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來人的話,就連坐在龍椅上的容燁也不由震怒。
「來人!將此人給朕拿下——」
那人听了此話之後,沒有驚慌,更沒有搬出「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話,而是一臉輕笑的道︰「陛下還是先看了本使帶來的東西再將本使拿下吧。」
說完那人從袖中抽出了一個卷好的布軸。
皇帝跟前的太監趕忙上前將布軸拿了過來,剛要交到皇帝容燁的手中,只听皇帝道︰「請新任護軍參領先看看是什麼東西。」
那太監便只好將東西放在了容熠的手中。
容熠心里冷笑著接過了布軸,慢慢將布軸打開,細細一看不由大驚。
站在他身側的岳歧峰也忍不住湊了過來,當他看到圖上密密麻麻標注的內容時,驚叫道︰「燕王真是奸詐至極!竟盜我布軍圖。」
听了此話,不但朝堂上的朝臣們俱是大驚,就連容燁也忍不住變了臉色。
「快將此圖給朕呈上來。」
還沒等太監將布軸呈上去,只听那人對岳歧峰道︰「岳將軍沒看仔細吧,這可不只是漢朝的布軍圖,還有你們可能設防的地點,淮河沿線的大小糧倉走在此圖標注的很清晰。」
皇帝听了此話之後,頓時氣得怒目圓睜,將太監剛剛呈上來的布軸猛的抓了過來,看了半晌之後,用手使勁兒揉成了團,咬牙切齒的道︰「大——膽——容——祥!」
說完此話,指著底下的人吼道︰「來人。將柳昊立馬給朕斬了。」
容燁的話音一落,「蹭蹭蹭……」便跑上了兩排虎賁衛將柳昊圍在了中間,十幾把刀「刷刷刷……」便架在了柳昊的脖子上。
一直站在最邊上的柳明,見狀不由大驚,可是卻不敢出言相救。
被鋼刀駕著脖子的柳昊卻反而「哈哈哈……」大笑起來。
容燁此時也已經從震怒中稍稍恢復了一點理智,不過,他不想長柳昊的氣勢,站起身背手厲聲道︰「你為何發笑,難道覺得朕不敢殺你嗎?」。
柳昊一臉坦然的道︰「不是,陛下自然敢殺我。但是陛下想想若是殺了臣下會有什麼結果。既然臣下敢自請來建業做使臣,便預想到了所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陛下只要將臣斬殺了,三天之後,泗水北岸的燕軍便會得到消息。燕軍得到此消息的時候。也便是燕軍與朝廷再次開戰的時候。陛下覺得能有多少勝算?」
「你——」容燁听了此番話,就好像胸口被堵了一塊石頭一般,揚手一指柳昊。終究還是沒有做什麼過激的舉動。
他緩緩坐在了龍椅上,一揮手道︰「虎賁衛都下去。」
他說完此話,朝堂上的眾武將都憤憤不已。
圍著柳昊的幾個虎賁衛收了鋼刀魚貫而出。
只听容燁接著道︰「你此來不會只是為了呈口舌之快的吧,容祥有什麼要求,盡管說出來吧。」
柳昊昂首挺胸朝前走了幾步,來至距離容燁三四步遠的地方,旁若無人的道︰「陛下聖明,燕王殿下命臣來傳話,請陛下將泗水以北的博陵郡、東平郡和東海郡劃給北燕管轄,北燕依然為大漢駐守北疆。」
容燁听了此話之後,敷在龍椅把手上的手,忍不住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他沉默了好久沒有。
任憑下面的朝臣陷入一片爭論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容燁才高聲道︰「將柳昊先帶下去,安在驛館之中,此事朕要好好想想。」
柳昊被待下去之後,文武朝臣一邊嘩然——
「陛下,燕賊滿天要價,您可不能答應啊!」
「陛下,大不了與燕賊大干一場,我們傾國之力,不信收拾不了容祥這個叛賊。」
「陛下,岳大人的話雖然有理,可是我朝付出的代價說不定比割掉這三郡更大。」
「那也比受這窩囊氣好。」
「大丈夫審時度勢能屈能伸,只憑一時意氣有何用,到時候朝廷與燕軍真的一開戰,肯定是燕軍要佔先機,若是要扭轉戰局,不光要有兵還要有糧。百姓這才剛剛的過了幾天的安穩日子……」
的是文臣向明宇,可是不待他將話說完,便有一名武將將他打斷了︰「依著向大人的意思是讓陛下將北國三軍割給北燕,若是北燕加了這三個郡豈不是如虎添翼,過幾年之後,便更養虎為患了,那時朝廷還能與北燕抗衡嗎?」。
容燁深深的一閉眼,對身邊的太監道︰「先退朝吧!」
眾朝臣正議論紛紛,忽听站在容燁身邊的太假喊道︰「退朝——」
太監此話還沒有喊完,容燁便已經起身朝偏殿走去。
朝下的眾臣見狀都安靜了下來,山呼︰「恭送陛下——」
目送容燁離開之後,眾人又陷入了激烈的爭論之中。
