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並沒有听清楚張蕾蕾說的是什麼,他雖然扶著她在走路,腦子里面卻在想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公務!整個人正處于一個晃神的狀態中。「啊,對不起,你說什麼?」
張蕾蕾輕輕地咬了咬下唇,聲若蚊蠅道,「算了,沒有听清楚就算了。」
朱由檢也不以為然,雖然實際上他的年紀也才剛剛滿十八歲,其實才十七歲而已,比這女孩也就是大了一歲兩歲,少女應該是和皇後周兒同年的,但他的心理年齡,這些人在他眼中都是小孩,只有皇後除外,他有時候知道自己對皇後是苛求的!卻又不知道為什麼控制不住自己,皇後永遠是他心中的妻子!他總是很渴望皇後以和自己夫唱婦隨,能夠體諒自己的心思,幫助自己,給自己溫暖!是以,雖然重生了一次,他卻無法再將皇後當成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了!對張蕾蕾則不同,他的以前的印象中沒有這個人,這是新近增加進來的。
「你為什麼要戴著一個面具?」張蕾蕾因為剛才朱由檢幫了自己,總是覺得這樣干巴巴的走路,不去理人,並不是應該的,大家閨秀總是很注意體諒別人的心意,雖然剛才沒有看見朱由檢的樣子,卻能夠感受出朱由檢對她的好感,女人的第六感總是特別的靈!
這回的朱由檢沒有出神,淡淡道,「因為我相貌丑陋,加上臉上不能見風,會起疹子。」
張蕾蕾同情的哦了一聲,聲音清澈恬靜,「沒有關系的,你心地好,這比什麼都重要,人的相貌並不是最重要的。」
朱由檢不知道該說什麼,「你不了解我,其實我也是一個壞人!」
張蕾蕾看了一眼朱由檢,「你不是壞人!我感覺的出來!你叫什麼名字?我看他們好像都很怕你,是你的官服只是一個七品官的官服,這是為什麼?」
朱由檢也看了一眼固執的少女,這個時候的女孩總是有些偏激的,什麼東西一旦認準了,總是愛往兩極化去幻想!「我叫做檢荀樓,是一個七品小旗,在錦衣衛當值,他們不是怕我,是怕了我身後的王公公。你以後如果有什麼困難,都以到王公公的府上來找我,我是王公公的傳令官。」
張蕾蕾的粉臉一紅,「我剛才是想告訴你,張蕾蕾是我的小名,其實我有一個學名的,我叫做張慧儀,我覺得像你這麼好的人,不應該再做官了,這樣的皇帝,這樣的朝廷,不值得你去為他賣命。」
「張慧儀。」朱由檢重復了一遍,這個時代的女人一般都只有一個小名,只有像是張嫣,周兒和張慧儀這樣的大戶人家的小姐才會有兩個名字,而男人一般都有表,字,有的夸張的還有號,所以動不動就報上字號!像是張慧儀這樣願意告訴自己閨名的,是對自己也有些好感的表示。
朱由檢不知道該怎麼勸導這個小姑娘,也許她父親的死,讓他對自己這個當皇帝的人特別的痛恨,緊跟著也痛恨這個朝廷!「做皇帝的人也有許多難言之隱和苦衷的,你的年紀還太小,以後長大了慢慢會懂的!朝廷*,民不聊生,這都不是一個剛剛登基的皇帝一個人的過錯。」
張慧儀的小嘴翹起,輕輕地掙月兌了朱由檢的懷抱,「我本來以為你心地善良才跟你說這些的,沒有想到你這麼愚忠,你來釋放我,應該知道我父親的事情吧?我父親為官清廉,數十年為朝廷克己奉公,幾次都差點被魏忠賢打入大獄!卻死在了這個大暴君的手上!這樣的皇帝還不壞嗎?」
張慧儀的身子虛弱,離開了朱由檢的懷抱,用玉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眼楮受到陽光的刺激,身體跟著晃了晃,朱由檢不得已,只好再次將她摟住。「行,他是壞皇帝,你爹爹是好官,你別說話了,早些回家歇息吧,他再壞也是皇帝,你總不能不要這個皇帝吧?」
張慧儀再次被朱由檢抱住,沒有掙扎,粉臉微微的紅了,輕輕道,「你真的這樣想的?你敢罵皇帝啊?即使不能不認這個皇帝,但是天下還是有許多事情以做的,至少以不進這樣的朝廷做官啊。」
朱由檢正色道,「做官不單單是為了皇帝,同時也是為了天下的蒼生,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相信你父親如果還活著的話,也會這樣對你說的。」
張慧儀有點想笑,嘴角微微的一揚,但是正在大喪期間,還是沒有心情笑出來,「最後一個問題,你多大了?听你說話的口氣,怎麼跟我爹爹差不多?好像四五十歲的人一般。」
朱由檢知道自己雖然戴著面具,但看起來並不大,「反正比你大,做你一個大哥,總是當得起的吧?」
張慧儀的粉臉又是一陣暈紅,芳心也不受控制的一熱!直覺得跳的好快!畢竟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雖然古代的女人早熟,但這樣的談話還是有些超越了男女之間的禮法了,古代沒有隨意的在男女之間認哥哥妹妹的說法,要麼就是情哥哥情妹妹!因此並沒有去接朱由檢的話茬。
朱由檢也實在是缺乏和女人獨處的經歷,和張慧儀說了一陣子話,卻讓原本極其壓抑的心情有了稍許的好轉,這樣的豆蔻年華,畢竟是人生中極其美妙的時刻!二十六歲的張嫣和十六歲的張慧儀都是朱由檢喜歡交談的對象!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歡成熟一些的女性還是稚女敕一些的女人。
談話由于這個大哥的稱謂而終結,朱由檢也沒有去找張慧儀說什麼,出了外宮,想著找一張轎子送張慧儀回家,卻才想起來京師還在戒嚴!哪里去找轎子?只得問大內侍衛借了一匹馬,將張慧儀扶著坐上去,自己牽著馬走。
一路無話的走在街上,張慧儀看見道路邊盡是持刀站立的五城兵馬司的差役,不斷的有錦衣衛和御林軍組成的聯合執法隊押著官員路過!小聲的問朱由檢,「檢荀樓,你說這是怎麼了啊?」
朱由檢輕輕地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也就是他親自護送,否則這女孩絕對一個人回不了家的。
朱由檢自己都沒有想過幾萬官員被雙規是什麼樣子的場面,只覺得整個京師死一般的寂靜!
有不服從的官員叫嚷一句,都是當時就被敲暈!大多數官員則都嚇得渾身抖!沒有一點聲息!朱由檢看見有幾個被架著的,已經昏死過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嚇死了?自己都開始懷疑起來,自己這樣鐵血的將幾萬官員同時雙規的做法到底是不是對的?不過這個時機選擇的話,朱由檢還是認為是正確的!京師外面偶爾傳來打殺的聲音,各處也漸或能夠看見翻滾的黑煙,反正京師中閑著也是生亂,這樣的寂靜倒是有些好處的!
如果見過了這樣的場面,還不知道雙規的厲害的官員,真是膽子能夠裝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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