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陵雲
天元十八年,影國進犯,來勢洶洶,皇帝陵越御駕親征。
天元十八年,煜國大旱,有人傳皇後夜霜,乃是妖女,肚中胎兒乃是妖兒,不然怎會天下大旱,戰事連連。
煜國佔星師卻說,皇後肚中胎兒乃是天降奇才,身上肩負帶領煜國走向輝煌的重任,是一代神童,並非妖孩。
皇帝陵越听從佔星師的說法,煜國之內,只要有敢說皇後及其月復中胎兒的,殺無赦。
天元二十一年,皇後夜霜誕下皇女,天降祥瑞,大雨傾盆,給連旱三年的煜國帶來生機。皇帝陵越大赦天下,給剛生下的小皇女起名為陵雲。
天元二十二年,皇帝陵越說其將再不會娶妻。
天元三十年,皇後夜霜斃,舉國同悲。華貴妃墨幽病倒。
天元二十九年,大皇子陵翔十四歲,二皇子陵夷十三歲,小皇女陵雲八歲。
大皇子陵翔自小身子不好,平日里就喜歡呆在宮里念書。沒事就喜歡去國子監找太傅請教問題,國子監里的太傅都很喜歡陵翔,常常在陵越面前夸獎他。
二皇子陵夷自小天生神力,對書本類的從來不感興趣,因為他的生母早年喪命,他被交由華貴妃撫養。也許是缺少母愛,他對華貴妃極為纏繞,性子也便得敏感多疑。
相比而言,在陵夷的心里,華貴妃墨幽似乎更喜歡陵翔一些,總是會在陵翔去國子監讀書時,看看他。而對自己,她名下真正的兒子,除了最基本的關心,沒有多余一點點的愛護。自己去軍隊中訓練,從未見她看過一次。他討厭墨幽的眼神總在別人身上。
煜國皇城之中,皇子皇女在九歲前是有專門的太傅教導,九歲後皇子就上國子監,眾多太傅對皇子進行治國以及其他方面的教導。因為佔星師佔卜的結果,皇帝和佔星師一直決定在陵雲九歲時,也讓她上國子監。
而在天元二十九年,國子監中只有兩位皇子陵翔,陵夷。
一日,陵夷在國子監待得煩了,不顧太傅的阻攔就溜出去玩了。回來時,卻見父皇陵越在這國子監中看著陵翔讀書,不時還對陵翔贊許的笑笑,要知道父皇這樣的神情從來都沒有給過他呢。想著,有些吃味,不小心踩在枯樹葉上,引起了陵越的注意。
「進來。」陵越頗有威嚴的說。
陵越平日里雖是小霸王,但現在在父皇陵越面前還不敢造次,乖乖的進了國子監。
陵越看是他,立刻板起了臉,自己最不喜的就是這個兒子,不學無術也就算了,還經常和市井流氓混在一起,學一些不三不四的東西。打架什麼的是家常便飯,從來沒見他和他大哥一樣好好看書。
陵越皺了皺眉︰「太傅說你又沒上課,怎麼回事?」
陵夷有些支支吾吾︰「我我覺得太傅說的我都會了,我就出去玩了」
陵越不怒反笑︰「哦?那你把《為政經》給我背背。」他就不信,自己這個兒子能背出來。
果然,陵夷沉默了一會兒︰「我不會背。」
陵越把手里的書砸在他的臉上︰「你不是說你會麼?」
陵夷的拳頭攥的緊緊的,臉上是隱忍的表情。
「報。」一身黑衣的人,跪在陵越面前。
「說」
「二皇子今天在國子監上了一會課,就去了易妙樓」男子雙手抱拳,頭顱低垂,對陵越說。
易妙樓乃是煜國第一大青樓,而這男子則是陵越給陵夷的暗衛。
陵越听了更加生氣︰「小小年紀不知道學好,現在就去青樓,你怎麼不向你哥哥學學,你要有你哥哥一半我也就放心了,一個皇子去那煙花之地,成何體統。」
陵越說完還不解氣,總覺得要好好管教陵夷。
「魂侵。」
「臣在。」跪在地上的男子應道。
陵越指指陵夷︰「孺子不教,杖責二十。」
「諾」魂侵又叫上幾個暗衛,拉著陵夷去了外面,一時間國子監外,充滿了陵夷的鬼哭狼嚎。
陵夷是天生神力沒錯,只是他的**不帶防護功能,二十杖下來,晚上只能趴著睡了。
陵夷知道陵越不喜歡他,也從來沒有奢求過他的喜愛。只是不但自己的掛名母親對陵翔好,從來對他都是嚴厲的陵越也對陵翔好,他不服,憑什麼啊,他陵翔也是丫鬟生的,憑什麼就招那麼多人喜歡。
就這樣,陵夷恨上了陵翔,他甚至恨不得殺了他。
趴著睡了一晚,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第二日正午,陵越上完早朝就來到國子監查看陵翔和陵夷哥兩的學習情況。只見陵翔一直在安靜的看著《國術論》,而陵夷卻是看著昨日的《為政經》愣。罷了罷了,這兒子本就是個廢物,何必再管呢。
