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楓準備詢問的時候,一對大約三十多歲,穿著十分樸樹的夫婦,抱著一位大約七八歲的小男孩,呼吸急促的跑了過來。
張陽夫婦得知兒子不見的時候,夫妻兩人大半夜提著煤油燈漫山遍野的尋找,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夫妻兩人在後山的廢棄的蠻子洞(其實就是打仗時期挖的防空洞)找到了渾身鮮血的呼吸微弱的兒子。
夫妻兩人都是農村人結婚比較早,這麼多年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說是家里面的小皇帝都一點也不過分。現在兒子深度昏迷,渾身鮮血,村里的赤腳醫生說了聲無能為力,這幾乎就跟閻王判了人的死刑一般,夫妻兩人心急如焚,趕緊抱著孩子跑來找村長,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孩子,這是怎麼了?」老者望著張陽懷中渾身鮮血的孩子,一臉著急的問道。
「嗚……,村長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孩子啊,我和老張就這麼一個孩子,要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張陽的老婆,王玉梅首先開口哀求道。
這時候站在一旁的陸楓上前打望了一番,發現孩子身上圍繞這一絲若有若無的煞氣,他剛準備伸手去模孩子額頭的時候,張陽嚇得連忙後退一步,一臉敵意的盯著陸楓,問道︰」你是誰?我怎麼以前沒見過你?你想干什麼?」
「呵呵,別誤會,我就想看看孩子的病情。」陸楓收回手,尷尬的笑了笑。
慕容雪見陸楓吃癟,強忍著笑意,拍了拍陸楓的肩膀。以示安慰,其實心里面已經笑開了花。
「赤腳醫生怎麼說?」老者望了陸楓一眼,心里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又想不起哪里不對勁。
「哎,赤腳醫生說無能為力。」張陽眼角飽著淚水,嘆了嘆氣說道。
張陽的話剛落音,王玉梅忽然回頭看著張陽,眼楮里射出一種光芒,那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的眼神。她激動得語無倫次︰「我急糊涂了,我有法子救孩子,我還有最後一個法子救孩子!」說完跑出屋子,背影很快就消失不見。
張陽對妻子的反常感到有些奇怪,埋頭想了想,恍然大悟,大聲喊道︰「不好,玉梅是動了鬼祭飯的心思了!」
「鬼祭飯?」陸楓對這幾個字並不陌生,鬼祭飯是農村流傳的一種請鬼方法,據說在沒有月亮的晚上,用滴血的米飯可以請來鬼幫助達成心願,但是同時他也會提出要你一件東西。吃完血米飯,地上會留下血字,上面寫著他要的東西。至于他要的是什麼,就要看運氣了。
慕容雪听完,問道︰「你們怎麼會相信這種邪惡的東西?」
張陽听了低下頭,說道︰「鬼祭飯並不像你們想的那麼邪惡,當年我出生的時候,全身浮腫,昏迷不醒。我媽就用這個方法請鬼,治好了我。當時地上留的血字是一個命字,我好了以後我媽就出意外了。天天去洗衣淘菜的河邊,再熟悉不過了,居然就滑進去沒上來。大家都說,我媽運氣不好,請的鬼是冤死鬼,怨氣重。留下那個命字,那是和我媽一命換一命呢!」
說著,張陽臉上擠出一絲像哭一般的笑意,抱著孩子也在後面追上去。
「走,以防萬一,咱們也跟去看看。」陸楓拉著慕容雪也跟了上去。留下老者獨自一人楞在原地
王玉梅回到家里,準備鬼祭飯的東西,對張陽的勸告充耳不聞。張陽生氣地說︰「這當年的事純粹是巧合,就算是真的,我也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王玉梅轉過頭,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讓我試試吧,只要能救孩子,我什麼都不怕。如果是迷信,我也不會有事。我一定要試一試!」
張陽拉著王玉梅的手不停的抖動。見勸阻不了,最後嘆了嘆氣,說道︰「也許我們的運氣好,並不是每個鬼魂都要人的命。如果是拿命換命,我們就不換。」張陽的聲音慢慢弱下去,他自己也不確定是否可以和鬼魂談條件。
到了十二點,天上沒有月亮,黑漆漆的,王玉梅拿著準備好的東西下了樓。請鬼的現場只能有一個人,張陽抱著孩子躲在樓不遠處,而陸楓和慕容雪兩人則躲在一顆大槐樹下,靜靜的注視著一切,黑著燈。張陽的妻子點起七支蠟燭,圍成一個圓圈。取出一只裝滿白米飯的瓷碗,她忍痛用刀片割破食指,把血滴在白米飯上。然後捧著碗圍著蠟燭慢慢轉圈,一邊轉,一邊禱告,請過往鬼魂來食。七盞燈的光芒覆蓋了不小一片範圍,影子在燈光下也就跟著轉。轉著轉著,地上的影子忽然多出一個。王玉梅嚇得汗毛直豎,渾身發抖。她慢慢回頭,身後沒有人,地上卻有兩個影子。一個大小正常,是她自己的,另一個偏小些。她明白了,這就是來吃鬼祭飯的鬼魂。
慕容雪看見了黑影,就要沖過去,陸楓拼命拉住她,小聲說道︰「你現在去就壞了規矩,會發生什麼事誰也說不準。」陸楓看著王玉梅把血米飯一點一點撥到地上,嘴里念念有詞。
王玉梅拔完米飯,捧著空碗繼續圍著蠟燭轉圈。王玉梅看到自己走,兩個影子跟著,這種感覺實在詭異,嚇得不敢去看地上。不知轉了多久,王玉梅偷偷往地上一看,只有她自己的一個影子了。王玉梅看了一眼,燈光圍繞的圓圈中間果然有幾個血字。當即丟下瓷碗向張陽的位置跑去。
張陽早就迎出來,緊緊抱住她。著急地問︰「什麼字?他留了什麼字?」
「後山蠻子洞,瓦罐壇子」王玉梅楞了很久才能說話,幾乎哭出來。
「後山蠻子洞有瓦罐壇子?我怎麼不知道?」張陽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要命交換,要什麼都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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