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mtcontent-type:text/html;charset=utf-8transfer-encoding:chunkedconnection:keep-alivevary:accept-encodingset-cookie:jsessionid=88c40f167893730b871774d87f6d58ab;path=/將門毓秀-第014章咬舌之憐-古裝言情小說-17k小說網第014章咬舌之憐素兒跟雪燕方才離著遠,瞧得心中泛癢,哪里肯這麼容易就被打發掉。
倆個丫頭狡黠相對而笑,雪燕先開口道︰"格格,剛才容若公子跟您說什麼了?我們瞧著,您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懷袖听了這話,一把抓住雪燕的手,緊張道︰"我剛才臉紅的很明顯嗎?"
"嗯!"兩個丫頭一齊重重點頭。懷袖俏臉一垮,心道︰完了,這下糗大了。窘樣全被人瞧去了。
"不過,格格臉紅很可愛呢,從小到大,我還是頭一回見格格一天內紅了這麼多次臉,嘻嘻!"素兒忍不住笑道。她原是想安慰懷袖,可不安慰還罷,經她如此一說,懷袖神色越發慘淡,心道︰臉紅還不止一次!哎~恨不得即刻跳荷花池算了!
今日的她,在納蘭容若眼里,究竟落了個什麼形象?不知不覺,懷袖竟悄然注意起這些細微心思來。而她自己還不得而知。
"格格,方才你和容大人聊得好好的,那個穿青袍的男人來攪合什麼,怎麼突然就把容大人叫走了,好生不懂事故!"素兒嗔道。
經素兒這麼一提,懷袖突然想起一個關鍵詞︰入宮。入宮?這麼說他一定見過皇上。下一次再見他,或許可以順便打听下宮內的情形,也不知道那個康熙皇帝到底凶不凶,長的是方是扁……
懷袖正琢磨這些事,耳畔听得身後兩個丫頭竊竊私語。懷袖故意俏臉肅然,沉聲道︰"你倆嘀咕什麼呢?偷偷模模的!"
雪雁笑道︰"我倆見格格與那容大人聊的十分投機,只是不夠盡興,可有約再見面?"
懷袖先是回頭笑瞪了她倆個一眼,跟著又呡唇笑而不語,轉身直奔自己的繡樓而去。兩個丫頭見此情形,相互對望一眼,均模不著頭緒。只是早已瞧出,懷袖的心情似格外的好。
從紫禁城中出來,日已西偏,天邊鋪著玫瑰色的雲彩。容若與內閣學士顧貞觀還有和碩恭親王常寧邊走邊閑聊著出了午門,各自的僕從牽過馬,三人拱手相別。
容若從隨身侍從小安子手里接過韁繩,翻身上了馬。
揚鞭直奔位于後海的明府而去。回到府里,已經是掌燈時分,因在宮中與皇上議政時,湊巧蘇麻拉姑做了幾樣新式的點心,吃了幾塊點心此時也不覺餓,給額娘請了安,便獨自回書房去了。
回書房路過棲霞閣時,容若從旁側的池塘內,摘了幾朵含苞待放的蓮花,步入棲霞閣,抬起眼簾望去,正面牆上掛著一幅水墨丹青,畫上一位妙齡少婦,手中折了一只紅梅俏然立于水邊太湖石旁,眉睫柔美,只那雙眸之中,隱著功愁善恨。
容若將手中的蓮花輕輕地插在掛像前的瓷瓶內,目光深情注視著畫中的女子許久,轉身獨自向書房行去。
進了書房,侍女添好新茶,照例悄悄退出門外,屋內只剩下容若一人。走至書案前,容若突然想起下午時候,在尚書府里懷袖彈奏的那首曲子,忍不住淺笑。
這丫頭還挺有意思,生長于侯門府邸,居然敢彈這麼**宣嗔愛意的曲調,這份坦然心境,倒顯出幾分率真可愛。思及她今日的裝扮,容若已猜出應是主子身份。可那日大鬧紫鳳樓時,一副古道熱腸,竟全瞧不出她是貴府千金。
昔日拳腳,今日音律,一動一靜。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居然湊到一人身上,這樣的女子,不得不引人側目,容若不禁唇邊勾笑。
思及今日臨別時,她的動作,提起筆沾了墨汁,在紙上寫道︰"相逢不語,一朵芙蓉著秋雨。小暈紅潮,斜溜縫心只鳳翹。待將低喚,直為凝情恐人見。欲訴幽懷……"
寫至最後一句,容若略微沉思片刻,想起臨別時,懷袖取下鬢間玉簪,輕叩琴弦三下,隧提筆寫下︰「轉過回瀾叩玉釵。」
容若寫完成這首詞,待墨跡干透,折起來順手從書架上拿下元曲,翻到懷袖彈唱的那首馬致遠的《落梅風》一頁,將手書詞稿夾了進去,又將書放歸原處。
次日,因沒有大朝,康熙只在南書房議政,容若早早便出了宮。照例等在午門口的小安子,見容若今日步履急促,便問︰"主子今日今日可是有要緊事兒?"
容若扳鞍上馬道︰"先回府換下朝服,我今天在紫鳳樓約了人。"
小安子聞听,猜想主子如此匆忙,定是約了重要人物,絲毫不敢怠慢。
回府,喚侍從們迅速換裝妥當,容若回頭問小安子︰"現在什麼時辰了?"
