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妍與張瑞二人一起去了東院。
發現找她的並不是韓洛本人,而是像山樣的糙漢子。
也就是韓三寶。
但阮妍並不知他叫什麼名字,只是上回撿君子蘭時見過他,知道他是韓洛身邊的。
韓三寶見到阮妍,主動站直身體,客氣的說道,「阮姑娘好,我叫韓三寶,是隔壁韓家的護院。」
他是見阮妍現在連韓洛都不認識,所以才做了自我介紹。
因按常理來說,她應該認識他的。
「韓護院好,請問你找我何事?」阮妍應道。
韓三寶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後腦勺,咽了下口水,道,「我家門口有盆花沒了,想問阮姑娘看見沒?」
張瑞眉頭一皺,不悅道,「韓護院,你家花沒了,與妍兒有何干系?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和成也很不高興。
韓三寶這話分明暗示花是被阮妍拿走了。
拿人家東西和偷是沒什麼區別的。
韓三寶方才來時說找阮妍問花的事,張和成父子以為是想問如何養花,想著是隔壁鄰居,能幫忙就幫一把。
卻沒想到會是這事。
早知這樣,他們肯定不會讓阮妍出來相見的。
阮妍心中有數,韓三寶應該是來找那盆凍傷的芍藥。
花雖然是她撿回來的,但對他直接上門來討要,心里也有些不爽。
正如張瑞所說的那樣,憑什麼你們家的花丟了,就跑來找我,難道本姑娘長得很像賊嗎?
韓三寶雖然是個糙漢子,但心卻不糙,看出張家人的不滿來。
他忙漲紅了臉解釋,「張家兄弟,你別誤會,我不是那意思。只因阮姑娘愛花,故來問一問。」
阮妍見張和成與張瑞二人面色不善,怕起沖突,于是道,「韓護院,你家門口放的是什麼花?」
「一盆盛開的芍藥。」韓三寶忙答。
「此時節盛開的芍藥應該十分珍貴,你們為何會隨意的將它扔在門外?」阮妍又問。
「這個……我……」韓三寶抓著後腦勺,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難道能告訴阮妍,是他們家爺一時腦抽將花給扔了,然後今早醒來又後悔了,讓他出來將花拿回去時,才發現花丟了。
也是他們家爺說花肯定是被阮妍撿了回去,讓他上門來要。
「阮姑娘,請問您看到花沒有?」韓三寶干脆轉移了話題。
「嗯!」阮妍哼了一聲,在韓三寶現出欣喜的笑容時,她搖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韓三寶快哭了有沒有。
來張家前,韓洛可是說過,找不到花,他也別回來了。
「真沒有!」阮妍肯定的點頭。
她本來是想將芍藥還給韓三寶。
可是細致想想,韓家總是有花枯萎而死,說明他們並不會養花。
這次更可惡,將好好的一盆花放在外面受凍,這說明他們不珍惜花。
若你不會養花卻愛花,那還是能原諒的,她甚至可以去指導他們如何養。
可是若不愛惜,那就不可原諒。
對于愛花的阮妍來說,見人糟蹋花,等同隨意踐踏人的生命一樣。
所以,她這才拒絕將花還回去。
自己辛苦培育出來的花兒,可不想就這樣慘死在韓洛的手中。
張瑞寒著臉說道,「韓護院,妍兒都說沒見到,你可以走了吧。」
韓三寶絕望之際,忽然想到一茬,大眼楮頓時亮了。
他眨著星星眼看阮妍,笑得一臉的討好,「阮姑娘,我們來打個商量好不好?」
「商量什麼?」阮妍蹙眉。
這人想打什麼主意呢。
「阮姑娘你那樣會養花,一定有正在開放的芍藥,不知能否賣一盆給我。」韓三寶忙說出心中所想。
吉安城這樣大,想要去找一盆花談何容易。
雖然他有辦法可以找到。
可他並不想因為一盆花而去費周折。
買花是眼下最好的辦法,省時省力。
嗯,就是損失一些銀兩。
反正不差錢!
