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你的。」簡尤沉聲道︰「我正在查照片里的那個男人的身份,還有各個電視台的信息來源,照片我發到你手機了,你看看。」
謝鐸銳臉色迅速黑了下來,他看了眼謝如安,發現謝如安瞪大眼一臉受到驚嚇的樣子,連忙把手機換到了另一邊。
「警方的人一大早就來了公司門口守著,剛向媒體解釋了洗錢的事情,床照就來了,」簡尤揉了揉額頭,道︰「這事兒暫時也說不清是競爭對手還是針對謝家,我會往下查,但是你知道,因為我和至衡的事情,看到這份報紙……我們家老爺子絕對不會幫忙。」
「這很明顯是圈里的陰毒方法,我心里有數。」謝鐸銳冷笑道︰「你先查照片,照片肯定是造假的,無論做的多麼逼真,只要是假的就肯定會有漏洞,我會跟郭飛打個招呼,郭飛會過來跟你聯系。」
「行,你心里有數就行了,公司里的事情我會安排好,你那邊怎麼樣了?我上午听說稽查組的周先有出車禍了?」
紅燈跳過,謝鐸銳穩當地開車,道︰「我今天上午剛見過顧老,現在顧老的人跟我一起。」
簡尤松了口氣,臨了又囑咐道︰「這事兒肯定是瞞不過去,你好好跟小安說說,他雖然拍戲拍了那麼多年,但是這些事情……他見到也說不定會誤會。」
謝鐸銳點點頭,凝眸看了謝如安一眼,發現這孩子居然額頭上出了一層虛汗,他心里咯 一下,道︰「我明白,先掛了。」
掛斷電話之後,謝鐸銳深吸了兩口氣,空出一只手握住了謝如安發顫的手,接著戴上藍牙耳機給郭飛打了電話,想了想又給翟行也招呼了一聲,家里……謝鐸銳想到就頭疼,雖然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但是這種事情跟長輩說起來,還是略顯尷尬。
其實謝鐸銳還真沒怎麼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和謝家現在面臨的麻煩相比這都根本不算事,娛樂新聞而已,只要找到證據再稍作引導,輿論立刻就會轉向與現狀完全相反的方向,只是時間問題。
他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他,可是他在乎謝家的名聲,在乎謝如安的感覺。
這事兒是誰動的手他心里有譜,謝鐸銳冷笑,他從來不是個好人,既然對方能做到這份上,也就休怪他不客氣了。
謝如安手心里一層層地冒著冷汗,他幾乎覺得心髒都要跳出胸膛了,本以為已經遺忘的噩夢突然之間再次出現在他的生活之間。
他只听到謝鐸銳說了那兩句,就已經想象出了所有的劇情,因為這些事情,上輩子都曾經真實地出現過。
程嘉澍……程嘉澍!
謝鐸銳手掌干燥溫暖,謝如安埋著頭,眼神陰沉,他恨程嘉澍恨到了骨子里,可是六年前程嘉澍所做的事情不足以讓他償命,謝如安原本還期盼著他年紀也不算大,或許那一次之後就會收斂,可是他太小看程嘉澍了,沒想到竟然是給了這個變態卷土重來的機會。
上輩子的事情還歷歷在目,插在謝鐸銳胸口的那一刀他永世也不敢忘記,幾乎已經成了他的心魔,他一定會殺了程嘉澍,只有程嘉澍死了,這一切才會真的結束。
可是……謝如安驚惶地抬頭看向謝鐸銳。
可是謝鐸銳並不知道,謝如安知道這些年謝鐸銳一直監控著程嘉澍,他不知道程嘉澍是如何逃月兌謝鐸銳的眼線的,但是他做到了,程嘉澍必然不會親自動手留下把柄,再聯系上最近的一系列事情,沒有切實的證據,謝鐸銳是不會相信的。
他要怎麼讓謝鐸銳知道?難道要告訴他,這些事我都親身經歷過嗎?
謝鐸銳會把他當成瘋子,當成變態吧。
謝如安想到那樣的場景,就覺得心里一空,他嘴里漫起無盡的苦意,不由自主地反手握緊了謝鐸銳的手。
他手心里全是冷汗,謝鐸銳一愣,不由地轉頭看謝如安。
剛開始以為謝如安的反常是因為听到了床照的事情,顧老的人和他在一起,他不好在路上耽擱他們的時間,本準備回家之後再向他解釋,但是現在看來,不像。
謝如安不是在生氣,他是在害怕。
謝鐸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在害怕什麼呢?
