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家里那麼窮,怎麼對這名牌好似還挺熟悉的樣子,難道真的是很虛榮?若是如此,校服丟了,又換了看起來就不像a貨的新衣服,還莫名其妙就有了三千塊錢
黃岩的想法登時拐遠了,臉色越來越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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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過一個年級,班級就會換教室,從高二升高三也是如此,隨弋昨天因為沒錢交學費,因此只報了個名便是走了,還真不知道教室換到了哪里,不過尋著門牌,她很快就找到了。
里面已經在上課,似乎還挺安靜的樣子,她沒有進去,而是坐在了教室外面平台的走廊椅子上,雖然高三期是復習為主,新書不多,不過真抱著其實也挺累人的。
順便把一大疊剛剛領來的書本放在旁側,隨弋一側目便是能看到高二二班敞開的門,里面的學生正專心听數學老師高有為的講課。
距離十一點半放學大概還有半個小時,隨弋隨手拿了一本書翻了翻,準備打發時間。
教室內略有動靜,隨著學生跟老師們的互動,這是一個象牙塔般的潔白世界,但是也充滿了競爭,優秀或是垃圾,涇渭分明,一次次的考試就是一個個戰場。
哪怕是家里最有權勢的子弟,對于學習成績,也總有一種寧願好也不願差的心思。
畢竟成績差,就等于對你個人智商的否定,哪個人樂意自己被別人看成傻瓜呢?
時間過得很快,隨弋的手指帶過一張張紙,翻頁聲清脆得劃過空氣像是撩過歲月蒼涼的面容,觸手溫涼。
「你不進去?」
忽然遮擋在隨弋面前的黑影也擋去了那溫暖的眼光,隨弋抬頭看他。
白皙面容,五官有些女氣的細致,皮膚很好,不過輪廓挺陽剛的,身高腿長,此刻站在大太陽下,略微彎了身子看她,背著光,金光浸染在他身上。
隨弋探手輕撫了下額側,一時間沒有作答,因為她在想著這個人是誰。
貌似以前在隔壁班門口偶然見過幾面,有點小印象。
隨弋沒說話,這個少年也就不吭聲了,眼里有些小郁悶,好像,她真的不知道自己?
真的假的!
「誒,你真不知道我?」
「嗯」
「」
她還真敢應啊!少年咬咬牙,正好瞥到隨弋手里翻過的化學書,嗯,已經翻過三分之一了?
他好像記得,她化學成績很差來著,是走馬觀花得隨便亂翻,還是
若是以前,他肯定會覺得是如此,不過經過昨天那件事,他還真不敢小看這個貌似人畜無害得女孩子。
挑了眉,正要說話
放學鈴聲響起之前,那數學老師高有為布置了幾道題目下去,出門想要喝口茶呼吸新鮮空氣,正好看見隨弋跟那少年。
他一愣,接著喊︰「隨弋,你不進來待在外面做什麼!快進來上課!」
「抱歉」隨弋抱起身邊的書本,越過他走向門口那邊,此刻放學鈴聲也響起了。
那少年怔了怔,皺皺眉,轉過身走向二班門口。
「你之前就在了?」
「嗯」
「為什麼不進來!不來上課?!」高有為語氣不大好,臉上滿是怒氣。
他潛意識以為隨弋是想逃課。
「會打擾你們」隨弋嘴里回得平淡,高有為跟後面跟上來的少年都是一愣。
怎麼說,這個理由有些出人意表,又有些理所應當。
隨弋一邊將胸前的書本稍稍抬了下,「老師,我可以進去了麼?」
「額?進去吧」老實說,隨弋這個回答,真真是讓高有為心中有氣又發不出來,有些哭笑不得。
他這是得感激她的善解人意?
不過心里還是受用的。
隨弋走進去的時候,不少人目光復雜。
主要是因為隨弋這個人很奇怪,屬于他們班級里的邊緣人士,低調安靜,成績中下,不出色,也不算是最差,但是外貌氣質又不差,屬于讓人不會太厭惡,但是也親近不起來的那種。
不過她今天缺課了大半天,這還是挺稀奇的。
「隨弋,你去哪了,以前可從不缺課的!」一人好奇得問,不過他做好了隨弋不回答的準備。
事實上,隨弋的人緣不大好,跟班里的人大多不熟,而且因為出身條件不好又極為冷淡的緣故,素來為班里人詬病。
清高什麼的,算是比較好的評價了。
「有點事」隨弋捧著書,目光一掃,發現教室內座位滿滿,這還真是一件挺讓人頭疼的事。
高有為走進來,拍拍桌子,阻止了這些學生放學時的躁動,「都安靜下,隨弋來上課了,你們座位都滿了?」
「是滿了誰讓她來得這麼晚啊我都以為她不來上學了」
「就是誒,隨弋,莫不是你搞到學費了?」
「哈,一天就弄到學費了?好能耐哦~~」
這些話,嘰嘰喳喳的,麻雀似的,但是言語並不友好,甚至有些齷蹉得深意。男孩子們倒還好,因為他們都盯著隨弋的臉,暗自嘀咕,丫的,以前就曉得她好看,卻不知道換了衣著之後會有煥然一新的感覺、
也是因為如此,這些女同學才不吝嗇自己的口舌吧。
隨弋垂了垂眼眸,徑直走向最後面,那里,有一個座位。
空的。
前桌的錢楓玲直接轉身,雙手環胸,挑著高眉眼,冷笑︰「誰讓你坐這里了?」
隨弋抬眼看她,心里想著這些人今天都很不對勁啊,怎麼忽然對她這麼敵意,難道是換了一身衣服的緣故?
盯了錢楓玲半響,隨弋的手一松,一大疊書本巋然墜落桌面!
不輕不重,卻很突然!
啪嗒,書本落在桌子上面,砸出了不小的動靜,險險抽回自己手掌的錢楓玲,臉有些白,怒意卡在喉嚨,正要爆發,卻看到隨弋忽然雙手壓在書本上,身子稍稍往前傾,縴長的身子傾斜著,清越明麗的眼眸淡淡凝著冷意,那目光,一寸一寸慢慢滑過的她臉。
像是刀,像是冰霜,又像是寒泉冷水。
讓她身體驀然冰涼起來。
「高中義務教育,國家法律規定,我還交了錢,進來學習,就算是學校似乎也得拿我當顧客對待,這個教室四十五個位置必然得有我一個,錢同學有意見麼?」
「」錢楓玲嘴唇有些抖,也許是有些難以反駁,更多的,還是害怕。
怎麼說隨弋也是在社會大染缸上混著的人,平日里接觸的也是黑暗一面,莫說昨晚還被人追殺過,那膽氣跟氣勢怎麼也不是這些未出象牙塔得學生可比。
不過這種氣勢也不過是半瞬,眨眼便是收了回來,隨弋看了她一眼,面色淡淡的,將一本本書籍有條有理得塞進抽屜里。
錢楓玲無言以對,其他學生一時間也沒說話,甚至收拾書包的人也一時間愣在那里,直到一個人走進教室,走到隨弋身邊,她看到隨弋,愣了下。
隨弋轉過頭看她,也是愣了下。
她是真沒想到旁邊這個位置是她。
顯然對方也有些訝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