容燁到了偏殿,皇後吳氏正在等著他。
早就听到剛才朝堂上亂作了一團。
一見他退朝進來,便趕緊迎了上來,見容燁的臉色不對,便將自己原要說的事情,咽了回去,而是上前扶著他的臂肘輕聲問道︰「陛下,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臣妾听著朝堂上竟然有朝臣在爭吵?」
容燁听了此話,側頭微微斜了她一眼。
吳氏趕緊停住腳矮身道︰「臣妾越距了,不該過問朝政,臣妾只是擔心皇上的身體。」
容燁擺擺手道︰「算了,沒事,今天是朕自己的心情不好。」
他一面說著一面便歪在了榻上︰「現在內有隱患,外有叛軍,難道朕真的比不上先皇嗎?」。
吳氏忙上前道︰「陛下,依臣妾看,這藩王之亂,也怪不到陛下的頭上,這是早在太祖時期便遺留下的隱患,只不過是現在才暴露出來罷了。」
容燁听了此話感到心里舒服不少,招手讓皇後上前,握著她的手道︰「皇後說的不錯,眾位藩王這麼多年早已經羽翼豐滿,就算是朕在位的時候不反,到了朕的兒孫在位的時候也還是會反,與其落在他們的手里,讓他們為難,不如讓朕為難。」
吳氏听了此言,微微一笑道︰「陛下是最有擔當的,不然先皇也不會將皇位傳給皇上,不管此時遇到了怎樣難以解決的問題,只要昏沉一心,便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她不說此話還好,說了此話之後,容燁抬手一捂自己的額頭道︰「君臣一心?你說的不錯,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君臣一心,可是有些人卻偏偏想不跟朕一心。」
「是誰如此大膽,竟然敢對陛下有二心,若是真有這樣的大臣,不如先除了為好,不要將其他人也帶壞了。」吳氏雖然也是出自大家,可是讀書卻有限,只是學了幾本啟蒙的書以及《女戒》《女訓》之類的書,只以修德為上,所以對朝堂上的事情也真是不恨了解。
容燁輕哼一聲,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若是他打開殺戒的話,朝堂上下勢必會人人自危,于現在的形勢便會更加不利,而且,他也還沒有抓到那人有二心的確切證據。
「你今天怎麼來這里了,是有什麼事情嗎?」。容熠沒有接吳氏的話。
吳氏本來已經不打算說了,此時,容燁問起,便只好一臉為難的說了。
說之前,將她自己和皇帝身邊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方道︰「先皇帝的那個趙婉儀不是隨著太後、華太妃她們搬到後面去了嗎,臣妾听著有些不好的傳言,有太後娘娘在前面,臣妾本不想過問此事的,畢竟此事事關先皇帝的聲譽,今天太後娘娘找到了臣妾,讓臣妾將人偷偷的處置了。」
容燁听了之後,有些不耐煩的道︰「後宮的事情,你跟母後商量著處置就是了,不用事事向朕稟報。」
皇後吳氏一躬身道︰「是,陛下,若是此事只是一般的偷雞模狗的事情,臣妾便不與陛下稟報了,只是這趙婉儀竟與宮外之人混在了一起,還被宮女撞破了,而且那男人竟是——」
吳氏越說聲音越小,說到這里之後,便住口不說了。
容燁坐起身子問道︰「那男人是誰?」
吳氏低頭道︰「據看到的宮女道,那人看身形竟有些像晉王。」
「晉王!?」容燁驚訝的道。
「是,應該是不會錯,臣妾已經命人悄悄的觀察了一段時間了,晉王常偷偷從順貞門進宮,與趙婉儀相會。」吳氏解釋道,「真是沒想到晉王竟然如此無父無君,現在我朝正值多事之秋,他不思如何報效朝廷,竟然只想著如何偷先皇的女人。」
吳氏還在念叨,容燁卻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這個趙婉儀你還沒有處置吧?」
容燁問道。
吳氏道︰「事關晉王,臣妾沒敢擅作主張,只是將趙婉儀關了起來,等待皇上定奪。」
容燁听了此話,道︰「好,將這個趙婉儀帶到這里來,朕要見一見。」
吳氏听了此話之後,不由的愣住了,半晌方反應過來,她不明白容燁為什麼要見趙婉儀,畢竟趙婉儀不是像華妃、淑妃那樣有了皇子的先皇嬪妃,就算是為了避嫌,皇帝也不應該召見趙婉儀。
想到這里,吳儀趕忙道︰「陛下,臣妾說的句句屬實,若是陛下不臣妾,可以派更加得力的人去查實。」她說著便跪在了地上。
容燁見狀無奈的搖搖頭道︰「沒你的事,朕想見見趙婉儀是為了別的事情。」
此時,他的腦海中又出現了那一幕……(未完待續……)