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定穿了一件黑色襯衣.外面一件灰色西裝.沒有打領帶.反而敞開了上面兩粒鈕扣.配上那張讓所有形容詞黯然失色的臉龐.怎一個「玉樹臨風」了得.
阿飛哥一直興奮難抑的表情.在凝視了羅定兩秒以後.疑惑地轉向了我︰「這位是.」
看慣了阿飛哥自信滿滿的樣子.實在不忍心看到他一臉的惶惑.我立即說︰「他就是公司……」
「保安.」羅定打斷了我的話.和阿飛哥的故作喧嘩完全不同.羅定的聲音並不高.卻自有一番氣勢︰「我就是她說的那個保安.」
羅定一邊氣定神閑地做著自我介紹.一邊極其自然地攬住了我的肩頭.攬肩頭的動作他做得很自然.自然到我瞬間恍惚掉了.
「……」好一會.阿飛哥才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然後抬手看了下.卻發現腕上沒表.只好尷尬地解釋道︰「走得匆忙.居然忘記帶表了……」
羅定很淡然地說︰「八點十分.」不知怎的.看到他抬腕看表的那個動作.居然讓我突然間有種買塊手表的沖動.
阿飛哥已經根本鎮定不了了︰「那個……那個……我……我還趕著上班……」他說話的時候目光已經完全飛到門外了.手則一直不停地擦著汗.
狼狽的樣子已經讓人不忍直視.我當即表示理解︰「你去吧.公務員都很忙的.」
阿飛哥當即像一尾極度渴水的魚一樣.迫不及待走向門外.好似外面的世界正是他渴求的池塘.
阿飛哥的車子剛一離開.羅定的手掌就及時地從我的肩頭抽離了.不失為一個謙謙君子.
可是就是這個謙謙君子.總愛莫名奇妙地給我設套.一會說為了我才搬家.一會又很巧合的在大半夜把我從護城河里撈起來……
我看了看羅定的眼楮.深邃如墨.卻又黑白分明.
羅定.他總得有所謀吧.
按照通常的邏輯分析.男人從女人這能謀得的不外乎是財色.可惜這兩點壓根說不通.首先.我這真的沒有什麼能夠讓人下得了手的財.其次.色字就更不沾邊了.在唐麗欣驚艷的容顏面前.壓根就沒有姿色平平的我什麼事.這不.唐麗欣都離職準備做賢內助了.
不是有所謀……
再不然.我就是踫到了一個人格分裂癥患者.
回想起前兩天手機新聞報上說有姑娘為自己整了三個**.再次證實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所以我這踫上一個人格分裂癥患者實在沒什麼稀奇的.
這個人格分裂患者說︰「想不到你什麼朋友都有.」
我說︰「是啊.不能光認識你這樣的人格分裂癥患者.總得認識點正常人吧.」
他雙手插在褲兜里.身姿挺拔.眉頭微蹙︰「人格分裂.」
「難道不是麼.」
「是不是都沒什麼關系.」
我說︰「怎麼講.」
「如果和那位一樣.才能算作正常人.倒不如做個人格分裂患者.」
「你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意思.」他臉上的表情不陰不晴.讓人看不清喜怒.「我的意思是說你品味很好.」
我真的生氣了.我說︰「羅定.我沒得罪你吧.你為什麼沒事總想刺激我一下呢.
我頓時頭皮發麻.某個信息終于刺激到我遲緩的大腦.以我們認識時間的長度來看.他這幾天出現在我面前的次數實在太多了.當然.今天這麼晚還出現在我家附近嫌疑就更大了.
我說︰「袁少……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他愣了一下.很快.笑著反問我︰「你希望我喜歡你麼.」
我說︰「你不能喜歡我.」
袁少看著我.表情有點嚴肅.我的那個預感更加強烈了.
雖然奔赴那一場闊少聚會時.我還大言不慚的打算把自己的終生大事一並解決了.可是現在.如果袁少真的跟我表白.那麼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袁少認真的有點過分了.
「說說我為什麼不能喜歡你.」
我托著下巴.想了半天.說︰「因為我挺喜歡你這個朋友.但僅限于朋友.」
他費解地看著我.似乎我的話很難理解.事實上.我自己都糊涂了.我想說的其實就是很簡單︰「我想和你做朋友.但不是男女朋友.」
這個表達應該很清楚了.我緊張的看著袁少.等待著他的回應.如果他不能接受.那麼我只能立刻在這下車.雖然霓虹燈依然閃爍.可是寂靜的馬路還是讓我忍不住緊張起來.
我的手已經握住了門把手.
「我也只想和你做朋友.但不是男女朋友.」袁少故意模仿我的語氣.