車上兩人各懷心思,很快就回了家,謝老爺子在書房,謝宏聞和宋瑞琴出去了,祝小芸和謝瑩秀坐在一起,看到他們之後猛然站起了身,謝信然和謝鈺豪窩在另一邊,面紅耳赤地不知道在爭吵什麼。
打過招呼之後,劉岩將他帶來的人做了安排,一部分留在了謝家老宅,一部分讓他們跟著謝鐸銳,接著他上樓去見了謝秦。
劉岩代表著顧老的意思,顧老和謝老爺子想必有好些事情要說,謝鐸銳有事要和老爺子說也只能忍著了。
「這是康成偷偷交給我藏起來的那份文件,」祝小芸道︰「剛出事的時候來了人把家里翻了個底朝天,這份文件倒是沒人找到,你快看看有沒有用。」
不知道為什麼,謝鐸銳拿著那份文件,突然就有一種那些人在謝康成家翻天覆地,也是在找這個東西,謝鐸銳翻開看了兩眼,神色一緊,抬眸問道︰「二嬸,你看過這個了嗎?」
「沒有,我找到就拿過來了,」祝小芸神色惶恐,「有什麼問題嗎?」
謝鐸銳緊緊地和她對視幾秒,確定她沒有說謊,這才合上文件,揉了揉眉頭,「這份東西很重要,之後無論是誰問起來,你和謝鈺豪都要說沒見過。」
祝小芸大為緊張,差點沒站穩,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這個是真的,最後再證明了二叔確實與犯罪團伙無關,那麼……」謝鐸銳道︰「二叔至少不會面臨死刑。」
大家都是一喜,卻又听謝鐸銳道︰「無期徒刑的可能性很大。」
謝鐸銳和宋瑞琴深深地對視一眼,道︰「媽,幫我聯系張律師吧,順便把這份文件交給他,這場官司得由他老人家親自出馬了。」
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宋瑞琴心里還裝著剛才在電視上看到的新聞,但是一听謝鐸銳這麼說立刻嚴肅下來,接過文件一看臉色更是白了兩分,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立刻披上外套道︰「好,我親自去張老先生家。」
「這樣最好,」謝鐸銳點頭,叫了兩個劉岩帶來的人,「你們跟著夫人。」
宋瑞琴很快走了,謝鐸銳對謝康成一家人都沒有任何好感,但是看著祝小芸驚恐又崩潰的樣子還是心理一軟,安慰道︰「放心吧,最後會沒事的。」
謝信然原本想和謝如安說幾句話,但是看著謝如安神色恍惚的樣子一愣,接著看向一直牽著謝如安的謝鐸銳,叫道︰「大哥,沒事吧?」
謝鐸銳在心底嘆了口氣,被這一灘接著一灘的事搞得頭暈,他勉強沖謝信然笑了笑,「沒事,放心,你和謝鈺豪待在樓下就好,我還有事兒要和小安說,先上去了。」
謝信然點點頭,謝鐸銳又拍了拍他的背,把人拉過來輕聲道︰「好好安慰二嬸,沒事都別出去,要是謝鈺豪要鬧,我在家你就叫我,我不在家你就叫爺爺,無論如何別讓他出去。」
謝信然心里一動,點頭道︰「大哥放心,我知道了。」
好歹弟弟這輩除了自家寶貝還有個稱心的,謝鐸銳帶著魂不守舍的謝如安去了樓上,進了臥室之後直接鎖上了門。
都這樣了謝如安還一副恍恍惚惚的樣子,呆愣愣的看著他,謝鐸銳哭笑不得地將他推到床邊坐下,「怎麼了?生氣了?」
謝如安抿抿唇,看著蹲在身前的人沒說話。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你也算小半個圈里人,這種把戲你還不清楚嗎?」謝鐸銳心軟,柔聲道︰「新聞是真的,照片是假的,那個男人我完全不認識,我是無辜的。」
謝如安眨眨眼,心里一跳,還是沒說話。
謝鐸銳湊近他,壓低聲音道︰「你哥哥我被人陷害了,你怎麼還能沖我生氣呢?再說了,寶貝,我喜歡誰你不清楚嗎?」
……
謝如安︰「……」他感覺自己滿腔的恐懼和憂慮都喂了狗。
謝鐸銳看他目瞪口呆的樣子失笑,捏了捏他的臉坐到他旁邊,「現在不出神了吧?」
「……」
謝如安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謝鐸銳給調戲了,頓時面紅耳赤,滿心都是怪異的感覺,卻又忍不住咧開嘴角。
「笨蛋,」謝鐸銳抱住他,柔聲安慰道︰「這事兒你別放在心上,別影響自己的心情,我很快就可以解決的,你放心。」
謝如安心里一動,拉住謝鐸銳的手問道︰「哥,你覺得這事兒是誰做的?」
謝鐸銳神色陰沉下來,冷笑道︰「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不少,但是這麼迫切落井下石的,恐怕只有一個人選了。」
盛榮娛樂,盛天啟。
謝如安目光一閃,猶豫道︰「哥……你有沒有想過,別的可能性?」
「什麼別的可能性?」謝鐸銳嗤笑一聲︰「這批人和對付謝家的不是一批,那些人……恐怕不屑于用這樣的方式達到目的,別的人,目前除了盛天啟那老頭子,還有人這麼想搞垮我嗎?」
那個名字就在嘴邊,謝如安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他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件事是程嘉澍動的手腳,難道能說一切只是他的猜測嗎?
