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橙皇影帝 第43章 ——43

作者 ︰ 暗疾八素

第四十三章

摘星殿位偏而寂靜,人疏而清冷。

殿外冷雨磅礡,寒風悲鳴。

朦朧間听得宣樓遠遠的鐘音,敲了三下,隱在窗外呼嘯而過的寒風和敲在瓦楞上雨聲之中,遙遙而不真切。

一聲幽長嘆息,讓原本空蕩昏暗的內殿寢宮更添孤寂蕭瑟之氣,也將縈繞在男人心頭僅有期盼埋葬。

那嘆息之人鄰窗而坐,靜止仿若一尊泥像,他低垂著眼,濃密的睫毛被燭燈渲染,投下淺淺的影子。

燈下之人內穿了件殷紅顏色娟柔料子的里衣,領口相疊服帖,露出三分之一的白淨脖子,對比之下更是紅的更深沉,白的更透徹。雪白色繡獸袍的外面是件對襟襖甲,貝珠扣散開並未扣上,領口上的那一圈如雲般潔白又柔軟狐狸毛,在燈芯搖擺不定的光暈中泛著淡淡的金光。

公子,三更該歇了。

門外守夜宦官的聲音不輕不重拖著尾音傳到了屋里男人的耳里,仿若平靜的湖心投入巨石,他那雙半闔著形狀漂亮的眼楮,微微抬起,迎著光線,睫毛微顫卻不見太多情緒在其中。

男人突然猛的直起了身,腰上的環佩出清脆的撞擊聲。就在讓人誤以為先前的平靜蓄力只為了引出後續行動力的爆。

知道了。

卻只見男人閉上了眼楮。聲音干脆利落,如刀鋒入牆。

寢殿內的靜悄悄更顯得窗前廊外風雨的凶猛。

震淵不知自己維持相同的姿勢多久,只覺得從腿腳處開始慢慢向上爬的麻痹感蔓延至後腰。方才醒悟過來,這樣似曾相識的日子,仿佛已經一輩子。是了,昨日便是如此,前日也曾。

仔細想想從入住摘星殿到今不過短短數月,一向情感外露遲鈍的男人也漸漸了然,自己的周遭潛伏著一股變數,在他身後看不見的角落里醞釀著機會,然後趁他一個不留心悄無聲息將其連皮帶骨吞掉。

他已經不是那個飛揚跋扈到不一世鎮國將軍家的小公子了,那一身的孤傲桀驁如冷劍暗器早已被丟棄埋葬。就算如此男人依舊察覺到自己內里那蟄伏著的富家子弟天生的傲氣和自尊。

短短數月,足夠讓男人身心俱疲,他一心想要掙月兌牽制他自由的摘星殿,一邊又寂寞思念著那個人。

只是轉念間想起前日燒毀的,寫著‘開始肅清先帝遺留勢力’的密函,讓一邊折磨自己一邊焦慮父親處境的震淵更加的寢食難安。這兩股情緒合並如兩條死死交纏在一起的毒蛇迫使他想要見到袁嘉的心情變的更加的煎熬和難以忍受。

袁嘉!低著頭沉思的男人突然雙手扣緊死握,抓出泛白痕跡,他的雙目空洞無神,良久之後抬起了頭,無聲的笑了。

窗戶被推開,狂風混著冷雨頃刻灌滿于室,使得震淵身後的帷幔刺啦啦出哀鳴,燭火瞬間被風撲滅。

遠遠的望去廊下的那一排燈籠不知是沒人來掌燈,還是因風雨勢大澆灌濡濕了燈芯,漆黑黑一片。那從廊下起延伸出去的天地混為一片黑暗,讓人深陷其中看不見盡頭。

忽有星光點點在漆黑的風雨之中若隱若現,待男人反應過來那是燈籠星火之際,胸腔內混亂的心跳聲如雷鼓,轉瞬之間心念如大壩決堤水瀉千里後的終歸寧靜。

男人木然的關合了窗,轉身用火折子,將桌上的燈重新點亮。此時門外傳來說話聲。

請公子,即刻跪迎聖駕。

震淵面無表情低頭審視了自己一番,方才到了寢殿中央,面朝門俯身跪拜。

不消片刻只听的‘吱呀’一聲,門被人從外打開夜風侵入,帶著潮濕的味道。手執宮燈的侍女站了兩排,手上一溜的六菱宮燈的燈穗均佔了點雨水,有幾根黏在了一起。卻讓昏暗的寢宮變的亮堂,也不至于那麼的陰暗。

為何見了朕低著頭,進門的黑衣男人見了殿內光景便笑著,你何時這麼乖巧了?說話間上前了兩步作勢去扶。

那個男人的聲音還是和幾年幾個月前如出一轍,只是如今這看似調笑的玩笑話對震淵來說少了些情誼反多了些意味不明的蛛絲在里頭。

見俯首的男人維持著自己進門的姿勢紋絲不動,袁嘉收回了手,眼色冰冷,負手在背。退下。

將寢殿內多徐的燈重新掌上的侍女們紛紛跟隨這先前一行手持宮燈以及宦官統一行禮後關閉寢殿大門,退了出去。

你,抬起頭來。

俯首的男人,緩緩的抬起了頭,柔和的光線消融了男人那張日益消瘦而顯得氣色不佳的臉,光線的力量讓原本就俊美的臉龐越的順眼。袁嘉微微斂起眼眸子中被寒雨所侵蝕的冰涼,嘴角上揚,那一抹淺笑,牽動了整張臉的表情,更加的生動,他似乎因看的不夠清楚而俯-下-身細瞧許久不曾謀面的震淵。

