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著一樣的利益,承擔著一樣的罪惡。
「刺下去!刺下去!
這句話不斷在我的腦中叫囂,眼前的人有著不饒恕的罪惡,有罪之人必須受到懲罰,沒有人以用任何的借口逃月兌,這是神賦予我的職責,我將用手中的利刃穿透他腐爛的身軀,割下他被魔鬼迷惑的雙眼,為他清洗靈魂,帶來救贖,真正的救贖。」
高停略顯沉重地嘆了口氣,「打電話給顧眉吧。」
高停五人趕到梁超家里時,敲門後沒有人應答,但高停卻現了門鎖有被破壞的痕跡,門角處還有一點已經干涸的血跡,當即決定撞門進去。
門口的地上同樣有著一點點連續的血跡,一路延伸到房間深處,而這一路血跡終止的地方在客廳里的一把椅子,淺色的地板上血跡顯得格外的濃稠鮮艷。
椅子上坐著一個男人,上身用繩子綁在了椅背上,而他的雙手相握著放在胸前,手腕同樣用繩子綁住,向前傾,他的頭低垂著,頭頂抵在手上,已經死亡。
孫棟半蹲著歪著頭從下去看男人的臉,卻看到了滿臉的血和兩個空洞的眼眶。
「天吶!他的眼楮被挖掉了!」突如其來的視覺沖擊讓人高馬大一點都沒有準備的孫棟差點跌倒在地上,還好手馬上撐著地面,這才穩住了重心。
高停揉著眉心,「又是一個被挖眼的。」即使做了這麼多年警察,還是無法理解為什麼有這麼多人會采取這麼血腥殘暴的方式,而且這次還是一個接著一個。
雖然面部器官有殘缺,但還是以辨認身份,奚天翔對比了梁超的照片後起身對眾人道︰「以確定他就是我們要找的梁超。」
「怎麼他會死了?難道也是被金敏殺的?」孫棟心想都是男性,都被挖眼,就推斷出是金敏所殺。
奚天翔有些無語地看著孫棟,「孫棟你動點腦子,監控記錄梁超在前天中午11點20活著離開了金敏的家里,而金敏在下午2點多在家中被抓獲,期間根本沒有離開過,梁超不能是他殺害的。」
孫棟不好意思地抓抓頭,「也是哦,那會是誰呢?而且還和金敏采取的方式相同。」
「有區別。」高停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拿到鼻子前聞了聞,「金敏挖下眼球後放在了水里,而這里面裝的是消毒液。」
一直站在旁邊觀察的沐柒開口道︰「還有受害者的姿勢,雙手相合前傾,頭低垂,這是一種祈禱或者說懺悔贖罪的姿勢,而且被害者被刺數刀,存在過度傷害,如果被害者的姿勢真的代表懺悔,那麼凶手對于被害者所犯的罪過非常的痛恨。」
在房子里獨自轉了一圈的陸燁晃了回來,「凶手用工具撬開了門,那個時候梁超正在臥室睡覺,在床上直接被殺害,然後被挖眼,從客廳到門口的滴落下來血跡是凶手造成的,應該是凶器上的血,到了門口之後就被他收了起來,所以凶器並不在這里,而且凶器是凶手自己帶的。」陸燁又晃了晃手里的本子,「這是梁超的工作本,上面記錄的是和金敏談話中留下的信息,也是唯一的內容,從廚房的垃圾桶里放的外賣盒還有外賣單上他記錄的叫外賣的時間以看出,從金敏家回來之後他在家里分別叫了中飯和晚飯,並沒有再外出過。」
高停听完自己隊員的分析,開口問︰「你們覺得梁超的死和金敏的案子有關聯嗎?」
孫棟不是很肯定地道︰「有吧。」
「存在這種能性。」沐柒也不敢斷言。
「趁顧眉還沒到,先去查樓下的監控吧。」
孫棟立馬舉手,「隊長,我剛才看過了,樓下的監控根本就是壞的,不過我再去確定一下。」
十分鐘後,顧眉到了,一進門就嚷嚷著︰「我說什麼來著,你們見到死人的概率比見到活人的高多了。」
奚天翔淡定還擊,「那也沒你多。」
顧眉戴上手套走到梁超的尸體前,單手挑起他的下巴,「這點我承認。」
這個動作落在沐柒的眼楮實在有些怪異,她站在他旁邊,開口︰「顧哥,你是在挑逗尸體嗎?」
顧眉回頭瞪她,「沐柒你這個猥瑣的人,我這是為了看得更清楚!」
沐柒淡定地轉換了話題,「致命傷是哪處?」
顧眉又被轉移了注意力,「基本全是致命傷,頸部、心髒、月復部都有銳器刺入傷,死亡時間麼,在凌晨12點到1點之間,是死後被捆綁的。」
沐柒又問︰「挖眼的技術怎麼樣?」
