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洗漱穿戴好,從寢房出來,慕蘇伸了伸懶腰,打了一個哈欠,而後睡眼朦朧的朝正堂走去。
渾身無力的趴在案桌上,慕蘇雙眸微閉著,一幅還未睡醒的模樣,旁邊的憐玉無奈的搖了搖頭,斟了一杯茶遞給她,道「小姐,都已經巳時了,你怎麼還無精打采的樣子?」
下巴枕在雙臂上,慕蘇眉頭蹙起,不滿的呢喃一聲,小聲嘀咕︰「憐玉,再讓我趴一會。」在現代,不到十二點,她是不會醒來的,如今十點鐘起來,已經超越極限了。
「小姐,最近和皇上的關系似乎好了許多。」
打了一個哈欠,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慕蘇的聲音顯得有些有氣無力,「哪有?還不是和以前一樣。」
她和傅琰,不掐架都算好了,關系變好?!太不實際了!
「還沒有?!小姐,前幾日皇上是差劉公公送來好多賞賜,見皇上還是對小姐挺上心的。」憐玉臉上浮現一絲笑意,打趣道。
「那是你小姐我應得的。」要不是她給傅琰出那麼多點子,幫他解決了一些問題,傅琰會那麼好心,賞東西給她?
一陣微風吹過,一股特殊的香味傳入鼻尖,慕蘇慢悠悠的從案桌上爬起來,抬眸看向擺放在正堂中央的香爐,香爐此時正冒著縷縷青煙,帶著絲絲特殊的香味,揉了揉眼楮,慕蘇詢問︰「憐玉,這燃的是什麼香?」
鳳儀宮平日從來不焚香,今日怎麼突然焚香了?
「小姐,這是皇上差劉公公送來的麝香。」憐玉回答。
麝香?慕蘇眉毛一掀,雙眸閃過一絲震驚,看著憐玉,聲調驟然變高,道︰「你說……這是傅琰差人送來的?」
憐玉微愣,而後錯愕的點了點頭。
這的確是皇上差劉公公送來的啊?是,小姐的臉色怎麼變得這麼難看?她說錯話了嗎?
「傅琰……好你個傅琰……」慕蘇冷哼一聲,雙手緊緊扣住木椅上的扶手,十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麝香,女人若是聞多了,以導致不孕!
甄嬛傳里頭,雍正帝為華妃特制了一種香料,名叫歡宜香,明著看起來是雍正帝獨寵華妃,實際上,香料里面添加了大量的麝香,這就是華妃為何一直懷不上孩子的原因!
傅琰,將麝香賞賜給她,到底安得什麼心?
「憐玉,將這玩意滅了,然後丟掉。」用手帕捂住口鼻,慕蘇眸色變得漆黑而幽深,帶著一抹陰沉,神色冷漠無比。
「小姐,不能丟,這是皇上賞賜的東西。」憐玉連連擺手,慌忙開口。
「叫你丟你便丟!還是你想看到,我這輩子都別想有身孕?!」右手猛然拍向案桌,出一聲巨大的踫撞聲,慕蘇語氣變得凝重起來。
听完慕蘇的話,憐玉臉色不禁慘白了幾分,小步跑到香爐邊,將香爐里面的麝香滅掉,而後將剩下的麝香用手帕小心包好,藏在衣袖里,準備晚上將東西埋在庭院的桂花樹下。
「憐玉,對不起,我不該朝你脾氣的。」慕蘇低眸,語氣帶著一絲內疚,這事和憐玉無關,她不該沖她火。
「沒事的,小姐,是麝香,為何會……」
「你記住,這東西聞久了,會使女人無法有孕,至于原因,你無需知道。」頓了頓,慕蘇嘆了一口氣,繼續道︰「憐玉,如果我哪天從宮里消失了,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突然從宮里消失?小姐不在宮里,還能去哪?」憐玉一愣,無奈的笑了笑,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憐玉,我的簪好像落在太醫院了,那個簪對我來說很重要。」低眸,慕蘇盯著手中的手帕,故意支開憐玉。
「那支玉簪嗎?憐玉這就去太醫院幫小姐找來。」想也沒想,憐玉便一口答應下來,轉身匆匆離開鳳儀宮。
看著憐玉漸漸消失的背影,慕蘇臉上帶著一絲愧疚,嘆了一口氣,暗道,憐玉對不起。
而後跑到寢房,將一沓厚厚的銀票往懷里塞,而後又取出幾支金簪和幾條紅瑪瑙項鏈揣進懷里。
攜帶好巨款,慕蘇朝門外走去。
前兩天,她無意間听到婉貴妃和一個侍衛正在密謀,將她秘密送出宮去,已報她奪取她鳳印之仇。于是,慕蘇便決定,順著婉貴妃這個陰謀,溜出宮玩一玩。
從她離開鳳儀宮的那刻起,便有道身影尾隨在她身後,她故意裝作不知道,就是為了找個偏僻的地方,好讓婉貴妃的人對她下手。能不能順利溜出宮,全靠後面的大哥了!
