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恩人是臨時避難,算準了自己會二十年後回來,所以才會囑咐我這些事情,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個樣子!」老五喝了一盅燒刀子,搖了搖頭說道。
坐在椅子上的林大雄私下扯了扯路鳳仙,悄聲道︰「這阿昆夠賊的啊!先是請人設了套讓他往里面跳,說不準批斗會什麼的都是他一手操辦的。」
「你怎麼知道?」路鳳仙小聲問道。
「那個年代,哪像現在這麼**,那時候是誰敢勸,就把誰送上批斗會!」林大雄斷言道。
路鳳仙顯然是陷進故事里面了,追問道︰「那林大昆,路鳳仙你怎麼解釋?」
聞言,林大雄深深吸了口氣,很明顯這個問題也是他一直糾結的,如果能想通這一件事情,以後的路也不會那麼迷茫了。
老五將包囊攤在了桌面上,嘴里悠悠道︰「那這個包裹,你還要嗎?」
林大雄和路鳳仙互看一眼同時皺眉看向包裹,上次留下來的是一套道袍,這次又會是什麼呢?
「你還是看看里面是什麼東西吧!」老五伸手松開了包囊,一時間,林大雄感覺腦袋有些發懵,一股讓他膽寒的感覺從心中騰然升起,包囊里面竟然只放著一個外形古樸的小盒子。
「怎麼會是jagdkommando?」路鳳仙驚呼出了聲,似乎是要印證她的說法那樣,老五緩緩的打開了箱子,里面靜靜的躺著一把匕首。
這把擁有三個刀面的短匕,正是當初路鳳仙從劉震的戶外用品店里面購買的那一把短匕。
林大雄身子顫抖了一下,將短匕從盒子里面取出來,攤在掌心端詳了一會兒,跟著閉上眼感受著其中的靈氣流動,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猛然開口道︰「這不是當初的那把!」
老五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給自己斟滿一盅酒,又是一飲而盡道︰「過了整整二十載,恩人交代我的事情也算有了個完美的結局。」
二人顧不上陪老五傷懷念舊,注意力全在那把匕首上。路鳳仙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同之處,從外形上看,它的流線更甚于上次那把,整個刀身似乎飲血而鑄,彎曲的部分能找到那種被鮮血侵蝕的痕跡,通體泛著一股烏黑色。
林大雄緊緊的握著刀柄,感受著其中活潑跳動的靈氣,它們似有生命般在對自己竊竊私語。此刻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涌上心頭,好像這把刀曾經就屬于自己。不對!準確的來說,這把刀好比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是密不可分的!
幾杯酒水下肚,老五微紅著小臉,支支吾吾的說道︰「恩人說,這把刀的名字叫……叫殘陽吧,好像是!」
「蒼山如海,殘陽如血。」林大雄輕輕的撫模著刀身,听到殘陽二字後,他嘖嘖的說道︰「殘陽,西沉的太陽,看來當年阿昆已經料到自己將會隕落,而且算準了它的下一位主人,如此說來便也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什麼意思?」路鳳仙疑惑的問道。
並沒有直接了當的回答她的問題,林大雄從椅子上站起身,將匕首收進懷里,朗聲道︰「就像你說的那樣,事情已經生出來了,就去面對!」
……
第二天一早,林大雄接到劉震打來的電話,說一切準備就緒,地點在城南郊區的一處廢棄居民樓。
坐在前往城南的出租車里面,林大雄側目沖路鳳仙嘀咕道︰「此行九死一生,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路鳳仙倒沒有多少顧慮,笑著說道︰「事到如今,家不成家,人不成人,拖拉著半條命也沒什麼意思,倒不如舍命陪君子。」
「舍不了命,卜算之術我也略通一二,你陽壽未盡,死不了。」林大雄回應了一句,便不再出聲,打開車窗抽著悶煙。
車子停至一處荒郊停下,大老遠的望去,一排舊舊的小樓出現在眼前,大雄遞給司機兩張「紅牛」,背上背包帶著路鳳仙下了車。
此處人煙罕至,劉震站著的位置非常顯眼,林大雄搭眼一瞅就看到他還帶著兩名女佣,手里各拎著一個黑色塑料袋,從上面露出來的部分判斷應該是紙錢。
「你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妥當,入殮師也請好了,我們現在出發?」劉震跑過來遞給大雄一支香煙,淡淡的說道。