四目相對,近到以呼吸相聞的距離,電光火石的瞬間那些從前的過往點滴閃現在袁嘉的腦海中,讓他一度失神。只是一個人孤獨地走了那麼長的路,那些被丟失的沿路標記,終歸要被遺忘。

直到嘴唇踫到柔軟的觸感,以及微小的疼痛感,才讓袁嘉回過神來。

卡——喊停的穆大導演面無表情,先休息十分鐘。說完這句話後站在一旁的編劇湊過身來,兩人便說起了話來。

穆染的話在落拓王的片場猶如聖旨,話音剛落就讓原本安靜的只有風聲的深夜拍攝現場,漸漸有了不同的人聲,立馬多了幾分人氣。

听到導演的聲音,施朗先是松了一口氣,接著又馬上懊惱不已,這是劇中全局震淵心境開始有實質性變化的一場戲。而它的重點就在于剛剛那個沒有親成功的蜻蜓點水之吻。它是這之前一系列情緒累計突變的關鍵點。明明對袁嘉抱有了警戒之心的震淵,卻又心甘情願屈起前身獻吻,除了是遵從自己內心的渴望,更標志著他將不再對袁嘉坦誠,有所保留。

面對面踫一下的吻戲其實不難,就算眼前之人是司徒遷徙也不會改變什麼,但事實勝于雄辯施朗已經ng了三次。

主要的原因是兩人配合的時機和角度的不對,不是只親到嘴角,就是只夠親到下巴,到了第三次直接是用力過猛牙齒磕到。

不好意思。在心里默默念叨著不能再ng的施朗一邊說著話一邊從跪著的地面起身,對著眼前伸手拉他起來的黑衣男子小聲的詢問了句,你的下巴沒事吧。

應該比你的牙齒好點。司徒遷徙淡淡的回了一句,看不出是否有因此事惱火。

舌忝了舌忝牙齒的施朗剛想說什麼就被上來的補妝的化妝師隔了開來,不過好在片場的化妝師習慣了快節奏動作都極快,三兩下就搞定。

就在施朗決定要開口說點什麼不至于讓這十分鐘過于難捱卻被對方搶先了一步。

去那邊說會話吧。

對于司徒遷徙的主動邀約,施朗除了感到意外之外,內心還有股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喜悅,這話該怎麼說呢,好像自打上個月將對方不小心推了一把之後,至今除了片場對手戲間的對白外,他的這個師弟就沒有主動和他說過一句。

倒不是非要司徒和他說什麼,畢竟兩人的關系說好點也就是共演,扯遠點日後遇到也不過是多見過幾面的陌生人而已。只是司徒那前後待人的明顯反差讓施朗懷疑,是不是在不經意間自己已經得罪過他了。

想想以前能和他相熟是托了恩師的福,否則按照司徒遷徙和施朗這麼不同的人生軌跡和興趣愛好根本難以湊到一塊。更不用說此時在圈內,他和司徒地位懸殊,單從性格來說就難以有交集,怎麼還會有機會做朋友。

不過自從某一天想清楚決定以後要走的路後,施朗也就格外的珍惜這次的共演機會。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把司徒遷徙當做比朋友更深一層,與血更淡一些的存在。

而不否認的是結識司徒遷徙對身在圈中的施朗來說也只會有好處,這是一個毋庸置疑的現實。

這些日子都是他們陪你來,經紀人呢?

啊。沒想到對方第一句話竟然還真的是嘮家常,稍微有點出神施朗反應遲了兩秒,哦,他,有點事,月底的時候就先回去了。

司徒听了也就沒有細問,兩人便默不作聲繞過地面上那些各式電線插座,到了片場的窗戶邊,而這一扇的位置就是剛剛施朗推開的那個位置。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司徒突然問道。

垂著腦袋的施朗笑笑,不覺得。

對于對方那明顯過快的回答,除了言不由衷的理由外司徒想不出還能有什麼比它更快,真的。

冬夜雖已深沉,卻和先前的不一樣,牆上的月歷又翻到了最後一張。

漆黑的廊外因站了好些提著宮燈飾演侍女的群眾演員而顯得鮮趣活潑。因場景需要的人工降雨,讓窗外濕漉漉的一片,有風拂面吹來的時候,帶著小針扎肌膚之痛的寒意。

真的。

雖奇怪對方執著這句話的意義,但相對于其他人而多一點了解司徒的施朗還是將自己的答案重復了一次。施朗將被風吹到臉上的頭重新撩到回耳後,接著習慣性轉臉看著和自己說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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