懷著這個目的,慕蘇不禁揚起一抹壞笑。
沒走幾分鐘,身影越靠越近,驀然,一個男子出現在慕蘇身後,手中拿著一條撒了迷藥的手帕,從後面勾住慕蘇的脖子,動作利落的將手帕捂住慕蘇的口鼻。
慕蘇掙扎了幾下,而後身體一軟,雙眸一閉,往後倒去。男子趕緊上前,將‘昏迷’的慕蘇打橫抱起,朝約好的地點走去。
……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頭頂傳來婉貴妃的聲音。
溫婉茹立在一輛馬車前,看著男子懷里‘昏迷不醒’的慕蘇,眸底閃過一絲狠毒,冷言道︰「將這個賤人雙手雙腳用繩子綁起來,然後丟到馬車上來。」
萬姝蝶,這個賤人,竟敢從她手中奪走鳳印,這口惡氣,叫她怎麼咽得下去?!!
听完婉貴妃的話,慕蘇不禁在心里低聲咒罵︰婉貴妃你這個小賤人!要不要這麼狠?!把她雙手雙腳捆綁起來,呆會她怎麼逃?!!
「娘娘,奴才用的是江湖上最霸道的迷藥醉生夢死,娘娘大放心,皇後娘娘在三個時辰內是不會醒來的!」男子開口,嘴角噙著一抹自負的笑容。
三個時辰內不會醒來?她現在不就好端端的嗎?!早在男子用手帕捂住她口鼻的前一秒,她便屏住了呼吸,從頭到尾,她便沒有聞過撒在手帕上的迷藥,又怎麼會中招呢?
「罷了,就這樣吧,量萬姝蝶也抵不住這迷藥的霸道!將她丟到馬車里來吧。」甩了甩手帕,溫婉茹臉上閃過一絲厭惡,在貼身太監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男子依言,將慕蘇抱到馬車里,將一塊絳色的布料蓋在慕蘇身上,而後退到馬車外,驅趕馬車。
……
還未靠近宮門,一個侍衛上前攔住馬車,厲聲道︰「停下!來者何人?請出示令牌!」
「馬車里面坐著婉貴妃娘娘,娘娘準備去宮外的福靈寺為皇上祈福!還不速速讓道?!!」男子眉毛上揚,低聲呵斥,語氣帶著一絲嚴厲。
「婉貴妃娘娘……」侍衛一陣錯愕。
這時,掀開車簾,美眸淡淡掃向馬車前的侍衛,帶著一絲冷漠,語氣不溫不火,「吳財,將令牌給他看。」
而後合上車簾,溫婉茹退回到馬車內,不再露面。
「原來是婉貴妃娘娘,奴才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還望婉貴妃娘娘不要怪罪。」侍衛訕訕的笑了笑,用衣袖抹了抹額前的汗珠,一臉的尷尬。
男子並未搭話,而是驅趕馬車朝宮外駛去。
……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慕蘇躺在里面,差點昏睡過去。打起精神,從衣袖掏出一條手帕,而後緩緩爬起來,拍了拍婉貴妃的肩膀。
溫婉茹下意識的往後看,慕蘇嘴角噙著一抹壞笑,對溫婉茹調皮的眨了眨眼楮,而後揮動手中的手帕,在她鼻尖一帶,快速的捂住婉貴妃的嘴巴,避免她出聲,驚動外面的男子。
不出一分鐘,溫婉茹雙眸一閉,身體癱軟在馬車里,徹底失去意識。
擺平好婉貴妃,慕蘇打算用同樣的招數對付趕車的男子,為了安全起見,避免男子在趕車的時候,與她生爭執,導致‘車禍’生,慕蘇故意輕咳幾聲,想要引起男子的注意。
「婉貴妃娘娘,怎麼了?」驀地,馬車突然停住,男子一臉疑惑的看向馬車內,臉上帶著一絲擔憂。
見馬車停了下來,慕蘇躡手躡腳的來到車簾面前,掀開一角,查看男子所在的位置,確定方位後,慕蘇捏緊手帕,動作利索的朝男子撲去,將手帕死死的捂住男子的口鼻。
將男子也放倒後,慕蘇拍了拍手,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而後抬腳,將昏迷不醒的男子一腳踹下馬車,男子在地上滾落了幾圈,而後停下。
而後又跑到馬車內,將溫婉茹從馬車里半拖半拉拽出來,雙手輕輕一推,將她從馬車上推下去。
似是覺得不解氣,慕蘇從馬車上跳下來,蹲在溫婉茹面前,啪啪就是幾巴掌,小聲嘀咕著,「小賤人,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陰我!」
而後,將溫婉茹拉到男子身邊,將男子的左臂放在溫婉茹腰間,而後又將溫婉茹的右腿搭在男子身上,維持一種極為曖/昧的姿勢。
看著睡在馬路上‘相親相愛’的兩人,慕蘇開懷大笑起來,心情也隨之變得順暢許多,回到馬車上,對溫婉茹擺了擺手,「小賤人,本姑娘走了,謝謝你帶我出宮,拜拜。」
江湖,本姑娘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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