一路上抽了太多的煙現在有些干嘔,林大雄接過以後插在了耳朵上,四下瞧了一眼,沉聲道︰「怎麼會選擇在這種地方?安全嗎?」
「安不安全,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劉震別有深意的一笑,跟著沖女佣揮了揮手,示意讓她們走在前面帶路。
地面的雜草只有寸許高,由于剛下過雨,通往小樓的這段路十分泥濘,走上去啪啪作響。
「政府搞拆遷,這邊的房子到時候都要推掉。」劉震說著走進一處樓道,這里的房屋年久失修,牆體多有裂縫,到處潮濕不堪,時不時地能看見有成群結隊的老鼠一竄而過。
兩名女佣打著手電筒走在前面,路鳳仙緊跟在大雄的身後一路模索過去,走到樓梯口的拐角處,劉震指著一個通往地下室的台階說道︰「這里面以前是堆放雜物的地方。」
「你怎麼什麼鬼地方都找的到?」林大雄嚷嚷著瞅見牆壁上有燈光的開關,伸手按了兩下,沒有什麼反應,劉震見狀解釋道︰「這里根本就不通電了,我給你找的地方就在下面。」
大雄應了一聲,也不廢話直接跟著女佣走了進去,一股子霉味兒撲鼻而來,印入眼簾的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幾件零碎的擺設都被人用一塊白布遮掩上了,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森冷。
當快走到盡頭的時候,劉震沖後面幾人揮了揮手,只身走上去在石壁上敲了兩下,發出‘咚咚’的聲響。
「鏤空的?」林大雄小聲嘀咕道,話音剛剛落下,就听見一個如同拉風箱般的低沉響聲,他本能的探頭一看,前面的牆壁緩緩豁開一道縫隙,不大不小正好能容得下一個人側身通過。
「怎麼這里還有暗道?」路鳳仙怪叫一聲,劉震沒有什麼表情的回應道︰「里面不過是下水道,被我從外面打通了。」
說著他就率先側身鑽了進去,兩名女佣可能是身材過于肥胖,怎麼擠也擠不進去,大雄見狀正想走過去幫忙,一股子令人作嘔的味道就從縫隙中飄蕩而來,燻得他連連沖地上吐了幾口唾沫,嘟囔道︰「還真他娘的是下水道!」
「行了,快進去吧。」路鳳仙捂著鼻子走過去,推搡了兩下女佣,而後自己也鑽了進去,大雄一進入下水道,才發現里面別有一番天地。
拋去難聞的味道不談,這里其實也挺干淨的,並沒有想象中的屎尿橫生,循著緩緩流淌的流水聲看去,那些污水都被隔絕在了水管里面,壓根流不到外面去。
「這邊來。」劉震站在一間房間的門口,沖大雄揮手道。
這里還有屋子?林大雄頓時來了好奇心,與路鳳仙相視一眼跟了上去。
二人離近一看,果不其然有一間房屋,看上去約莫著有一二十平方的樣子,里面還站著一個白大褂,正和劉震喋喋不休的討論著勞務費的事情。
這白大褂一看就是那種世俗嘴臉,眉頭上還張著一個痦子,「劉先生,這種地方我可不常來。」
「錢我有的是,肯定少不了你的!」劉震有些不耐煩,甕聲甕氣的說道。
林大雄眉頭一皺,這張臉好像有些面熟,他湊上去疑惑的叫道︰「張富貴?」
「這位先生,你怎麼認識我?」白大褂呵呵一笑,推了推眼鏡問道。
「真是你個狗ri的!」大雄不由分說一拳打了過去,張富貴躲閃不及,鼻血嘩啦一下流了出來。還未站定,大雄又是一記提膝踢在了他的下巴上,他哎喲一聲順著牆壁跌坐下去,「你這人怎麼一見面就打人?」
「打你?打你都是輕的!你好好看看我這張臉!」林大雄氣不打一處來,這個人就是當初害自己進精神病院吃盡苦頭的張富貴!
正在興頭上,路鳳仙扯了大雄一把,指了指自己的臉,示意現在二人已經換了副面孔。林大雄楞了一下,難怪這張富貴認不出自己,隨後又是一拳打了過去,嚷嚷道︰「我打你活該,打你應該!」
「行了,你還讓不讓他給你化妝了。」劉震攔了大雄一把,問道。
「化妝?這孫子是你請的入殮師?」林大雄聞言怔住了,敢情這家伙轉行了,不當精神病醫生,轉行當入殮師了?
「還有沒有天理了,見面就打人!」張富貴伸手擦了兩把鼻血,剛剛想站起身,看見大雄伸手卸背包的動作,以為他還想動手,嚇得又坐了下去。
「他以前是陳老爺子的醫生,現在被我們組織招降了,我尋思著他就是學這個專業的,讓他來給你們化妝再好不過。」劉震解圍道。
「原來是這樣,行,就讓他畫吧。」林大雄說著瞧見房間里面有兩**絲床,于是順手取出兩根紅繩,拴在了胳膊上,而後又遞給路鳳仙一根說道︰「這個是鎖陽繩,可以保住我們的陽氣不流失,不要捆得太緊,不吉利!」
路鳳仙應了一聲,伸手拽了拽約有三尺長的紅繩,學著大雄的樣子系在了胳膊上,然後躺在了其中一**絲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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