謝鐸銳意識到了謝如安的不對勁,以為他還在為這件事煩心,謝鐸銳設身處地想了想,要是突然有人偽造了謝如安和誰的床照發出來,他可能會氣得恨不得撕了那個人,指定也不會因為謝如安的幾句勸就熄了怒火。
謝鐸銳捏了捏他的臉蛋,在他側臉上親了親,嘆氣道︰「行了行了,別生氣了,我這些天事情太多,你別跟我鬧小脾氣,我都要頭疼死了。」
謝如安心里難受得要命,糾結得幾乎要嘔出一口血來,忍不住抱住了謝鐸銳。
謝鐸銳失笑,拍了拍他的背,「再過幾個月就要成年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是要和我撒嬌嗎?」
謝鐸銳知道謝如安沒有真的生氣,只是有點小脾氣想讓自己哄哄他,謝鐸銳也樂得逗孩子,就當是放松了。
之後的事情步上了正軌,追查通緝犯的事情交給了顧老,有了顧老在,剛剛動手傷了周先有的那邊突然就停了下來,什麼動作都沒有了,看來對顧老相當忌諱。
唯一的麻煩就是,謝如安堅持要親自去公司研究照片,謝鐸銳說了好幾次也不听,最後他也無法了,只能提前和簡尤打了電話,讓顧老的人把謝如安送去了公司。
謝鐸銳哭笑不得,沒想到這孩子醋勁還挺大。
下午,謝鐸銳去醫院看了周先有,周先有還在重癥監護室,仍處于昏迷之中,尚未月兌離生命危險,周先有除了妻子之外,還有一個三歲的兒子,謝鐸銳看著乖巧地趴在監護室玻璃門外看著爸爸的可愛小男孩兒,想到了謝如安。
「嫂子,你放心,謝家會承擔周隊長所有的醫療費用,如果周隊長有什麼事,謝家會負責把孩子養大,」謝鐸銳嘆了口氣,承諾道︰「絕對不會讓孩子,讓周隊長受任何委屈。」
周隊長的妻子對周先有的事情大概有所了解,聞言沒有說話,只是眼圈更紅了一點。
謝鐸銳沒有待多久,準備走的時候,周先有的妻子突然道︰「不管先前如何,請一定要查出害先有的人,將他繩之于法,他兒子才這麼小,如果先有真的走了,我總得告訴孩子,他爸爸死得不冤枉。」
「孩子還太小,他們的世界黑白分明,」周先有的妻子抬起頭看著謝鐸銳道︰「謝公子懂我的意思嗎?」
謝鐸銳目光一凝,鄭重點頭,「嫂子你放心。」
第二天清晨六點,謝鐸銳被一個電話驚醒,打電話的人是顧老那邊負責追查的人。
「謝公子,人找到了,我們現在在x南,立刻就把人帶回來。」
謝鐸銳頓時清醒過來,他隨手披上大衣快步走到窗台,道︰「你們原地不動,注意安全,我馬上過來,他們狀態如何?」
讓他們把人帶回來風險太大,謝鐸銳怕路途中出什麼岔子,還是自己親自去親自帶回來比較保險。
「好的,我們的人會接應您,他們狀態還行,死不了。」
死不了就行了,謝鐸銳大大地舒出了一口氣,掛斷電話之後立刻行動起來,他這麼大的動作肯定是瞞不了的,他也干脆就不再遮掩,直接請示了謝秦,謝老爺子當機立斷安排了直升飛機,謝鐸銳帶著顧老的人飛去了x南。
臨走前謝鐸銳還沒忘記給謝如安寫了張紙條壓在了床頭櫃上,幸好謝如安第二天起床就要去公司,即使自己不告而別,也不會有精力鬧脾氣。
上飛機之後,那兩個男人的資料也隨即送到了謝鐸銳的手里。
兩個男人分別叫王青和李輝,今年四十歲出頭,跟著老大混了十來年,一個家里有個七十多歲的老母,一個家里都死光了,只剩下自己一根獨苗,老大倒台之後,他們連夜帶著手里所有的毒品和錢坐汽車逃到了x南,想要偷渡出境,結果計劃還沒來得及做完整,就被顧老的人逮住了。
直升機剛到地方,轟鳴聲還未完全消失,顧老的人就就迎了上來,也不多說話,直接帶著謝鐸銳就往關押王青李輝的地方走。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明亮了。
顧老的人是在當地某個小山村找到他們的,找到之後立刻帶到了自己的地盤,那是個小院子,看起來與周圍其他的院子別無二致,謝鐸銳一靠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這里格外的安靜,沒有一絲蟲鳴鳥叫聲,在暗暗提醒著所有人,這里和其他地方不一樣。