小安子跑去看了眼中廳的大立鐘,回道︰"回主子,偶時一刻了。"容若想了想,道︰「備馬,去紫鳳樓!」
「!」小安子應聲向外跑出去。
初夏偶時,還沒到太陽最烈的時候,長安西街上人生秉沸,一早出來擺小吃攤的還沒撤,其他買賣行的車子也已出攤。小商販們都想趁著這一天中唯一涼爽的時辰,整幾個薄利小錢。
容若信馬閑步來到紫鳳樓門口,下了馬,店門口招呼客人的伙計都知他的身份,趕著過來牽馬墜蹬,招呼伺候。
走入廳堂,跑堂的大伙計跑過來熱情招呼道︰"容公子,今兒想坐哪個位置?我給您預備去。"
容若也不說話,只在樓下的各桌面上掃了一眼,徑自上了樓。大伙計小心翼翼尾隨于容若身後,隨時听侯差遣。
容若剛上樓來,目光便落在西面靠窗的一張桌上,淡笑著走了過去。
行至桌前,拉開椅子坐下,回頭對伙計說︰"一壺碧螺春,一盤時令鮮果,一盤芙蓉糕。"那大伙計應聲跑去預備。坐在懷袖旁邊的雪雁先瞧見容若上樓,興奮地拉了拉懷袖的衣襟。
懷袖先點過茶水,原本正望著窗外的街景嗑瓜子,回頭瞧見容若與自己同桌而坐,斥道︰「喂!誰叫你跟我坐同一桌的?」
伙計很快給容若上好了茶水點心,說了句︰"您的東西齊了,慢用哈!"轉身跑開了。
懷袖見容若不說話,只顧斟茶自飲,斥道︰"喂,我跟你說話呢!"
容若呷了口茶,也不看懷袖。輕描淡寫道︰"是你請我來的,反來問我?"雪雁听得驚詫,轉而笑望向懷袖,心道︰這倆人昨日果然有約,嗯,越來越有意思啦!
懷袖卻唇角隱隱勾動,噙笑反問︰"我什麼時候說了?"
容若見她笑的不懷好意,也笑道︰"昨天你自己說的。"
懷袖道︰「我說什麼了?我這麼說的?你倒是學一遍呀!」說罷,下巴一揚,斜眼睨著容若。雪雁听著迷糊,只覺著眼前倆人在打啞謎。又轉而望著容若。
容若也不著急,喝著茶,漫聲緩語說道︰「昨日,你用玉簪輕輕敲擊三下琴弦,指的正是‘偶中’時辰,而‘偶中’是清晨從太陽升起開始數的第三個時辰,便正是此刻。」說罷,從懷內取出一個黃金懷表,給懷袖看,時下果然是「偶中」。
此時,雪雁已經听得雲里霧里,一會兒「簪子」,一會兒又「三下」,這些跟時辰又有啥關系?她全不懂這倆人究竟說些什麼。
懷袖卻听得明白,心中仍不服又駁道︰「那為何是此處?」
容若聞听大笑,說道︰「你我交集之所除了這紫鳳樓還能有哪兒?難不成讓我去你府上尋你?」這一句,雪雁總算听得明白,也忍不住偷笑。
懷袖听見此問,紅了臉,垂下臉埋頭喝茶,悶不做聲。
其實,她昨日的心思,被容若揣度的絲毫不差,納蘭容若的心思縝密全出乎懷袖的意料之外。
"你今天約我出來,可是為還債的?"容若問道。
懷袖聞听他如此說,笑道︰"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器量如此狹窄,見面第一句就討債,全無君子風度!"
容若瞧了懷袖一眼,她今天又換成公子裝扮,口齒也比昨日伶俐,心想︰看來這丫頭的品性是隨著衣服的改變而改變的。想到此,容若忍不住笑起來。
懷袖見他莫名發笑,問︰"你笑什麼?"
"你不還債,我也不回答你的問題!"容若想逗她,轉而笑容收斂,垂目喝茶。
"哼!我就知道你氣量狹小,非君子!"懷袖怒斥了容若一句。
"我為何要在你面前做君子?"容若反問道。
"你……"懷袖一時被容若堵的說不出來,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抓了把瓜子猛嗑。
容若見她生氣,笑道︰"慢點兒,當心咬著舌頭。"此話一出,惹的雪雁「嗤嗤」地笑。
懷袖突然繡眉緊蹙,扔下手中的瓜子,用手捂住嘴。心想︰這個烏鴉嘴,果然咬了舌頭。
容若見懷袖面露痛苦之色,且手緊掩著口,趕忙關切道︰"真咬著舌頭了?怎麼這麼不小心!"說完,伸手掰下懷袖捂住嘴的手。"張開嘴,給我看看",容若說話時,一只手已托住懷袖的下巴細瞧,用拇指輕翻開懷袖唇,細致查看懷袖口中的傷。
雪雁見此一幕,眼內早已充盈著無限旖旎……
懷袖眼眸半瞌,隔著眼睫迷蒙中望見對面容若的臉。他神情儒雅,目光很專注,如昨日修琴時一樣。懷袖突然覺得,男人神情專注時的那份沉著,鎮靜,有種特殊的吸引力。
下顎和唇畔感覺著他手指溫和的暖,一點一點地,嘴里的疼痛仿佛已減輕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