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以為柳珂有老太爺和老太太疼著,會生活的很好,絕沒有想到,她會遇到這麼多險惡的事情。
若是柳珂稍稍的差一點,那她輕則閨譽被毀,重則便會丟了性命。
想到這些,他便心驚膽戰。
若柳珂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如何向死去的阿悅交代。
他伸手將柳珂攬進懷里,嘆氣道︰「父親去瀛州上任的時候帶你一起走,不會再丟下你了。」
柳珂听了此話,心里暗嘆︰後宅的爭斗哪里沒有,即便是跟著去瀛州,難道朱氏與柳珍就不會想方設法的害我嗎?怕是比在博陵生活還要凶險。
她想到這里笑了笑,語氣堅決的道︰「不,如是那樣的話,難免會讓祖父、祖母多想,到時候父親要怎麼解釋呢?何況女兒已經習慣了博陵的生活,瀛州的冬天比博陵還要冷,女兒怕是無法適應。」
柳珂堅持要留在博陵,是因為她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此事,她不能讓柳明知道,更不能讓朱氏知道,所以她是斷然不會跟柳明去瀛州的。
「何須解釋,我自己的女兒,要帶在身邊,難道還需要一個理由嗎?」柳明有些負氣的說完這話之後,不免又道︰「瀛州是比博陵艱苦了些,你不去也,只是你一個人在博陵,為父怎麼放心。」
柳珂一笑抬起頭看著柳明道︰「只要父親好好的,便不敢有人真的對我怎麼,之所以會生這些事,不是因為祖父、祖母對女兒不好,其實,他們都對我很好,而是因為——」
柳明終究不是糊涂人,他深吸一口氣道︰「而是因為,父親一味**,沒有成為你強有力的後盾,我說的對不對?」
柳珂抿嘴含笑不言。
「關于你生病的事情,父親不會再讓你自己面對了,父親幫你將那起小人捉出來碎尸萬段。」柳明咬牙切齒的道。
柳珂搖著柳明的胳膊笑道︰「父親是大男人,怎麼能涉內宅之事,此事女兒已有計較,父親且看女兒如何應對便是。」
柳明看到柳珂滿臉的自信,就如慣會處理這些事一般,心里不由滿是愧責。
柳珂看了看天色,道︰「時候不早了,女兒先回去了,父親也早休息吧。」說完她行禮告辭。
柳明還想囑咐她幾句,是她已經出了柳明的書房。
她剛一出來,柳青趕緊上前扶著她道︰「大小姐,已經是戌時二刻了。」
柳珂一笑,邊走邊道︰「不必著急,時間來的及,三嬸通常都是到亥時方巡夜,他們怎麼也要等三嬸巡夜之後才動手,」說到這里,她又想起一事,問道︰「跟大少爺都交代好了嗎?」
柳青低聲回道︰「剛才小姐在跟老爺說話的時候,奴婢已經跟大少爺說好了,大少爺安排了小武。」
柳珂點頭不語。
回到秀竹園,柳珂便安置了。
不過柳珂只是靜靜的躺在了床上,並沒有入睡。
到了亥時三刻,後門處便響起了尖叫吵鬧之聲。
此時,韓氏剛剛的巡夜完畢,還沒有到富迎院的門口。
她立馬令人調轉方向,朝後門走去。
到了後門之後看到幾個婆子丫頭已經抓在了一起,一時間,婆子們的謾罵聲、丫頭們的叫喊聲與後門外震天響的敲門聲混雜在一起,哇啦哇啦、嘰嘰喳喳亂作一團。
韓氏見狀厲聲喝道︰「都給我住手!」
現場就好像凝固了一般,瞬間便安靜了。
「去問問是什麼人在後門外搗亂。」韓氏對自己身邊的大丫頭秋平道。
秋平站在後門問道︰「何人深夜叩門?」
「秋平姐姐我是大少爺身邊的小武,快給我開門,我快抓不住了。」
秋平一臉納悶,不過一听是小武的聲音便趕著讓守門的婆子開門了。
