是,莫未秧再也不是以前的莫未秧。她把自己偽裝成以前那只乖巧的小貓咪,任由顧逸蚺安撫。
只是莫未秧,你何時才能掙月兌這個囚籠,去外面的世界,綻放自己的青春,去做真正的自己?就像那窗外的花花草草,看似雜亂不堪般的青紅相接,卻因真實的存在而美麗非凡。
這時臥室的門推開了,歐陽瑩瑩走了過來,她看到莫未秧疲憊的眼神中夾雜著幾分迷茫,心中有些不忍。如果不是自己慫恿莊蘊涵出賣莫未秧,或許她已經逃了出去。
她突然很想關切的問她現在感覺怎樣,但是畢竟敵視了這麼多年,這些溫暖的話終究說不出口,到了嘴邊立刻變了味道︰「喂,莫未秧,你的匕首還給你。」
她將莫未秧隨時防身的匕首扔給了過去,莫未秧一把接住,而後細細的撫模著這把匕首。這把匕首被她隨身帶了四年,雖然匕首本身是冰冷的,但是她覺得即便是這把毫無感情的匕首也要比顧逸蚺溫暖的多,至少她在危險的時候,它還可以為她抵擋一二。而對于顧逸蚺,她卻無法想象這個冷血動物究竟對誰真的有感情。
歐陽瑩瑩看著沉默的莫未秧故意譏諷道︰「喂,莫未秧你不會用這把匕首了結自己吧?」
「哼!歐陽,我有那麼傻嗎?」莫未秧抬起頭恢復了那絲戾氣。
「呵呵,這才是我認識的莫未秧,無論在怎樣的困境都這麼像一只渾身長滿刺的小刺蝟。」歐陽瑩瑩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這是在夸我嗎?」莫未秧反唇相譏。
「當然了,不過我不希望有下次,因為把你抬回病床真的很累。」歐陽瑩瑩走到門口,轉身對莫未秧說道。
「你放心,不會了。」因為….下次我絕對不會讓你們知道。莫未秧在心底暗暗的回答。
此時一樓的客廳內層層疊疊的水晶吊燈綻放著耀眼的光芒,彰顯著房子的華貴,而那個蹙眉的男人起伏的胸口,顯現著勃發的怒氣。
「查理,秧秧怎麼會突然暈倒?」
「蚺,不用擔心她只是因為淋雨而引起的發燒,身體並無大礙。」私人醫生查理用生硬的中文解釋著。
「可是怎麼昏睡了兩天?」
「蚺,她現在的神經高度緊張,需要很好的休息。」
「那就好,歐陽送客。」
歐陽瑩瑩引領著查理向門口走去,這時查理回過頭來說︰「蚺,或許你應該換一種方式對待她,我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然後轉身離去。
顧逸蚺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這麼多年來他一只是驕縱著莫未秧,讓她繼續完成學業,而且吃穿住行都是春城最好的標準,並且還有一堆的保鏢隨時待命保護她的安全。為什麼她總是一次次的逃跑?難道自己對她還不夠好嗎?是不是真的像查理所說,換個方式去愛她。
此時,翩然走來的歐陽瑩瑩將手覆在顧逸蚺的手背上,試圖將身上的溫度傳遞給對方。
「蚺,你兩天沒合眼了,去休息一下吧。」
顧逸蚺用手指揉了揉額頭疲憊的說道︰「給秧秧的朋友打個電話。」
歐陽瑩瑩將顧逸蚺的手指摁下,然後輕柔的幫他按摩「放心吧,我馬上就打。」
顧逸蚺舒服的挑了挑眉︰「瑩瑩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歐陽瑩瑩知道此時顧逸蚺的心情已經平息,因為他只有心情稍微愉悅的時候才會喊她瑩瑩。
「蚺,我會幫做一輩子的按摩,永遠不會離開你。」歐陽瑩瑩不禁動情的說道。
「歐陽,因為你是我得力的助手,所以有些事情我可以裝作不知道,但是如果有下次我絕不會留情,以後那種鑽石裙裝就不要進了,實在不堪入目。」顧逸蚺撥開歐陽瑩瑩的手指,冷漠的說道。
「是,老大,我記下了。」歐陽瑩瑩生硬的說著,顫抖的嗓音泄露了她的苦澀。
顧逸蚺,我在你身邊待了15年,這麼多年來出生入死,陪你上刀山下火海,你的心里真的沒有我嗎?難道那個丫頭片子就這麼吸引你嗎?她邁著艱難的腳步向門外走去。
「站住……」冷冽的聲音響起,
歐陽瑩瑩的心中升起一絲欣喜,蚺,你還是在乎我的吧。
「那個叫宋元朗的男生就不用來了。」
「我……知道了……主人。」歐陽瑩瑩眼楮噙著淚光艱難的說道,是啊,怎麼能忘了,我是你的手下,更是你驅逐利益的附屬棋子,主人與僕人或許更適合來形容你我之間的關系。想到這里歐陽瑩瑩踉蹌的向門外走去,而顧逸蚺沒有任何的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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