我終于松了一口氣.
車子重新發動起來.看著袁少的側影.我覺得其實紈褲子弟也挺可愛的.實際上.除了有錢.袁少身上並沒有半點紈褲子弟的特征.
許巍的聲音還在緩緩流淌著.那首《曾經的你》一直在不停地單曲循環著.我不禁側過臉.看了一眼身旁的大男孩︰「你受過傷麼.」
袁少像看一個小孩一樣看著我.點了點頭.
我微微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人為什麼要受傷呢.既然注定得不到.為什麼還要出現.」
「你還在想宋跡.」
「……」我沒有回答.我知道.關于我和杭跡.我還欠袁少一個解釋.畢竟.為了我.他和杭跡打了一架.可是.現在的我.真的還沒有豁達到可以從容地講述我和杭跡的過往.
好一會.我听見袁少說︰「是為了告誡我們要勇往直前.一直勇往直前……」
下車的時候.我有點恍惚.雖然腳下是一片平地.我整個人卻有一種說不清的暈眩.放眼望去.墨藍的天幕下.一棟棟歐式建築風格的別墅形成一片壯觀的別墅群.眼前的這一棟更為特別.前面是一整面的湖.
袁少從車上提下箱子.說︰「走吧.」
我說︰「等等.不是說了送我去酒店麼.」
「哪有這麼晚.一個女孩子住酒店的.」
我頭疼地指著眼前的別墅群︰「你家.」
「不是.」
我又問︰「度假村.酒店.」
他笑了︰「不是.」
我放心地點點頭.默默地跟上了他的腳步.我想.只要不是去他家.就不會見到他父母.自然就會省去很多被誤會的麻煩.不是酒店也不是度假村.我就自然也不用擔心需要支付高額的費用.
如果這里是酒店或者度假村.那麼我身上所有的錢.就算加上吳姐硬塞給我的那部分.只怕連一個晚上的費用都不夠.
門打開的時候.氣派的裝修就把我震懾住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高大上的房子.除了影視劇上的豪門家庭.
玄關處有兩雙拖鞋.都是男式的.
他把箱子放下.然後說︰「隨便換吧.」
如果這里是酒店或者度假村.那麼我身上所有的錢.就算加上吳姐硬塞給我的那部分.只怕連一個晚上的費用都不夠.
門打開的時候.氣派的裝修就把我震懾住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高大上的房子.除了影視劇上的豪門家庭.
玄關處有兩雙拖鞋.都是男式的.
他把箱子放下.然後說︰「隨便換吧.」
我換上一雙.鞋子很舒服.黑色的軟牛皮拖鞋.可惜.太大.大得像只小船.
袁少換上了另一雙棕色的.就提著我的箱子上了樓.
我淡淡地說︰「下次人格分裂前提前給我打個招呼.」說完.把保溫壺往他手里一塞.便走開了.
電梯門關上前.羅定擠了進來.晃了晃手上的保溫壺︰「給我的.」
明知故問.
我愛理不理地回了句︰「這里還有別人麼.」
他點了點頭.不再作聲.直直地看著電梯門.一路相安無事.
因為給羅定送早飯.又因為搭了阿飛哥的順風車.到得比較早.辦公室里空蕩蕩的.剛覺得辦公室太寂寥了.無法適應.鬧騰的手機鈴就歡快地叫了起來.
電話那頭.美甜說︰「我告訴你.夜不歸宿太久了啊.」
我一愣.想起來還沒告訴美甜.吳姐讓我重新回家住的事.我說︰「娘娘.奴婢今年二十二了.到了出宮的年紀了.我娘說.讓我早點回家找個好人家嫁了……」
「那你嫁了麼.」
「快了……最近一直在相著.」
美甜一副驚奇的口吻︰「你在相親.」
我說︰「是啊.要不回頭把你也帶上.反正女人年紀大了.總要嫁人的嘛.」
「不要.」美甜很果斷地拒絕了我︰「我有目標了.」
這個消息太震撼.真假難辨.以致于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半天.我才問了一句︰「娘娘.您確定這個消息可靠麼.散布謠言可不是好行為……」
「有誰會對自己的事情上瞎說.」自從工作以後.美甜越來越不淡定了.很輕易就會被我刺激到.
我說︰「這可不一定……」
「桑小羽.」美甜的忍耐度瞬間就被我激到要爆表的程度.
我立刻住了口.說︰「咱們換個話題吧.」
美甜說︰「你今天在公司麼.」
我苦笑了一下︰「娘娘.您當我是ceo來的啊.想不上班就不上班.」
「你在公司就好.今天我會去你們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