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個官員來說,你再忠心,能力不夠也是枉然!尤其是中樞大臣!協助皇帝辦差,辦的都是關乎到國政的大事,能力是第一位的!當然,忠心也是需要的,而且很重要!非要在兩者中權衡出一個高下,還是能力,有能力以暫時用,酌情使用!光是忠心沒有能力,要怎麼用?
皇帝的心里,其實已經有幾個人選,在這樣的危難關頭,要的就是大膽啟用能夠推行他政策的人才!說穿了,就是有能力,同時也會揣摩皇帝的心意!
說的難听一點,就是那些很精明的一心想拍馬屁的人!皇帝的心里冒出來周延儒的名字,在後世被人說成是大奸臣,似乎他手里的大奸臣都特別的多!估計是因為亡國了的原因,自己不也經常被說成是大昏君嘛!
「不回宮了,去上書房,讓周延儒來上書房,朕要召見他。」皇帝在到了承乾宮之後,冒出來這麼一句。
王承恩是什麼心思,玲瓏心竅!玲瓏心!立即明白了皇帝要破格重用此人,只是想了半天都沒有這麼一個名字!周延儒此時還是一個五品小吏,在京畿重地根本不入流,王承恩當然想不起來,不過,他已經將牢牢的將這個名字記住了!「是。不過皇上,您還是多歇一陣吧?這些事情,不著急的。」
皇帝搖搖頭,「朕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再說朕又不出宮。」
王承恩不敢再勸,馬上吩咐了下去!
似乎只有在辦公的時候,才能夠讓自己得到心情的平靜!崇禎皇帝朱由檢在和曹化淳一起梳理了一遍這幾日的政務之後,心情好了許多,他是一個閑不住的人。王承恩幾乎是他的半個大腦和一只手,曹化淳幾乎是自己的半個大腦,他的具體想法,還需要曹化淳去設定,因為。他自認為自己的能力比哪個大臣都不如,自知之明的提高,也是崇禎皇帝朱由檢在重生後最大的改變!
人最怕的就是沒有自知之明!只要真實,正確的去面對自己的目前的能力和實力。才能夠幫助一個人看清楚自己,只有看清楚自己,才能夠清清楚楚的知道,那些事情有能力做,哪些事情該緩一緩的!
現在的問題是,他需要許多只手為自己辦事!光是有錦衣衛,有王承恩是不夠的!各級衙門需要人,京師中樞需要人!大明的最大問題,一是糧食,二是缺人。也以調過來看,反正這兩點都迫在眉睫。
周延儒只是一個禮部主事,沒有想過有一天居然能夠被皇帝直接召見!就在他到達上書房的時候,這事情已經轟動了整個京城的官場!
「萬歲萬歲萬萬歲,微臣周延儒奉旨面君。」周延儒恭恭敬敬的跪著磕頭。
崇禎皇帝朱由檢對這些人已經很了解了。也不用廢話什麼,也不用再去了解一遍,「周延儒,朕現在特準你為下個月考選令的副主考!你有什麼方法讓考選令能夠盡能多的為朝廷選拔出人才嗎?」
周延儒受寵若驚的听著皇上的話,他也才三十六歲,這在大明京師的官場,算是年輕人了!沒有想到皇帝上來就問自己這麼具體。這麼責任重大的事情!「微臣還沒有想過,以目前的情況看,應該大部分讀書人都抵制。」
崇禎皇帝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對周延儒的好感增加了幾分,能說實話。不浮夸!這就是一個干吏的首要條件!「你去吧,朕的要求只有一條,只要是能夠在考選令中及格!人數是越多越好!不問出身!辦好了這件差事,朕會破格提升你!」
周延儒又是一陣惶恐!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天恩猛然降臨到他的頭上。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高呼著萬歲,然後離開了宮廷。
出來紫荊城,周延儒才從暈眩中稍稍的清醒了一點點,細細體味著皇上剛才跟自己說過的每一個字!等到了中樞院的時候,已經有了主意。
周延儒先是拜訪了自己的頂頭上司錢謙益,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錢大人,皇上剛剛賞拔了下官為本次考選令的副主考。」
錢謙益正襟危坐在那里,看都沒有看周延儒一眼,對于忽然受到天恩賞拔的人,同僚和上司都是十分鄙夷和有戒備的,凡是一步步升上來的人,對待那些一步登天的人,心中的成見想而知!「那就恭喜周大人了,有什麼事情嗎?」
周延儒是外狂的個性!做事有股子大刀闊斧的狠勁,瞪了一眼六十多歲的錢謙益,並不去理會他傲慢的,門縫里面看人的態度,「錢大人,我是要把我的想法跟你和孫老大人說一下!皇上說考選令就是要多多的招用人才,現在沒有人報名,你們就在這里干坐著嗎?」
錢謙益也來了氣,瞪視著周延儒,且不說自己比他高了五級!在官場上面,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是五級!而且他的年紀也差不多比周延儒大一倍!站起身來,冷冷道,「周大人,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本大人現在還有其他公務!」
周延儒絕不是省油的燈,回敬了一個冷笑,「你有其他公務?你的意思是說,咱們禮部還有什麼事情比考選令要重要咯?那我馬上就上書皇上!參劾你一本!似你這般拿著俸祿不干事的人,就是皇上說的玩忽職守,就是瀆職!」
錢謙益差點沒有氣瘋掉,「你是什麼東西,我是萬歷初年的進士!你敢在本官這里擺譜?你去參劾!我也要參劾你藐視上官!似你這般小人,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路子,被皇上看上了!少在本大人這里玩這一套!」
兩個人越吵越大聲,將整個中樞院的人都驚動了!本來皇帝改組了京師的各級衙門,所有的各部都在一個衙門里面辦公!大家都不知道禮部生了什麼事情!孫慎行身為首輔,又是本次考選令的主考官,也被驚動了,這事兒需要他出面。
孫慎行邁著小方塊步,咳嗽了一聲,「都是朝廷命官,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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