阮妍搖頭,「沒有。」
然後她又道,「韓護院,奉勸一句,既然你們對花如此的不珍惜不愛護,又何必非要養花。花兒只是不會說話,其實它們與人一樣,也是有生命的,求放過它們吧。」
韓三寶深深看了她一眼,抿抿唇,沒有說話。
然後轉身悶悶的走了。
阮妍看著韓三寶壯實的背影,暗暗點頭。
這漢子為人比他主子好多了。
韓三寶惴惴不安的去見韓洛。
「花找到了?」一見面,韓洛第一句話就是這。
「沒。」韓三寶搖頭。
「那你回來做什麼?」韓洛的聲音一貫清冷。
韓三寶用力的咽了下口水,壯著膽子道,「爺,小的是認為阮姑娘有兩句話說得很在理,想回來說給爺听。」
韓洛眉毛挑了挑,「丑八怪說什麼了?」
韓三寶將阮妍後來特意勸告的話說了一遍。
听完韓三寶的話,韓洛冷笑,「自以為是的丑八怪,何時變得這樣高尚,何時對生命這樣敬重,真是惡心。」
韓三寶道,「爺,阮姑娘說得也有些道理,咱們既然不會養花,往後就別再買花了,好不好。」
「笑話,爺做事還容不得一個丑八怪來說三道四。」韓洛俊面頓時陰沉得可怕。
韓三寶知道自家爺的確生氣了。
他忙將嘴緊緊閉上。
「三寶,花就在丑八怪的花房中,能不能要回來,就看你的能耐了。」韓洛道。
韓三寶低著身子應了。
他知道自家爺對花是志在必得,而阮妍又堅決否認。
該怎麼辦呢?
難道要去花房將花直接拿來。
若這樣,那豈不是成了賊?
韓三寶趕緊搖頭否自己的想法。
坐在抄手游廊中,看著與阮妍小院之間那堵不算矮的圍牆發呆。
忽然,圍牆上有動靜。
他眉頭皺了皺,有了主意,雖不是什麼好主意,可沒辦法,只能出此下策。
張家那邊,送走韓三寶之後,阮妍找了個借口,與張瑞二人一起去集上買東西。
與阮妍獨處,張瑞特別開心,細長的眼楮里是滿滿的笑意。
出了張家沒多遠,阮妍就將張瑞上回所送的珍珠項鏈給拿了出來,遞向他,「表哥,這個還給你。」
張瑞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妍兒,你這是做什麼,送給你的東西,我怎能收回來。」
並將項鏈推回阮妍手中。
阮妍柔聲道,「表哥,你送我東西的目的是不是希望我開心啊?」
張瑞立馬點頭稱是。
阮妍又道,「可你送我項鏈,我並不開心啊,因我不喜歡這些東西。」
「可你以前喜歡啊?」張瑞不相信的答道。
「表哥,人都是會變的嘛,我現在不喜歡這些東西啦。表哥,你要是有空,就陪我去花市轉轉吧,我現在最喜歡的就是逛花市,這比你送我什麼禮物都開心。」阮妍硬將盒子塞回張瑞手中,然後笑眯眯的說道。(http︰//)。
看著阮妍甜甜的笑容,張瑞不忍心破壞,只得將項鏈收下。
日後再尋機會給她就是,反正東西是她的,誰也搶不了。
見他收下項鏈,阮妍暗吁一口氣,終于了了一樁心事。
二人一路說笑著去了西市。
只有幾日就要過年了,賣花買花的人更多了。
不過轉了一圈,阮妍依舊沒有發現什麼好東西。
就算是極品花行中所拍賣的花,也沒什麼稀罕的品種,不外乎是茶花和杜鵑之類。
但饒是如此,阮妍還是看得興致勃勃。
「妍兒,等等!」張瑞忽然喊停了阮妍。
「怎麼了?」阮妍停下歡快的步伐,回頭看張瑞。
「別動。」張瑞笑著伸出修長的手指,從阮妍發間取下一片落葉,「看!」
看著枯黃的榕樹葉,阮妍笑著道謝。
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她的笑容,張瑞心神禁不住一陣蕩*漾,耳朵染上了可疑的紅雲。
就在他擔心會被阮妍看出端倪時,有人笑著與她打招,「姑娘,又見著你了。」
他忙抬頭,只見一位年約四旬,衣著普通的中年男子正笑眯眯的看著阮妍。
中年男人身邊還立著一位面若冠玉的紫袍男子,眉眼之間貴氣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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