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夫人的話讓阮妍心頭跳了兩跳。
想著是不是被她給認了出來。
華大夫淡定一笑,「是啊,這孩子新來的,不知三夫人覺著哪兒不適?」
很快將話題給轉移了。
「這孩子倒生得眉清目秀。」謝三夫人又看了眼阮妍,這才將眼光收回看向華大夫,懨懨道,「最近這幾日也不知怎麼了,心煩氣燥容易動怒,食不知味,難以入眠。華大夫,您看我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更年期到了?
阮妍腦中立馬蹦出這幾個字。
華大夫未下結論,只是點點頭,先為三夫人搭脈。
一時之間,屋子里又安靜了下來。
華雪靈抽空偷偷瞄向阮妍,對她彎了下唇角。
阮妍也悄悄咧了小嘴。
二人均會心一笑。
「華大夫,我這病情如何?」等華大夫診好脈,謝三夫人迫不急待的問。
眼瞧著就要過年了,還要準備老夫人的的壽辰,府里可是忙得很,哪能在這節骨眼上病著呢。
華大夫溫聲道,「三夫人,看您的脈象,您身體本無恙,只是心里好像有事令你著急,以至于氣滯郁結。
三夫人,我為您開些安神寧心的藥來服用。只是,俗話說得好,這心病還得心藥來醫,三夫人您得早日解開心結才是啊。」
謝三夫人眸子閃爍了一下,眸底閃過苦澀,笑了笑,「華大夫,您說得有道理,請您開方子吧。」
這話是默認了她有心事。
「好!」華大夫點頭,他自是不會打听三夫人的**。
阮妍安靜的看著華大夫開藥方,並沒有趁機向謝三夫人說些什麼。
在華家時,華大夫對她說了,到了謝家後,讓她莫要輕舉妄動,到時他會借機會挑開話題。
謝三夫人現在很不喜歡自己,要是直接挑明身份,說不定會被她直接給趕了出去。
還有她的那個什麼心病,真懷疑會不會與自己有關。
華大夫很快開好方子,交給謝三夫人。
謝三夫人吩咐身邊的婆子,「葛媽媽,等會兒你隨華大夫一起去醫館抓藥。」
葛媽媽接過藥方,點頭稱是。
按常理此時華大夫應該起身告辭離開了。
今日他並未立馬起身,而是看向謝三夫人,溫聲說道,「謝三夫人,有件事想向您打听下,不知可否?」
「華大夫,您有事就請說,莫要如此客氣。」謝三夫人忙道。
其實她是有些好奇的,一向不多話多事的華大夫,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他開口。
阮妍神情一振,立馬肅了臉色。
知道華大夫是要說自己的事兒了。
華大夫似有似無的微嘆一口氣,「多謝三夫人,請問您可知北街張家的阮妍姑娘?」
「張家阮妍?哼,我如何能不識!」提及阮妍,謝三夫人的面色一下子就拉了下來。
阮妍看了暗道不好。
這位謝三夫人果然不待見自己呢!
華雪靈也一臉的緊張,忙看向父親,希望他能為阮妍多說幾句好話。
這時候她可不敢說話,擔心會壞了阮妍的事。
華大夫也微怔了下,沒想到謝三夫人的反應會如此的強烈。
還沒等他開口,謝三夫人又道,「說起來,我最近這煩心事還都是她鬧出來的。」
她的眉眼之間滑過濃烈的惱意。
啊!
怎會這樣?
華雪靈下意識的向阮妍看去,一臉的擔憂。
阮妍小臉差不多快皺成包子了。
呸呸,自己可真是個烏鴉嘴,這都被猜中了。
「三夫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瞞您說,阿妍與小女阿靈一向交好,我很想知道阿妍哪兒做得不對,回頭會好好說說她。」華大夫忙道。
說實話,他心里也不禁為阮妍捏了把冷汗。
來之前,雖听阮妍說了謝三夫人誤解一事,但想著三夫人為人寬厚,只要解釋清楚就行了。
現在看來,並非如此簡單啊,她都因這事而積郁成疾了!
謝三夫人也嘆了口氣,將身後的丫環揮退了,只留下葛媽媽。
「華大夫,我也知道那阮妍與阿靈之間的情份,不過那阮妍卻不及阿靈的一分好啊。」謝三夫人嘆氣。
「不,三夫人,阿妍是好人。」華雪靈鼓足勇氣為阮妍辯解。
謝三夫人淡淡笑了下,輕輕搖頭,繼續道,「華大夫,我也不瞞您了,上回那事雖是阮妍挑起的事端,但老夫人還是讓菲兒禁足兩個月。
菲兒無故受了這樣大的委屈,我們也沒去為難張家人,想著畢竟都是孩子,一時的氣盛也能諒解。
誰知老夫人剛解了菲兒的禁,我們都歡天喜地時,外面忽然有鋪天蓋地的謠言傳來,說我們謝家因這件事對張家懷恨在心,要對張家打擊報復,並煽動張家的債主前去逼債。
這事傳入老夫人耳中,氣得她老人家兩天沒吃飯,我們也都怒不可遏。
華大夫您與我們謝家打交道這些年,也應該知道我們謝家的為人,我們謝家行事光明磊落,從來不做那等卑劣齷齪之事,沒想到張家人會如此過份的毀我謝家名聲,您說我如何不惱!」
一氣說了這些話,謝三夫人的面色更加蒼白。
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累的。
阮妍牙齒緊緊的咬著,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件事果然是背後有人在搗鬼。
只不過自己與舅母她們未听到這些傳言而已。
這就難怪謝家人為何這樣生氣呢。
就在她準備出聲解釋時,華大夫搶先一步應道,「謝三夫人,我看此事中間定有什麼誤會,據我平日對張家人的了解,他們做不出這樣的事。」
「華大夫,我也想相信這事不是張家人所為,可後來經我們查實,此事的確與張家月兌不了干系。」謝三夫人雙手攥成了拳頭。
恨張家毀謝家的名聲,更恨因這事而牽扯到自己的女兒。(http︰//.)。
她肯定的語氣令室內的空氣有些凝固。
阮妍在斟酌著解釋的言辭,要讓謝三夫人相信自己的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呢。
「母親!」少年清朗的聲音打破了有些發僵的局面。
「臨兒!」謝三夫人的面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阮妍微微抬頭,只見一位身著紫色袍子的俊朗少年大步進了廳內。
少年眉眼俊秀,面上笑容如同陽光般燦爛。
少年一進屋內,首先沖華大夫拱手行禮,「華大夫,請問我母親的病情如何?」
「給四公子請安,三夫人的病情無甚大礙。」華大夫忙起身給少年謝臨請安問好,並詳細說了謝三夫人的病情。
謝臨認真的听著,不時的點頭。
等華大夫將話說完之後,十分客氣的道了謝,而後對謝三夫人道,「母親,您可得听華大夫的話,好好養身體,莫要想太多,花的事兒由孩兒來想辦法,一定會讓它們活過來的。」
「唉,臨兒,母親知道你孝順,只是世上無起死回生之術,你哪兒有什麼法子讓它們再活過來,都枯萎了。」謝三夫人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滿臉的無奈,並長嘆一口氣。
花花花……
這個字在阮妍的腦中無限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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