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愕,卻很快回過神來。////
林溓大步走過來,站在我面前,宋荷看了看我,又看看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起身離開,順便帶上了門。
病房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我看著他,看到他的白襯衣肩膀上,有些皺,我看到那里有一根長發。栗色的,很直很長的一根長發,陽光下反出淺色的光。
我看向別處,窗台上有今天早上護士送過來的一束花,淺色的玫瑰,置于一個細細的玻璃瓷瓶里,清水供養,半開的白色玫瑰。
「木曉。」我听到他在身後輕聲喊我。
我沒有應,也沒有看他。
我听到他的手機在響,「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看了你的日記,誰把你的長發盤起,誰為你做的嫁衣……」
他摁掉,沒過一分鐘,手機又響起來。
我閉著眼,這首歌,我曾听過,是多久以前呢。
好像是個冬天,那天,還下著大雪。似乎是班里的迎新晚會,我听到的這首歌。
那個時候,林溓穿著校服,我們的校服綠色和白色相間,像是一顆小白菜。不過在我眼里,林溓就算是顆白菜,也是最帥的那顆白菜。他唱這首歌,站在講台上。可是那天,忽然斷電了。
老師端來蠟燭,五毛錢一根的白色蠟燭,放在講台上一根,剩下的分給我們,幾個人簇在一起用一根。我依稀記得,燈光映著林溓的臉頰,他似乎在看著我,他站在講台上,沒有伴奏音樂,于是就清唱。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看了你的日記,誰把你的長發盤起,誰為你做的嫁衣……」
眼前的男子,和記憶中那個模糊的少年重疊在一起。
他就站在我面前,可是,我知道有些東西已經改變了,我知道那些改變了的東西,再也回不去了。
「木曉。」他喊我,依舊深情,像是來自遙遠天際的記憶,他眼眸間是心疼,與疲憊。
他伸手,靠近我,溫暖的大手在我臉頰上擦去淚水,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流了眼淚。
他握住我的手,手心傳來的溫度,一點點將我溫暖。
「你怎麼這麼傻。」他在我身側輕語,帶了幾分嘆息。
「你接電話吧。」我將手從他的手心抽出來,笑著仰起頭看他,「她在給你打電話吧。」
他沒有說話,我知道,是默認。
我轉過身去,躺下,把被子給自己蓋好,閉上眼楮。我看不到他的臉,我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可是,我知道,他現在一定在看著我。
一定在安靜的,看著我。
眼淚從眼角流下來,木曉,你們已經回不去了,他有了愛人,他已經不是曾經那個人了。
醒醒吧,我求你醒醒,好不好——
有兩天沒有更,我這里有些事情,抱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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