進了國子監,卻是一眼都不看陵夷,徑直走向陵翔︰「《國術論》看得怎麼樣啊?哪里不懂,父皇給你講講。」陵越用慈愛的眼神看著陵翔,要不是佔星師說陵雲會是下一任儲君,這儲君之位恐怕就是陵翔的了。只是這孩子安靜少語,與人無爭,其實是不適合皇家的。
「謝謝父皇,孩兒想先看看,再看不懂得再問父皇。」陵翔抬起頭看到陵越對他笑著,也回一個微笑。
‘孩子,倒不依賴別人的幫助,嗯,真不錯。’陵越對這孩子很是喜歡︰「申時,爹爹帶你去放風箏,現在我們去吃飯吧。」
說完,帶著陵翔走出了國子監,去到乾清宮陵越所居宮殿,一起吃午膳。連一個眼神都未曾給陵夷。
在生活里,最難受的不是被人罵,被人打,而是徹底的無視,當你這個人不存在。
陵夷現在就是這個感覺,是又能怎麼辦的,向自己這樣爹不疼娘不愛的人,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吧。垂頭喪氣的從國子監回到自己的寢宮峰莞宮,什麼東西也不吃,趴在床上。
趴了一會,一個黑影繞過所有在峰莞宮的守衛出現在陵夷的床前︰「你在苦惱什麼?」
陵夷听到陌生的聲音,頓時一驚,抬起頭,張嘴就要喊在宮外的侍衛。
黑影用手捂住他的嘴,嗤嗤的笑道︰「噓,不要害怕,我不是壞人。」陵夷使勁用手掰他的手,憑著他天生神力都無法將其掰動。
黑影頓了頓︰「現在你爹不管你,掛名的娘也不愛你,哦不,其實他們眼里就壓根沒有你這個人,呵呵」黑影低聲笑道。
陵夷掙扎的動作小了很多,被說中了心事,雙眼睫毛低垂眼神陰霾。
黑影用蠱惑的聲音說︰「你想要父母的寵愛麼,你想要獨一無二的關懷麼?現在你的狀況都是陵翔一手造成的,所以殺了他」
黑影似乎是知道現在松手陵夷也不會叫侍衛,松開捂住他嘴的手。
「殺了他。」陵夷無意識的跟著黑影念道。他的眼楮閃過一絲紅光。
「不不行他是我的兄弟殺了他父皇會更討厭我的。」陵夷突然清醒過來了。
「那麼他當你是兄弟麼?」黑影詭異的說。
「當吧」陵夷不確定的說,抬頭看著黑影,這黑影是個陌生男子,血紅色的頭,血紅色的眸子,本是俊美妖異的容貌,硬生生的多了一道疤。陵夷有些害怕︰「你是誰?」
男子回答他︰「我叫鬼霧,赤鬼宗二長老,以後會是你的師父。」
陵夷不是一個笨的孩子,他很機靈,下了床,在鬼霧面前磕了一個頭︰「師父。」
「既然你叫了我師父,那我就給你教點東西。」說完扔給陵夷一本冊子,身影一閃就消失在他面前。
陵夷拿起鬼霧給他的冊子,這冊子破破舊舊《鬼宗秘術》,他想起來赤鬼宗是什麼的時候欣喜若狂。赤鬼宗,煜國境內最大宗派,也是最強的。以鬼魅身形和行事作風聞名。亦正亦邪,傳言赤鬼宗有通鬼之術,能夠運用鬼魂之力,精通幻術,每一任宗主都是極為強大的存在。
翻開《鬼宗秘術》陵夷就修煉了起來。他不知道的是,邊修煉,他閉住的雙眸,紅光更甚,周身隱隱有黑氣冒出,這一修練就是一整晚。
一直到第二日的辰時才修煉完成,剛修煉完的陵夷感覺神清氣爽,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
帶著這種好心情,陵夷去了御花園。
從假山後面出來,就看到陵翔和景學士的千金景涼說話,也不急著過去,好奇心作祟,想听听他們在說什麼。
陵夷有一個秘密,他喜歡景涼。喜歡她高昂著頭像天鵝一樣走路的樣子,喜歡她會和自己說話的樣子。
只是陵夷在假山後看著他們,鬼霧在陵夷的後面,整個人隱藏在黑色的斗篷下面,蒼白而骨節分明的雙手從斗篷中伸出。雙手交叉食指拇指靠攏,結出一個手印,一團黑氣從手印中央逸出,鑽進陵夷的眼楮。但他絲毫沒有察覺,站在那里,看著他所謂的陵翔和景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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