顧眉最反感地就是落到他手上的尸體被人摧殘過,「沒有技術言,這是一種毀壞的行為!你看看這眼球破損成什麼樣了?巴拉巴拉巴拉……」
接下去的都是廢話,听到了重點的沐柒果斷轉身去找高停,「隊長,凶手非醫療方面的專業人士,挖眼並不熟練,相當粗糙。」
高停頷首,之後打電話給孫棟,「孫棟你去和小區的保安還有昨天深夜回來的居民了解一下,看看有沒有人看到疑的人員進出小區。」
掛了電話繼續道︰「顧眉你帶尸體回局里,我們去梁超工作的公司。」
***
梁超所工作的公司叫靈願,非常奇怪的名字,
靈願公司離梁超的住所車程在四十五分鐘,位于一座商務樓的四樓,玻璃門上貼著靈願兩個黑字,高停推門而入,坐在門口的前台小姐馬上掛上職業性的標準笑容。
「先生小姐是來咨詢業務的還是來應聘的?」
高停向她出示了證件,「警察,你們公司的負責人是哪位?」
「啊!您稍等,我去叫我們老板。」估計是第一次有警察找上門,前台小姐有些緊張,同手同腳地就走到里面去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三十出頭模樣的高瘦男人走了出來,西裝筆挺,現警察找上門,臉上倒是沒有太多的慌張,只有溫和的笑容,「我叫汪杰,警察同志找我有什麼事?」
高停上前出示了梁超的照片,「汪先生你好,你們這里有沒有一個叫梁超的員工?」
「梁超?抱歉,我讓前台查一下。」然後轉頭叫了那名前台小姐,「小馬。」
小馬馬上查了一下電腦的記錄,「老板,是有一個叫梁超的,不過今天不在公司。」
「警察同志是來找他的嗎,不巧,他今天不在。」
「我們知道他不在,他已經死了,被人殺害,我們來這里是想了解一下梁超的情況,你們公司從事的是什麼業務?」
汪杰帶著他們到門口的沙那里坐下,「我們這算是服務業,是比較新的一個行業,我自己給這個職業起了一個名字,叫亡靈傾訴師。」
「亡靈傾訴師?」高停他們沒一個听說過這個職業。
汪杰向他們解釋︰「對,不過不是听死者說話,而是傾听那些將要死亡或者想要自殺的人的故事。」
「哦,這樣緩解他們的痛苦或者勸說他們不要自殺,這倒是個不錯的職業。」高停心想這倒是以減少自殺的人數。
沒想到汪杰卻笑著否認了,「警察同志你誤解了,我們只是傾听者,勸說是心理專家的職責了。」
高停的臉色微微有些變了,聲音也沉了下來,「那你們如果遇到想要自殺的人是怎麼做的呢?」
汪杰簡短地回答︰「听完他們的故事,就是這樣。」
「也不會去報警嗎?」高停根本都沒想到居然還會有這種職業。
「這是雇主自己的選擇,我們無權干涉,我們做到雇主想要我們做的,收取報酬,就完成了這筆生意。」他是個商人,對汪杰來說,這就是生意,他開這家公司不是為了做慈善挽救生命去的,既然是做生意,滿足客戶,取得利益就是原則。
汪杰對于生命的冷漠顯然已經觸及到了高停的底線,對于警察來說,職責就是盡力挽救每一個人的生命,即使他想要自殺,但這同樣也是生命,選擇自殺能只是他的一時沖動,或許旁邊人的一句勸說就以改變結局,但他們卻選擇了漠視。
奚天翔知道高停在這種問題上最忍不了,再和對方交談下去估計會飆,于是換他繼續詢問︰「那梁超的辦公桌在哪?」
「他沒有辦公桌,因為他們都是一直在外面跑的。」
奚天翔︰「所以他這幾天沒有進過公司?」
「沒有。」
「那你們以查到梁超一共接了幾單這樣的業務嗎?」
「以。」汪杰回頭,「小馬你查一下。」
「就一個,在前天,雇主姓金。」顯然就是金敏。
這時沐柒開了口︰「公司在職的員工有多少人?」
「十幾個人,怎麼了?」
沐柒看著他,「把他們的姓名、聯系方式和住址打印一份給我們。」
汪杰眉頭微鎖,「你們要這些干什麼?」
「我勸你快點,如果不想你的公司真的成為陵園的話。」沐柒平時說話語速一直比較慢,不像陸燁經常是一連串話快速往外蹦,但這次她卻說得極快,「還有,我忍你很久了,是同志,不是同zi,是自殺,不是自sa,是專家,不是zuan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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