顧老安排的人到底是什麼背景謝鐸銳沒有問過也沒有調查過,是黑是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能辦成事。
進屋之後,有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從里屋出來,看到謝鐸銳之後點點頭,「謝公子?我已經安排好了,您立刻就可以見他們,問完之後,是移交上去還是就地解決,您說,我們都能給您辦得干淨利落。」
謝鐸銳和他握手,將手里的東西不動聲色地遞給了刀疤男,兩人相視一笑。
刀疤男帶著謝鐸銳七拐八拐下了地下室,謝鐸銳這才發現這個外表普通平常的院子里另有乾坤,推開地下室的門,地下室也講究地用防彈玻璃門隔開了,玻璃門的另一面,王青和劉輝蹲在地上抬頭看著他們。
謝鐸銳眼神一冷,和刀疤男對視一眼,男人出去了。
一個小時之後,謝鐸銳從里面出來了,他神色緩和了很多,不出他所料,謝康成並沒有參與販毒,據王青和劉輝所言,謝康成只是他們的一個買主而已,至于誰在背後搞鬼想要陷害謝康成,這就是自家老爺子和老爸要解決的問題了。
謝鐸銳揉了揉額角,這下老爺子可以松一口氣了。
老爺子這兩年身體越來越不好,這事兒老爺子雖嘴里說是相信謝康成,但是心里著實是憋了一口氣的,謝鐸銳之前一直隱隱擔心要是謝康成真的販毒了,老爺子會撐不過去,就算是這次撐過去了,那一口氣憋在心里也太傷身體了。
刀疤男立刻走過來,「謝公子,結束了?」
「嗯,」謝鐸銳沖他笑笑︰「人我現在就帶走。」
「好,沒問題。」刀疤男道︰「謝公子先休息一會兒,喝杯茶,我們會立刻安排。」
謝鐸銳得到確切消息之後立刻知會了謝老爺子,他怕遲則生變,哪里還有喝茶的心思,幾乎所有事情都要求快速,當天下午就帶著人回到了京城。
謝秦在京城縱橫了十幾年,人脈深廣,在最初的一天之後,很快就重新掌握住了局勢,加上簡家郭家翟家的聯合施壓,上面早就有些扛不住了,另一邊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兩相比較之下勉強維持著平衡,再直到顧老站了出來,局勢終于倒向了謝家。
謝家的意思只有一個︰嚴查。
不姑息包容自家人的任何違法犯罪行為,但也不能容忍別人的栽贓陷害,謝家人自己先站了出來,如此義正言辭毫無偏頗,旁人再有話也要好好斟酌一番才好說。
謝秦對謝康成的事情有了了解,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將事情完全交給了謝鐸銳和張律師,自己將所有精力都放到了政敵上。
有了王青和李輝的證詞,再加上謝鐸銳提供的那筆資金的材料,謝康成終于洗月兌了嫌疑,等待他的將是數額巨大的經濟犯罪指控。
謝鐸銳忙活了一天,也沒顧得上和謝如安聯系,他原本以為謝如安早就回家了,沒想到他晚上回到家的時候,謝如安也才剛剛進門。
謝如安怕冷,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楮,謝鐸銳看到他一愣,連忙帶著人朝里走,「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哥!」謝如安蹦起來抱住謝鐸銳,大笑道︰「我們找到那張照片偽造的痕跡了!」
謝鐸銳一笑,一邊敲門一邊道︰「這麼快?」
「我們和負責檢查的人忙活了整整一天呢!」謝如安笑得眼楮都合不上,「今晚簡尤哥會做安排,明天早上你就能看到新聞了。」
「恩,查出來誰做的了嗎?」
謝如安眼底的笑意迅速消失,他干笑道︰「還不是很清楚,不過簡尤哥說他有數了,就這兩天就能有回復,公關部已經在準備反擊了。」
「嗯,簡尤有數就行了,」謝鐸銳放松極了,進門之後就幫謝如安把圍脖解開了,輕聲道︰「晚上吃了嗎?餓不餓?」
謝如安臉色泛白,敷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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