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凌離開後,林溓走過我身邊,淡淡的瞥了我一眼。
陳子凌說要離開的時候,是林溓把他送出去的,門口處,不知道他們兩個說了些什麼,我只听見陳子凌爽快的笑了幾聲,然後是腳步離開的聲音。
郝菡不知道接了誰的一個電話,也早就離開了。
林溓回來的時候,眼神愈發陰沉。
我在心里不斷月復誹,天知道陳子凌到底跟林溓說了些什麼。
我實在很是懷疑,林溓不是坐在凳子上看電腦,就是看報紙,偶爾和我講一兩句話,都是,「喝水了。」「吃飯了。」「睡覺了。」
對于我與此無關的話題,他一概選擇無視,我真的快要抓狂了。
「林溓。」我看著他。
他頭都沒有抬一下,低頭看一本書。
「林溓!」我聲音大了些。
他依舊一動不動。
我心里氣得冒火,拿起枕頭朝他扔過去,我真希望我扔的不是枕頭,而是炸彈。////
枕頭落在他腳邊,他動了動,不緊不慢的將枕頭撿起來,走到我床邊,將枕套拆下來,枕芯放在床上。
他這樣的態度,我愈加氣結,抓起枕芯一把朝他扔過去,正好扔在他的臉上。
他一愣,大概沒想到我會這樣。
我也心里一顫,他有潔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把髒了的東西扔在他的臉上。
他猛地抬頭,看著我,不說話,眼神幽深,嘴唇緊緊抿著,我看得出,他真的生氣了。
「木曉,」他開口,語氣生冷,「你最好別讓我生氣。」
原本我心里有一絲不安,直到他說了這句話,我心里的怒氣「噌」的一下子竄了上來,我這人有個毛病,脾氣倔喜歡頂嘴,尤其是別人對我來硬的。
「呵,我讓你生氣怎麼了,有本事你弄死我,你不怕坐牢你現在就弄死我!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樂意,你管呢!」我冷冷的笑,壓抑著怒氣,只覺得心里有一堆火 里啪啦的爆開。
林溓的眼光愈發深沉。
「怎麼,不說話了,你啞巴啊!」我現在完全不怕他冷峻的顏色,他越是不說話,我心里越是生氣。
他走近我,捏住我的胳膊,生疼,我只看到他如墨般的眸子里有著絲絲怒火,卻冰冷。
我抬頭看他,目光倔強而鋒利,嘴角冷笑,「你想掐死我嗎,是啊,你早就想掐死我了吧,」我指著自己的脖子,倔強的仰頭看他,「掐啊,有本事你沖著這里掐!」
他猛的低頭,我腦袋一懵,只感到額頭被什麼重重的撞了一下,隨後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但是卻冰涼,像是冰冷的蛇一般,他的力氣像是在發泄,口腔里傳來一絲血腥味,咬的我生疼。
我猛然清醒過來,用力推開他,右手抬起,狠狠甩了他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響亮的聲音回響在病房里。
他依舊一副冷冷的樣子,卻帶著幾分嘲笑。
這讓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屈辱感。
他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的看我,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冷笑。
我只怔怔的看著他,唇上的疼痛感依舊存留著,口腔里還彌散著淡淡的血腥味。是疼痛喚醒了我,是啊,他早就不是曾經那個愛我的少年了。
我看著面前的男子,眉目俊朗,神情淡漠,心里猛然如泉般涌出一股酸澀與難過,我憑什麼,我憑什麼對著他生氣,他是我的誰?
我和他什麼關系都沒有,他出于認識的關系,留在這里照顧我,已經是莫大的慈悲。
心髒處傳來一股巨大的疼痛,眼神黯淡下來,我看著他,輕聲開口,「對不起。」
他走近我,帶著一股壓力,目光緊緊逼視著我,聲音冷淡,「木曉,你再說一邊,我是你的誰。」
我嘲笑,我笑的是自己,搖頭,「什麼都不是。」
他捏住我的手腕,手腕處傳來巨大的疼痛,像是要月兌臼一般。
「我曾經愛過的那個少年,他不會用這樣大的力氣傷害我。」我望著他,望著那個曾在我心里住了那麼多年的少年,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角,他的臉,那樣熟悉,卻又那樣陌生。心底深處有一個聲音在一遍又一遍的告訴我,‘木曉,醒醒吧。’
他早就已經,不是你愛的那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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