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魏唯下意識的反駁,聲音卻一瞬間低了下來,「不是這樣的……我從來沒有害怕你。////」
「那麼為什麼要躲我?」
「我沒有故意躲你。」魏唯低聲說,「只是公司人事變動,我成績平平,自然被下調。我沒有……故意躲著你。」相反,她甚至希望能夠通過公關部創造更多與面前這個人見面的機會。
「你本來是可以告訴我的。」顧白並不認同這個答案。
「我不知道怎麼聯系你,我以為……你早已經換了手機號。」魏唯干巴巴的說著,她不知道現在為什麼她要心虛。真的沒想過怎麼聯系顧白嗎?顧白既然已經參加了《非誠勿擾》,那麼節目組一定有顧白的聯系方式。
她沒想過去通知顧白,說到底,真的是因為害怕。她害怕當她緊張的把自己下調的事情告訴顧白之後,顧白會冷漠的對她說一句︰「與我何干。」
她怕極了,怕顧白會恨她。
顧白並沒有作聲,像是接受了魏唯的這個解釋。他嘆了口氣,從西服的口袋中拿出一個木盒,放到魏唯手里。
魏唯有些驚訝,然而卻在打開木盒的一瞬間紅了眼眶。
古色古香的檀木盒中,裝著的赫然是一瓶香水。
原來他還記得。
「那麼多年前的約定,我記到現在,很傻對吧。」顧白一笑,笑容之中是說不出來的苦澀,「但是,阿唯。」他走上前一步,抱住魏唯,直到真正的擁她入懷,鼻間充斥的盡是她的氣息,顧白才能確定,原來他真的找到魏唯了,「我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實現。無論是什麼時候說出的諾言,無論過了多少年。」
退後一步,顧白松開魏唯,身後響起路虎的滴滴聲,顧白看過去,車窗搖下是j的臉龐。顧白沒有再多看魏唯一眼,轉身上了車,絕跡而去。
魏唯站在原地,手指緊緊攥著香水,指尖都發了白。只不過是十年前魏唯隨口說的一句話,顧白應下了,卻是記到如今。
肩膀上突然之間多出來了一只手,魏唯透過水霧看過去,發現是一臉擔憂的藍菲。
「……想哭就哭出來吧。」藍菲輕輕嘆了一口氣,她是因為擔心魏唯會出什麼事才隨便找一個借口出來看看魏唯,果然如她所料。加大了放在魏唯肩膀上手的力度,藍菲將魏唯抱在懷中。
藍菲並不知道魏唯與顧白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實際上在顧白以那樣一種驚世駭俗的方式對魏唯宣布他的回歸之前藍菲甚至不知道在魏唯的生命中還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但是藍菲卻知道,在魏唯心中一定有那樣一個人,他存在于魏唯生命中最美好的那一段時光,他不死不滅,隨著呼吸的起伏那抹身影愈加清晰,而那道年少時的傷痕也隨著時光的翩躚變得愈加深刻。這個人永遠是心口的朱砂痣,什麼都不能說,然而卻什麼都不能忘。
魏唯靠在藍菲的肩膀上,無聲的眼淚橫流。她很想說一些什麼,卻發現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心髒像是被什麼人緊握著一般揪著疼,魏唯深呼吸想要緩和胸口的疼痛,卻發現只是讓疼痛更加清晰。
魏唯突然想起了當初,那種從食道一直灼燒到胃部的痛苦,五髒六腑好像就要那樣融化開,強烈的腐蝕性瞬間就讓魏唯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隨後是能夠感到有東西在胃部攪動,魏唯想,那可能是她最恐怖的一次經歷。
「藍菲你知道嗎?」魏唯突然之間笑了,往事就那樣猝不及防的撲面而來,她突然之間平靜下來,內心靜寂的可怕,「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就連活下來,就已經是一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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