後門打開之後,看到小武兩只手正死命的將一個人反剪著抓住,一只腳正想踢門。
看到門開了,趕緊拽著那人進了門。
韓氏見了之後,先將丫頭婆子打架的事情放在一邊,一皺眉對小武道︰「這是什麼人?」
小武搖搖頭道︰「不知道,奴才奉命在後門守候,看到這人在後院牆外鬼鬼祟祟便抓了。」
韓氏听小武的話里大有玄機,便將他們統統帶回了議事廳中。
韓氏剛到了議事廳,便有老太太身邊的丫頭香櫞前來詢問事由。
韓氏站起身回道︰「不過是幾個下人生了爭執,請老太太放心休息吧,明天一早,媳婦便去跟老太太講明。」
香櫞走了之後,韓氏不由得氣悶,今天柳明與朱氏第一天回來,便生了這樣的事情,她若處理不好,豈不是要被朱氏笑話。
她見跪在當地的有看顧後門的孟婆子和吳旺家的、還有柳青、柳蘭,再看小武依然反手止住的那人,面相很熟,卻不是柳家的奴才。
她將目光先放在了柳青、柳蘭的身上,道︰「這麼晚了,你們兩個不守著大小姐,跑到後院干嘛?」
柳青上前一步滿臉憤怒的道︰「柳蘭給大小姐下藥,使大小姐久病不愈,今天我便是在後院等她現形的,果然被我現了,她與外面的人有勾結,外面的人將藥給她從牆上扔過來,她便拿這藥去害大小姐,三太太,人贓俱獲,這藥便是證據。」
給主子下藥不是小罪過,柳蘭豈會承認。
柳蘭哭道︰「三太太別听這蹄子胡說,明明是她給大小姐下的藥,還要無賴別人,」她說完之後,梗著脖子沖柳青喊道︰「每天都是你給大小姐熬藥,小姐的病一直不好,一定是你在藥里搞了鬼,怎麼反賴上了我的事。」
說著便去伸手胡亂的拍打柳青。
柳青趕緊將手中的藥包攥緊了躲避。
「反了,在我的跟前,竟然敢動手。」
韓氏剛才听了她們的話以後,吃驚不小。
竟然有奴才膽敢謀害自己的主子。
她緩了一會兒,沖小武道︰「你又是怎麼回事?誰讓你在門外守著的。」
「是我!」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
議事廳內的人都忍不住朝門口看去。
看到柳珂款款走來。
今日韓氏看到柳珂與柳明一同去給老太太請安,心里便對柳珂的突然病愈有些納悶,剛才听了柳青與柳蘭的話以後,便也猜出了*分了。
既然苦主來了,韓氏便退居了次位,對柳珂道憤憤的道︰「你來的正好,我剛才正在詢問你的兩個丫頭,她們說竟然有人給你下藥,這還了得,剛才我正想將此事叫老太太處理,既然你來了,此事便由你親自審問吧。」
柳珂向韓氏道了謝。
目光在柳青柳蘭的臉上掃過。
柳青是一臉的欣喜,柳蘭則是一臉的惶恐,事情是誰做的顯而易見。
柳珂沒有多問,只是對小武道︰「問一下此人是誰家的奴才,若是不說,便搜一下他的身上有什麼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小武听了柳珂的話以後,道︰「是。」
說完便沖那人呵斥道︰「說,你是誰家的奴才?誰派你來做這樣齷齪的勾當的?」
那人只是低著頭哆嗦,一眼不。
小武上下起手,在他身上一陣亂模,從他的腰間,模出了一塊腰牌。
那人不由得抬起頭錯愕的看向小武。
小武看了一眼手中的腰牌,不由得一驚,旋即雙手托著腰牌恭敬的奉到了柳珂的跟前。
柳珂拿過腰牌之後低頭一看,頓時瞠目結舌,手中的腰牌「啪嗒」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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